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卻聽見風若行招呼道:“屋子收拾好了,你們兩個進來吧!”
我笑呵呵走進了屋裡:“還是帶着妹子出來好哇!有人收拾屋子,要是我和冷狗過來,估計得在地上躺一宿。”
“那是你,不是葉陽!”風若行不由得露出鄙視的眼神:“是不是還得給你燙杯酒,讓你喝了好睡覺啊?”
“那不至於……”我話說了一半就愣住了。
我看見牆上掛着的那副“松鶴延年”上多出了一片樹葉。
我緊走了兩步站到了那幅畫前面:“這幅畫,你們誰動過沒有?”
“沒有!”風若行也跟了過來:“這畫有問題麼?松樹上怎麼有片樹葉?畫錯了麼?”
“不對!”風若行也反應了過來:“這是年畫,不應該是掛起來的東西。”
東北這邊一直有貼年畫的習慣,一是圖個喜慶,二是爲了讓牆看上去不太素。年畫的內容也是以喜慶、吉利爲主,松鶴延年也是其中之一。
年畫都是貼在牆上,而且是一年一換,有些人家甚至換都不換,直接就把新畫貼在舊畫上。
但是,從來就沒有過把年畫裱起來掛在牆上的說法。
這幅年畫不僅位置不對,而且松樹上還多了一片葉子,這明顯不合常理。
我眯着眼睛道:“這是盜門暗記。只有盜門的人才看得懂。”
我的那些師父,雖然沒有人出身盜門,但是個個都是江洋大盜,盜賊之間流傳的東西,他們全都懂。所以,我才能一眼看出盜門暗記。
盜門暗記,一般都是大盜聯絡同道的暗語。當然,也有大盜留下的標記,方便自己的後人,或者同伴尋找自己留下的寶藏。
當年八大盜其中的一個,難道還在這裡留下過什麼秘密不成?
我擡手往樹葉上比了一下,馬上轉過身去,從桌子上掰下來一小塊木頭,按在指尖彈向了屋頂。
如同彈丸飛射而出的木塊,當即擊碎了房上瓦片,雪白的月光凝成一道光束,從房頂斜向照落在了那片綠葉之上。
下一刻間,樹葉便泛起了一道淡綠色光芒,再次斜照在了桌子上。
我順勢一腳把桌子踢向了一邊兒,晃動的光影落向地面,地面青磚上也浮現出了四個大字:“遇葉而開”!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之間,駭然看向了葉陽:“這說的是你?”
葉陽的目光也緊盯着地上浮動的光影:“這是光影機關,那四塊青磚下面應該是藏着機關鎖一類的東西。你們先出去,我試試能不能開鎖?”
藏天機道:“青磚下面殺機滿布,而且一直蔓延了百步。我們現在一動,機關就會立即開啓,我們出不去了。”
葉陽上前幾步,用劍撬開了地上的青磚,那下面果然露出一個三尺見方,像是華容道一樣的機關,只是最大的一塊圖版上畫的不是曹操,而是寫着一個“葉”字。
葉陽凝視着機關上的圖版道:“每一塊木頭上都有字,對方是想讓我們拼出一句話來。那或者是一句詩,或者是一句暗語。”
“我只有一次機會,弄錯了,說不定我們都得粉身碎骨。你們等我想想。”
藏天機卻在這時再次開口:“我算到了,風若行和我的劫數就在今天正午。”
“我想,如果葉陽在正午之前打不開機關鎖,地下的機關也會自行開啓。”
我直接坐了下來:“到正午還有幾個小時,你們要是累了就先睡會兒,生死這種事情,不是咱們看着葉陽擺動機關就能不死,讓他自己鼓搗着玩去吧!”
藏天機默不作聲的坐在了我的對面,風若行卻始終沒有離開葉陽左右。
我不看葉陽是爲了讓他安心。
風若行看着葉陽也是爲了讓他安心。
只是,我們的方式不太一樣而已。
我坐了一會兒,乾脆向藏天機傳音道:“藏天機,我一開始怎麼有種感覺,你不想讓我跟輪迴司起衝突?”
藏天機說道:“我是不想讓你跟輪迴司結仇!”
“我當年剛剛答應出任輪迴司天機堂供奉客卿的時候,爲了表示誠意,給輪迴司算過一卦。”
“卦象顯示,輪迴司當有大劫。輪迴司的命劫,就是一個無命之人。”
我看向藏天機道:“輪迴司信了?”
“一半人相信,一半人不信吧!起碼有些高層就非常不以爲然。”藏天機道:“在輪迴司看來,黃泉偷渡者也可以算成是無命之人。他們一直在抓捕的人,怎麼可能成爲命劫?”
“有些人卻認爲,卦象不會騙人,命劫之人一定會出現。”
“所以,輪迴司這些年也一直在抓捕無命之人。你的名聲不小,輪迴司天機堂的人應該已經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