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微笑反問道:“難道諸位宗師都沒有助手麼?”
“這個……”鐵砧子皺眉道:“助手的確是有,可我們用的助手是人,你用的是鬼神,這未免……未免難以顯示宗師的水準吧?”
王屠夫還沒開口,馬狂就先一步說道:“我等本就是術道中人。難不成術士還要把人鬼分得那麼清楚麼?”
“術士當中認鬼魂當義子的事情都不新鮮,何況是找個鬼神當助手。”
鐵砧子搖頭道:“那不對!人氣和鬼氣天差地別。要是材料沾染鬼氣,損傷了靈力,就算是完美摘出,也是得不償失。”
唐半瞎淡淡道:“如果是那樣,判輸便是了,何必糾結王家妹子的助手是人是鬼?”
鐵砧子這下不說話了。
王屠夫卻說道:“既然鐵宗師想要人來當助手,那我就找個人來好了。雲裳,起針。”
雲裳抽出一根長針,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手指掐住長針尾端輕輕一攆,手中鋼針旋轉飛出,倏然扎進刺背鐵蜈蚣脊背縫隙中半寸深淺。
原本已經縮成一團的鐵蜈蚣,卻在一瞬之間將身軀伸展開來,暴漲成了過米長的毒蟲,背上尖刺由黑變白,尖端上甚至帶起了一層好似白霜般的東西。
那是刺背鐵蜈蚣毒刺即將爆發的前兆。
場下羣雄被忽然出現的猙獰毒蟲嚇得驚呼出聲,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
誰都知道,這樣的毒蟲一旦發狂逃竄,就會不分東南西北,要是讓它竄進人羣,術道羣雄必將傷亡慘重。
人羣當中驚呼未落,桌上蜈蚣卻猛然間回過頭來,對上了穩坐桌前的王屠夫,張嘴往她咽喉上咬了過去。
王屠夫不慌不忙擡手拍向蜈蚣頭頂。
從側面看去,就像是王屠夫把自己雪白的玉手,塞向了蜈蚣嘴裡。
眼看一個絕色美女就要手臂分離,甚至當場斃命,人羣中忍不住又是一聲驚呼。
人羣中的驚呼聲沒落,王屠夫的手掌已經拍在了蜈蚣頭頂。
前一刻間,還是狂暴無比的鐵蜈蚣,被王屠夫按住頭頂的瞬間,就像是一隻家貓乖乖的趴了下來,任由着主人撫摸。
王屠夫按住鐵蜈蚣之後,竟然順着鐵蜈蚣的脊背向後捋了過去。
蜈蚣背上如針倒豎的尖刺,在王屠夫掌下好似貓身上的絨毛,被她給輕輕撫平在了身上,就連對方尖刺上的毒液,也在王屠夫手掌之下飛快退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屠夫像是擼貓一樣在安撫毒蟲,連大氣都不敢亂出一聲。
君寄雪皺眉自語:“她是怎麼做到了?”
唐半瞎微笑道:“好!僅憑這一手撫命手,足見王家妹子盡得屠門真傳啊!”
馬狂卻眯着眼睛沒有出聲,他大概是全場當中唯一覺得不對的人。但是,他又說不出不對在什麼地方。
王屠夫現在的手法,跟屠門撫命手實在太像了。
屠門爲了保證妖獸的鮮活,斬殺妖獸之前都會撫摸妖獸,讓其徹底安靜下來,等到妖獸昏昏欲睡,就是它斷命之時。撫命手也因此得名。
站在老劉背後的黑夜梟忍不住傳音道:“你那辦法能行麼?王屠夫不到宗師,萬一失手了呢?”
老劉傳音道:“只要馬狂不吭聲,就不會有問題。”
“王屠夫能按住鐵蜈蚣,靠的不是撫命手,而是雲裳倒在她手上的藥酒。全場當中只有馬狂最懂酒,但是他不懂藥。”
“除非他提醒唐半瞎,讓他一起檢查王屠夫洗手的藥酒,才能看出端倪。”
“不過,馬狂應該不會多這個嘴!”
“再過一分鐘,纔是真正考驗王屠夫的時候。”
黑夜梟道:“你控制的鬼神裡面少了剝皮,王屠夫能一下剝了那條蜈蚣嗎?”
“應該沒問題!”老劉道:“那條蜈蚣不值一提,關鍵是血骨龍。希望我的推算沒錯吧!”
“兩界堂少了趙慈,還真是不太順手。”
黑夜梟道:“趙慈就算留下,也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了。堂主的對手越來越厲害,他手下那些孤魂野鬼想要收集情況,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了。”
“據我所知,術道中能拿到絕密情報的人,只有風門和天機社。就連零的情報組織,都比他們差了一籌。”
“不過,風門要價太高,天機社的情報又必須拿東西去交換,這些都不是理想的合作對象。你得想辦法給堂主找個合適的情報頭子了。”
老劉皺眉道:“人,倒是有那麼一個。但是,那人不太好收。等輪迴司的事情了了,我再想辦法吧!”
老劉說話之間,王屠夫的手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