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氣氛在趙慈舉刀的那一刻間,陡然變得萬分凝重。
全場當中除了老劉摺扇敲在身上的聲音,再也沒了別的動靜,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慈的身上,只有少數人是在盯着趙月竹。
趙慈手握刀柄指向自己心口的瞬間,趙月竹身形暴起,雙掌排空打向了距離趙慈最近的兩個鐵衛。
趙月竹掌到中途,秦心、聶小純的兩把血傘就隔空而來,猶如兩面巨盾擋在了趙月竹面前。
趙月竹足以開山裂石的兩記重掌,撞在血傘之上,發出一聲好似金鐵撞擊的巨響,秦心、聶小純身形倒滑之間,腳下泥土紛飛而起。
黑夜梟及時出現在兩人背後雙掌抵住了兩個丫頭,合三人之力,將趙月竹擋在原地。
趙月竹哭喊道:“你們放我過去,我要救我爸爸!”
“你誰也救不了!”瀝血,割肉兩個鬼神齊齊現身,同時按住了趙月竹的肩膀。
趙慈本來舉在空中的匕首忽然停了下來:“放開月竹!”
趙慈還沒來得及出手,剔骨就身形詭異的出現在了趙慈身旁,從他手裡奪過匕首,舉手一刀送進了趙慈的肚子,刀尖從輪椅背後帶血透出之間,趙慈死死抓着剔骨的手掌:“劉爺,放過月竹,都是我的錯!”
“爸爸!”趙月竹還想掙扎,卻被兩個鬼神押跪在了地上。
老劉搖着摺扇緩緩說道:“三刀已過,恩怨了了。雲丫頭,救人吧!剔骨那刀是從趙慈內臟縫隙裡穿過去的,沒傷他要害。以你的本事,能把人救回來。”
雲裳二話沒說衝上了趙慈,把他平放在了地上。
雲裳手裡沒有現代化的手術設備,但她是黑白醫館的正宗傳人,也是江湖上殺人的毒醫,趙慈的這點傷勢難不倒她。
沒過多久,雲裳就縫好了趙慈的傷口,又悄悄把丹藥塞進了他的衣兜,那些都是兩界堂裡的頂級傷藥。
老劉沉聲從兜裡掏出一個信封,讓人遞給了趙慈:“趙慈,這是我替堂主給你備下的一點款子,你們走吧!我知道你有偷渡的渠道,你們離開華夏,走得越遠越好。日後再遇兩界堂,定斬不饒。”
趙慈一直閉着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老劉也沒多理會趙慈,轉頭看向趙月竹:“月竹丫頭。在我的心裡,趙慈早死了。”
“可我跟着主公久了,心也軟了,不殺趙慈,不是我心慈手軟,是我不想看着你們這些小姐妹,一夜之間成了你的殺父仇人。但是,你也不能留在兩界堂,跟着趙慈一起走吧!”
老劉冷着臉道:“一會兒,我會做個僞裝,證明你們已經死了。”
“千萬不要去跟輪迴司聯繫,更不要跟他們碰面。趙慈跟他們合作是與虎謀皮,你們再見輪迴司,就是有死無生。”
老劉說話之間,向着黑夜梟點了點頭,後者飛起一腳把趙慈的那張帶血的輪椅給踢到了山下。
如果單看這幅輪椅的話,就是趙慈被三刀六眼以後毀屍滅跡。
老劉長嘆了一聲道:“走吧!我們還有事兒。”
老劉帶着人上車之後,車廂裡的氣氛顯得異常凝重,大部分人都低着頭不說話,只有雲裳還在頻頻回頭看向了車外。
黑夜梟終於開口了:“老劉,你這事兒處理得不對啊!趙慈應該死!”
“有了一個趙慈,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有第二個趙慈?放在我們巫門,應該殺他全族。”
“黑夜梟,你說什麼呢?”雲裳厲聲喝問之後卻又哭了起來。
她知道黑夜梟說的沒錯,在座的幾個女孩不會背叛兩界堂,可是那些從孟家帶來的鐵衛呢?
趙慈泄露了兩界堂的秘密,孟家鐵衛自然不是無名的存在了,如果輪迴司去找孟家,誰又能保證,他們當中不會有第二個趙慈?
老劉長嘆道:“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問題。可我不敢殺趙慈!”
老劉聲音一沉道:“趙月竹的身上牽扯的因果太大,趙慈是她今生的父親。我們傷了趙慈,她無話可說,因爲江湖規矩擺在那裡,趙慈背叛也是事實。”
“但是,我們一旦殺了趙慈,趙月竹必將走火入魔。那時候的趙月竹,無人能擋,哪怕是主公也一樣不行。”
“主公現在不能再樹敵了,否則,兩界堂真就要灰飛煙滅了!”
黑夜梟好奇道:“趙月竹的前世,不應該是個宗門弟子麼?好像是個小道姑吧?”
老劉搖頭道:“主公當時看到的只是少女時的趙月竹,他沒看見後來的趙月竹。”
“我曾經在月竹丫頭修煉的時候,看到過一次她身上的異象。那是傾城之姿,也有屠城之兆。這個人,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