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王小渙並肩離去,紫菀兒卻出現在了江鈞辭的身後:“師兄,你出手對付輪迴司,等於是旗幟鮮明的支持兩界堂。那不是等於我們棺材門站隊十大陰帥了麼?”
江鈞辭把手裡的資料推給了紫菀兒:“歷朝歷代都脫不開文武之爭。”
“文臣,武將之間的矛盾也永遠不可能調和。武將求勝,文臣求穩。他們最基本的觀念不同,又怎麼可能相安無事?”
“文臣一系,想要像宋代那樣以文治武,十大陰帥絕不會妥協。”
“在十大陰帥的眼裡,以文治武,的確利於穩定,但是無異於是對王朝血性的閹-割。宋朝就是最好的例子。”
紫菀兒說道:“可是地府不是王朝啊!就算所有陰兵都起來造反,十殿閻羅也能將其鎮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分歧?”
江鈞辭擺手道:“關於這件事,我隱隱約約的聽師父說過。陰陽兩界很快會有大事發生。”
“那件事一旦爆發,誰都沒有可能獨善其身。”
“地府的文臣,武將對那件事的態度截然不同。就連十殿閻羅都很難平衡文臣武將雙方,索性就讓他們自己去分個勝負。”
“不過……”
江鈞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地府諸神有他們的考慮,我還是別妄加猜測了。”
“師父,師叔一直不肯站隊,其實是有意在調和文臣武將之間的矛盾,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啊!”
“這一次,田丹……算了,田丹的事情還是不說了。”
紫菀兒道:“師兄,我知道有些事情師父和師叔不肯告訴我們,有他們的打算。”
“但是,你靠近兩界堂的事情,我並不贊同。起碼我覺得李魄永遠不可能成爲棺材門的朋友。他這個人做事太沒有原則。”
江鈞辭笑道:“李魄的沒有原則,纔是他最大的原則。”
“李魄從來就不是一個講規矩的人,跟他談規矩,還不如跟他講義氣。他撞上義氣,往往會比碰着規矩,更容易妥協。”
江鈞辭忽然道:“你不覺得,李魄跟你有點像麼?”
“我?”紫菀兒冷聲道:“我是講道理的人。”
“哈哈哈……”江鈞辭大笑道:“菀兒,要說李魄的不講理,跟你還真是一模一樣。”
“李魄把自己人和外人分得很清楚,兩界堂的人即使錯了,他也會站出來維護兩界堂。至於對錯是非,是他回了兩界堂之後纔去處理的問題。”
“你對田丹也是如此!我知道,你是想要回到棺材門,再內部處理。換成其他門派,一定會給你這個棺材門大師姐的面子,可惜,你碰上了一個不怎麼講道理的李魄。”
江鈞辭一頓道:“其實,道理是什麼?規矩又是什麼?很多時候江湖上的道理是非是給外面人看的。江湖名門正派會講道理,那是因爲他們要維護門派的形象,關上門,他們還是要維護本身的利益。”
“李魄從來就不是一個要形象的人,換句話說,他也從來沒想過要什麼遮羞布,更沒想過給自己立牌坊。”
“善惡也好,對錯也好,行俠仗義也好,肆意而爲也好,都是看他的心情。”
江鈞辭繼續說道:“我調查過李魄的過往,曲默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人物,身邊九鬼個個都不是善類,你能指望一羣江洋大盜教出來一個正人君子麼?”
“霸道,無畏,野性,纔是九鬼給李魄塑造的本性。”
“但是,李魄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天大的本事不會跟家裡人使。有霸氣,有脾氣,都是對着外人。出了門他是一頭猛虎,回家之後他比貓還乖巧。”
“這大概就是李魄的魅力所在吧!”
紫菀兒深吸了一口氣道:“李魄可惜了,如果教他的不是那些江洋大盜,江湖上,說不定又能多出一個俠中王者。”
“哈哈哈哈……”江鈞辭放聲大笑道:“這你可就錯了。你當我們師父真是什麼堂堂大俠嗎?師父和師叔縱橫江湖的時候,相較李魄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江鈞辭聲音一頓道:“況且,李魄還給了我一個還不起的人情啊!”
“我只是讓李魄看到了我計劃的一點,他卻根據這一點推算出了我的整個計劃,還指出了其中最爲致命的漏洞。如果他不提醒我,我們棺材門派出去的所有暗子,都可能全軍覆滅。”
“就憑這個人情,我也應該出手幫他擋掉輪迴司。”
“殺輪迴司一堂人馬不夠,那就殺兩堂。總是,李魄的這個人情一定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