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機帶着幾分慢聲細語的意思說道:“你別忘了,我是命數師。天知,我知,天不知,我也不知。”
我沉聲道:“你是吾不知的傳人?”
相傳,天地第一命數師吾不知,號稱“天知,吾知,天不知,吾不知。”
藏天機笑而不語之間,拿起了茶杯:“李堂主完全可以說天下並不止我一個命數師。至少,半命道傳人就比我高明幾分。你能找到半命三傑,也可以推算出詛咒之地的位置。”
“李堂主,要不要賭一次?”
我不可能找到半命三傑,按照趙慈收集的情報,半命道只有第七水藍在人間行走,而且行蹤不定。只要第七水藍不想現身,整個術道沒人能推算出她的位置。敢去推算第七水藍的人,無不是暴斃當場。
我用手指敲着桌面道:“看來閣下對這隻旱魃志在必得。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你爲什麼要用天機來換旱魃?”
藏天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我們之間是敵非友,我爲什麼還要助你們渡過一劫對麼?”
我殺了藏天機的徒弟孟蝶,藏天機也幾次找過我麻煩。說得明白一點就是在敵對。
藏天機淡淡道:“江湖上的恩怨皆因利益而生,但也可以用利益化解。難道李堂主也是隻講恩怨,不講利益之人麼?”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不希望你們活着。但是,你們現在不能死。因爲,還有一道天機牽扯在了你們身上。”
我微微揚眉道:“那道天機關係到你們的帝王!”
藏天機臉色微沉道:“關於帝王,你不要妄加猜測。”
我微笑道:“閣下,你並不適合談判。我本來應該狠狠宰上你一筆。但是,我們雙方都有不能繼續往後拖延的理由。”
“這樣,一口價。”
“第一,我要三年壽命。”
“第二,我不止要詛咒之地的具體-位置,我還要那裡的一線生機。”
“你……”藏天機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的要求太高了。”
我搖頭道:“藏天機,我實話告訴你,命這種東西,我兩界堂賭得起,你東阿旁未必賭得起。”
藏天機沉默片刻道:“三年壽命,我可以雙手奉上。至於,你們要賭一線生機麼……”
藏天機聲音一沉:“生機在解三寶的身上。你們能從那處禁地回來,我再告訴你們詛咒之地的具體-位置。回不來,一切免談。”
“我們以兩個月爲期限,兩個月之後的今天,我再來兩界堂。給你帶來三年壽命和你要的東西。”
“我只等你們一個時辰,過了這個時辰,我們的交易作廢。”
我擡頭看向牆上的掛鐘:“你說的是午時?”
“對!”藏天機點頭道:“過了這個時辰,我會沾上你們兩界堂的因果,所以,過時不候。”
“成交!”我跟藏天機對碰一掌之後,對方站起來往外走去。
“藏天機!”我忽然在厲喝之間拔刀砍向了藏天機,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刀刃壓上了脖子。
我手持刀柄道:“藏天機,你真能算得準麼?”
藏天機冷聲道:“你在懷疑我的本事?”
我緩緩收回刀鋒:“我是想告訴你,你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了,怎麼去算別人的命?”
藏天機臉色一陣發白,人也跟着向後退了兩步。
我把彎刀送回了刀鞘:“我聽過半命道的傳說,他們是從天道手裡搶回了自己一半的命運,才能勝天半子。你連一半的命運都把握不住,能勝天麼?”
“命數,可不是你雙目成盲就能看到的東西!”
藏天機如遭雷擊般的往後踉蹌了兩步,才勉強拄着盲杖站穩了身形,她的嘴角上跟着溢出了鮮血:“你破我道心?”
我搖頭道:“你錯了,我是幫你重塑道心。”
藏天機手拄着盲杖,臉色陰晴不定的呆立半晌,才轉過身離開了兩界堂,對方直到走出大門之後,才停住了身形:“李魄,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重塑藏天機,一年之內必有死劫,你要小心。”
我哈哈笑道:“我的死劫還少了麼?”
藏天機微微沉默道:“可這不該是你的劫。”
“什麼是不是我的?這世上任何一件東西都沒有固定是誰的說法。”我笑道:“你還是着相了。”
藏天機身軀微微一顫之後,快步向外走去:“李魄,你的人情不好還,不過,我藏天機必還你人情。”
藏天機說話之間人影渺渺,僅僅片刻,藏天機就像是融入了天地,再無蹤跡。
“天命師?”站在我身邊的林照倒吸了一口涼氣:“李魄,你成就了一個天命師,這要牽扯多大的因果?你……”
林照微微搖頭道:“算了,你是爲了葉陽。換做他,一樣要這麼做。”
天命師的標識就是身容天道,人在天機當中窺視命數。
風若行看向我道:“你怎麼知道如何成就天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