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懂什麼叫“兇命”,只能繼續往後看。
我爸在信裡寫道:
你出生的時候,我的師兄就說要殺你。他覺得你的命格陰氣太重將來會變成鬼怪,在世上掀起腥風血雨。殺你就是救人。
我爲了保住你的命,背叛了師門。
我師兄,算了不說他……
我帶着你隱居在這裡,是因爲我看中了天碑石鎮壓的那具屍體。
我逆轉風水局,拿你的頭髮和指甲餵雞,就是爲了把你的命格轉移到那具屍體身上。只有這個辦法才能給你改命,讓你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沒想到血月會毫無徵兆的忽然現世,我身爲術士卻沒能算到血月出現,是我學藝不精。我必須去彌補我的錯失。
我讓你跑,是爲了給你留下一線生機。
那具殭屍一直再吸收你的氣息,只要你在他必然會找到你。
你現在回來了,說明我師兄找你來了。
我師兄不會管你的死活,比起那具殭屍,他更希望殺你。
你要小心!
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我師兄會把你留在家裡,讓你去引殭屍出來,跟他同歸於盡。
你不要去管那具屍體。我在家裡給你留下了逃生的辦法。
但是,我不能寫在這裡,因爲,你在看我留言的時候,也有人在看着你。
自己找到逃生的辦法,逃出去,逃離我師兄的視線,也逃過那具殭屍。
爸爸
我看完這封信時,身後忽然生出來一股涼意——我的背後好像是有人。
這個時候,我家裡不可能有人回來,可是,我背後站人的那種感覺太清晰了,我清清楚楚的感到那人把手放在了我的椅子背上。
電腦屏幕裡那句:“你在看我留言的時候,也有人在看着你。”變得異常刺眼。
真的有人在看着我。
我按在電腦桌上的手悄悄往後挪了一下,抓起鍵盤猛往背後掄了過去,鍵盤數據線被我生生給扯成兩截的時候,我手裡的鍵盤也狠狠砸在了椅子上,鍵盤按鍵四下亂飛,我背後卻是空空如也。
我抓着斷着了兩截的鍵盤喘了半天才定下神來。
留言上寫着:我爸給我留了逃生的辦法,那個辦法究竟在什麼地方?
我爸怎麼一點提示都不給我。
我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了,我爸給我的那把匕首。
我記得,那把匕首應該是一對兒。他給了我一把,還有一把應該是在他屋裡。我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才從書架後面把匕首給找了出來。
追我的鬼,害怕這把匕首,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辦法拿走那把匕首。
我拿着匕首跑回了自己的屋裡。
我爸既然留下了逃生辦法,那地方肯定不引人注意,又方便我逃跑,我想來想去,我家唯一奇怪的地方,大概只有我自己屋裡了。
我的屋子有個後窗戶,那窗戶打開就正好能看見院牆,窗戶跟牆面之間距離還不到半米,窗戶左右兩邊都被我爸用青磚砌死了,從窗戶出去就跟個死衚衕差不多。
我長這麼大,那扇窗戶就開過兩次,平時那扇窗戶都用年畫貼上,就算有人進了我家,看見的也只是牆上的一副年畫,看不見後面還有個窗戶。就連我也是在我爸換年畫的時候,看着過一次。
我問過我爸那窗戶是幹什麼用的?
他說:是逃命用的。要是遇上地震,火災什麼的,你就開窗戶往外調,咱家房子全塌了也砸不着你。
我衝進屋裡幾下撕開年畫,往外一推窗戶,卻跟窗外的人影打了一個照面——是我爸站在窗戶外面。
我爸的臉讓泥水給蓋上了一大半,他那滿臉的泥裡還混着血,兩隻眼睛也瞪得通紅:“別出聲,我帶你走,把手給我。”
我扎着膽子把手伸了送過,對方一把扣住了我左手腕子,順勢往前一帶,我人就往窗口那裡栽了過去。我用膝蓋頂住了窗臺的瞬間,從身上抽出匕首,一刀紮了過去。七寸長匕首整個沒入了對方的胸口。
對方嘿嘿一笑,伸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子,拼了命的往外拽。
匕首不好使了,這下完了!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把我拽到了窗口,我身子離開窗戶一大半的時候,肩膀上忽然一沉,耳邊也跟着響起了一聲炸雷的巨響,我只覺得眼前變得一片空白之後,等我再次看清眼前情景時,窗戶對面的牆上已經多出了一道像是被火給燒焦了的人形印記。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曲默,把我給拽到了一遍,自己對着那道人影說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李魄的命,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