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鼓敲過,輪迴司弟子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按照古時候行刑的規矩,三通催命鼓,一通比一通的時間短,三通鼓過後,就是人頭落地。
四十分之一的機率,並不容易被撞上,但是誰也不想做那個被選上的人。
藏天機的手指還在飛快掐動,有人就已經等不及了:“你算出來沒有?你倒是快點啊!”
韓良哲怒吼道:“好好站着,把嘴給我閉嚴了。”
“殺!”我冷聲低喝之間,葉陽長劍忽至將喝問藏天機的輪迴司弟子一劍封喉。那人到死都還睜着眼睛,他是不敢相信,我們對輪迴司的人說殺就殺,毫無留手。
韓良哲想要說話,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一個輪迴司弟子怒道:“你們這麼霸道……”
對方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葉陽一劍貫穿。
我上前冷然問道:“誰還要說話,站出來說!”
輪迴司弟子一起看向了韓良哲,後者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不開口,也沒人再敢說話。
我沉聲道:“既然你們都不說了,那我就說兩句。”
“我殺人是爲了救人,你們誰都不想死,那就得有人算出鬼神佈局的玄機。誰打擾命師推算,就是在要其他人的命。”
“我也是四十人當中的一個,我不會拿着自己的命,去堵別人的嘴。”
“誰再敢打擾命師推算,我就殺誰。”
我說話之間,眼露殺機從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被我看到的人,不是在躲避我的目光,就是低下頭去不敢跟我對視。
我看向藏天機的時候,第二次敲門聲隨之而來,這一次的敲門聲變得更爲急促,就像是冥都使者在往這院落當中飛奔而來。
直到一隻腳已經踩在了門口,才猛然剎住了腳步,無聲無息的等在門口,等待着第三次鼓點敲響,等着有人殞命。
所有人都知道,這種被人從門外窺視的驚悚,只是恐懼中產生的錯覺,卻沒人能夠壓制住這種恐懼。
藏天機微微睜開眼睛,擡手指向一個輪迴司高手:“第一個死的人是他!死於碎顱!”
韓良哲招手道:“你過來,我幫你想辦法……”
藏天機手指的那人是全場當中少數幾個身上不見死氣之人,單憑着這份修爲來看,這個人的地位雖然不及韓良哲,但是也不會相差太遠。
韓良哲話沒說完,那人就忽然狂怒道:“你放屁!”
“要是被碎了腦袋,你用什麼秘術能把我救活?”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存了什麼心思,你就是想拿人命給自己開路吧?你想讓我們一個個送死,好讓你判斷鬼神的破綻,想拿老子當炮灰?去你大爺!”
其實,那人的話只說對了一半,我們這邊確實有人帶着這種心思。
不過,揣着這樣心思的人,是我,不是韓良哲。
韓良哲瞬時之間臉色鐵青,那人卻喊道:“老子就不信了,憑我們還鬥不過一個鬼神。”
那人揮手喊了一聲:“想活命的人都跟我來。”就第一個往門口衝了過去。
幾個被他說得心動的高手,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見藏天機說道:“看看他的影子!”
那個輪迴司高手在門口狂奔,可他映在牆上的影子卻把頭顱留在了原地,跑出去的只是一道沒頭的黑影。
原本還想跟他一起闖門的弟子,嚇得不敢動了。
那人卻一步搶到門口,雙拳齊出轟在了門上,被罡氣震碎的木門攜帶風嘯掀向數米開外之間,那名輪迴司高手也與門外的屍體對峙在了一處。
隔着一個人,我只能看見屍體的半邊身子。
堵住大門的死屍,連遭兩次重擊之後,身上插着的不是箭矢就是碎開的木塊,乍看之間傷痕滿布,除了還能站在原地之外,估計想要移動一下都已經困難了。
門口那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站在那裡哈哈大笑道:“門都被我打沒了,我看你還怎麼敲門?看你怎麼催命!”
那人笑聲沒落,雙吉鎮裡忽然響起了真正的鼓聲,鼓點聲由輕變重,越來越急,也越發奪人心魄。
鼓點在拔向頂峰的時候,戛然而止。
站在門口的輪迴司高手也在一聲怪叫之後,出拳打向了堵門的屍體。
我耳聽着一聲砰然巨響之後,那人頭顱當場爆裂,兩具無頭的屍體同時栽倒在地。
剛纔那人應該是在驚恐之下,一拳打碎了屍體的腦袋,可他自己的頭顱也在那一瞬間爆開。
我猛然回頭看向了牆上的樣子。
牆上那顆人頭形狀的黑影還在,就像是被懸首示衆一樣的掛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