林照把一張靈符塞進布人衣服裡才說道:“沒有材料,做得太粗糙了,湊合着用吧!”
《活命歌》說:遇黃不伸手。大概是說,不能觸碰穿着黃色衣服的人。
林照跟那個司機握過手,對方應該是給他留下過鬼神印記一類的東西,把她當成了獵殺的目標。
林照把印記轉移到了替身傀儡上,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只是,這替身傀儡真能有用麼?
我還在思忖之間,大門那邊傳來門鈴動靜,我從門房窗口往外看的時候,小區鐵欄門外面已經多出了一個穿着紅色馬甲的快遞員:“有快遞!”
我向林照打了個手勢,自己走了出去:“誰的快遞?”
快遞員擡頭看向我詭異笑道:“你們平常不是不說話麼?”
我邊走邊說道:“我不說話,你能走麼?快遞送進來,登個記。”
快遞員笑道:“快遞我不是已經送進去了嗎?就在你腳邊上,你沒看見麼?”
我側頭看向自己腳邊的時候,牆角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腦袋奇大無比的嬰兒。
嬰靈?
等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面孔根本不是什麼嬰兒,而是像把一箇中年漢子的腦袋割下來之後按在一個嬰兒身上。
那隻怪物對着我呵呵一陣冷笑,一低頭鑽進土裡消失了蹤影,只留着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等我再往門口看的時候,原本半低着腦袋的快遞員也擡起了頭來,對方的摩托頭盔裡只有黑漆漆的暗影,根本看不見對方面孔。
對方空蕩蕩的頭盔裡卻傳出了一陣笑聲:“東西送到了,該收的人會出來收。”
我直視對方頭盔:“你沒有腦袋怎麼能說話?”
“那還不簡單,把你的腦袋換過來就行了。”那個快遞員說話之間往後連退了幾步:“等着我,我還會來找你。”
我不等對方離去,腕子上的追魂索就從鐵門欄杆的空隙當中飛射而出,繞過對方腰間之後在他身前卡死了鎖釦。
我右手往後猛一發力,把人從幾米之外拽向了鐵門。騎手頭盔在跟大門之間發出一聲巨響之後,像是黃沙般的煙霧便從騎手袖口和衣領當中迸射而出。
我的面前就像是暴起了一片黃雲,而我只能隱隱的看見騎手的衣服在瀰漫的飛沙中墜向了地面。
無論是從追魂索纏住對方時傳來的觸感,還是那人本身的重量,我都能感覺出對方是個活人。可是,對方卻被撞成了一堆黃沙。
對方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走過去蹲在門前,從地上抓起一把黃沙,塞進了口袋裡,我還沒來得及起身,眼前就多出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又有人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擡頭,就覺得頭頂上蓋上了一片陰影,對方不僅是俯視着我頭頂,還把什麼東西從外面伸進來,懸在了我的頭上:“業主訂的外賣到了,你拿着。”
我只能看見對方雙腿,也分不清那人是死是活,對方卻一再催促道:“你伸手啊!業主外賣到了。”
我趁着對方說話的工夫,悄悄拿出了火機掐在了手裡。我特意找了一個用白鋼打磨出來的火機,就是爲了在有需要的時候能當成鏡子來用。
我剛從火機的倒影裡看見了一個紅色的包裹,那人就說道:“別看我的臉,活人的臉,怎麼看都行,死人的臉,不能隨便看。看見了,死人就容易跟着你走了。”
“那是他沒死透!”我說話之間,手中的火機由下而上的倒射而起,包裹在火機上的真氣,猶如刀鋒般在對方手腕上橫掃而過之間,我身形順勢後仰,直接對上了我頭頂上的包裹。
逼不得已之下,我只能伸手接住了那個包裹!
當我抱着那個方方正正的包裹站起身時,穿着黃色上衣的外賣員,已經拖着空蕩蕩的袖子退到了幾步開外:“你接了包裹,那裡面就得裝上東西,給人送去。”
“裝什麼東西?什麼時候送去?送給誰?你自己慢慢想吧!等到他餓了,你還沒把東西送到,這裡會死人。”
對方說一句話,身形就往後幾分,話音落處,那人已經站在了路邊上,一步步往人來人往的卡車邊上退了過去。
忙着在那邊收拾現場的交警絲毫沒有發覺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來,對方卻遊刃有餘的繞開了身邊的交警,跟着被擡走的屍體一塊兒等着上了殯儀館的靈車。
直到靈車開動,那人還從靈車後面探出來半個身子,向我招手:“拿到東西就得去找人,找不到,死的就是你,你得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