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上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我就算立刻鬆開珠子,也控制不了真氣的流動,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雙手血肉橫飛。
千鈞一髮之間,葉陽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清氣下沉,濁氣上浮,人鬼同體,逆轉乾坤。”
什麼意思?
武者修煉真氣,講究的是:濁氣下沉,清氣上浮!
葉陽讓我運功的方式,正好是反過來了。
換成別人,我肯定不會相信對方的說法,但是說話的是葉陽。而且,我以前好像是也聽誰說過同樣的話,只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了?
那個人肯定不是九鬼,也不是我師父,他們教我的東西,我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
那個人是誰呢?
這個念頭只是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被我拋到了腦後,那個時候,我已經來不及去想什麼過去了,保住自己的胳膊纔是正經事。
僅僅一息之後,我體內的生死之力就開始瘋狂運轉,我自己活人和死人之間來回轉換,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兩股氣息真的在我體內融爲了一體,匯聚丹田。
我整整在棺材前面坐了兩個時辰,手裡的珠子才炸成了粉末。
等我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修爲並沒增長,可順手揮刀之間,刀氣當中凝出了一黑一白兩道鬼神的形影。乍看上去,就像是我在手裡握住了兩隻猙獰咆哮的厲鬼。
我明白了,白晝,子夜,本來是用鬼神骨骼打造出來的邪異兵器。
我以前一直髮揮不出兩把刀的特性,是因爲我只能在人鬼之間保持一種形態,現在我體內的真氣雖然沒有增加,卻摻進了生死之意,黑白雙刃也就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兩把邪兵。
葉陽送給我的禮物,正適合我,也差點要了他半條命。
不過,葉陽說了別跟他婆婆媽媽說謝謝,他受不了,趕緊扛着棺材回家纔是正經事。我也只能乖乖的把旱魃棺材抗回了兩界堂。
祖師爺當晚就來了,看見棺材就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我要的是地魂,你給我弄個旱魃回來幹什麼?這東西我帶不回陰間,你自己留着玩吧!”
祖師爺走了,我卻懵了!
我留着玩?
玩一個旱魃?
倉庫裡又多了一個落灰的玩意。
我正在鬱悶得要死,江鈞辭就跑來跟我添堵,那貨正兒八經的送了一張拜貼。
人家以禮拜訪,我也只能以禮相待。
我雖然前後見過江鈞辭兩次,但是都離得太遠,看他相貌也覺得有幾分模糊,這回總算是見到了棺材門大師兄的真容。
江鈞辭與我對視之間,拱手笑道:“李堂主,我們總算正式見面了。我不得不說,李堂主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我笑道:“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江鈞辭給了我八個字:“兇悍如匪,鷹視狼顧。”
“我們成爲對手的時候,我就是如此!”我也說道:“你跟我想的也不太一樣。我本來以爲,棺材門的大師兄應該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沒想到,你更像出身軍旅。”
江鈞辭給我的感覺確實如此,先不論他相貌如何,剛毅,冷靜,身正,形直,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也是我多少對他有些好感的原因。
江湖人的態度,甚至外貌可以千變萬化,唯獨與生俱來的氣質無法改變。至少,江鈞辭給我的感覺不是奸詐之輩。
江鈞辭笑道:“多謝李堂主評價。我們言歸正傳吧!在下代表棺材門拜訪兩界堂,一是爲了澄清我們之間的誤會,二是來完成我們之間的賭約。三嘛!我個人還些事情需要交涉。”
我淡淡道:“願聞其詳。”
江鈞辭道:“經過本門調查,姜無憂跟文臣一系關係極爲密切。至於,他是不是文臣一系的暗子,我們現在只有猜測,還沒有確鑿證據。”
“不過,田丹確實是在姜無憂的蠱惑之下,一錯再錯。”
“姜無憂已死,田丹被本門家法處置,屍體就在門外。這是本門的交代。還請李堂主看在本門與兩位神君多少有點情誼的份上,賜田丹一個全屍。”
我給老劉遞了一個眼色,後者快步出門之後,沒有一會兒就走了過來:“田丹已死,應該是自縊身亡。”
我點了點頭道:“把田丹的手還給她。”
“多謝!”江鈞辭拱手之後再次說道:“田丹已死,但是棺材門賭約不能作廢,李堂主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棺材門絕無二話。”
我看向江鈞辭,對方也與我平視在了一處,目光坦然,毫無退讓。
他在等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