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魂剛纔主動向我抱拳行禮,從棺材門的角度而言,完全沒有問題。
因爲從輩分上論的話,我應該是比王魂高出了一個輩分,他先給我見禮是理所當然。
但是,從江湖的角度來說,我應該是反過來先給他見禮。
論修爲,他是鬼神,我是術士,他在我之上。
論江湖地位,我們同樣是一方之主,雖然勢力也分大小,但是在我不想巴結對方的情況下,也用不着主動見禮。
不過,按照江湖規矩,兩個幫主見面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應該年齡小的人先施禮,同樣在落座的時候,也是從年齡上安排座次。
王魂如果在這件事兒上計較,說不定我們就得拔刀相向了。
王魂的身形只是晃動了一下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只有兩界堂也好!畢竟陰陽一脈並不屬於八脈之一。”
王魂的態度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想想倒也能理解,一方鬼神總不能在小事上斤斤計較吧!
王魂開口道:“我能問問你們爲什麼要來雪山麼?”
我們先前並沒去掩蓋地上的字跡,九棺道人的留字自然也瞞不過王魂。
以王魂的修爲,完全可以不經過我們的同意,強行探視我的記憶,對方不僅沒這麼做,反而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又讓我對他增加了幾分好感!
而且,我也有些問題想要問他,就把自己一路走來所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當然,我也隱瞞了老劉坑了江鈞辭的那一段,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帶了過去。
我倒不是怕王魂找我算賬,只是沒好意思把坑他們後輩弟子的事情往出抖落。這個人情,將來有機會再還給破軍一脈吧!
王魂聽我說完,也是皺眉不語,過了好半晌才自言自語道:“難怪開派祖師的去向成了謎團,原來他是在尋求轉生之道。”
王魂道:“我看你的意思,你早就想到了葉陽纔是真正的魔神,你通過什麼判斷出了這點?”
我說道:“不,我並沒推測出雪山魔神就是葉陽,而是覺得他在等葉陽歸來。或者說,他在等着葉陽臣服,而且看出了其中關鍵的人,並不只有我自己。”
老劉、君寄雪都看出了問題,只是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而是把話留給我說了。
我繼續說道:“從很多蛛絲馬跡上,都可以推測出雪山魔神應該跟葉陽本人有關。”
“但是,最能直接證明葉陽跟雪山魔神有關的線索,就是在輪迴司的身上。”
“輪迴司在雪山接引黃泉偷渡者,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們忽然調頭應該是跟某個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個人絕不是魔神!”
“魔神如果跟葉陽無關,他們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都是希望葉陽上山。魔神不允許欺騙和背叛,如果葉千陽當年騙了魔神,他必然要把葉陽接引回去處以極刑。”
“從這個方面上說,他們爲什麼要從山下阻擋葉陽?”
“答案就是,有人不希望葉陽見到魔神。”
“從這個角度想,魔神是不是跟葉陽的關係更爲密切?”
我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如果,以這個思路回頭去看八大盜的行徑,他們就不是在想辦法讓人上山屠神了。而是故意給人制造跟魔神見面的機會。”
“否則,他們不會計算得如此精準!”
我深吸一口氣道:“但是,我這個猜測在上山之前一直都沒有得到有利的印證。”
“直到我看見了九棺道人的留字,才解開了所有謎團。”
“實際上,有人一直在破壞葉千陽的轉生。”
“九棺道人在轉生之前,必定做過萬全的準備。哪怕是被人破壞,他還是可以一次次的轉生。”
“轉生可以抹掉葉千陽的記憶,但是抹不掉他印在靈魂深處的本能。”
“說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吧!轉生的葉千陽就像是馬哈魚,從出生之後就會奔向大海,等到繁殖的季節又會在本能的驅使下回到他的出生之地,讓自己的生命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
“北一葉的老祖回來過,他出去的時候,還是不是北一葉的葉千陽已經無法考證了。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葉千陽轉生的軌跡就被徹底改變了。”
“我懷疑當年的北一葉並沒見過九棺道人的遺骸,就被冒充者送下了山。”
“葉家後人不僅記不住魔神之地的位置,還把北一葉南一木之爭當成了葉家詛咒的根源,就等於是徹底磨平了九棺道人的痕跡。”
“葉家人躲着魔神,也就再不可能回頭看見葉千陽了。”
我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風若行卻說道:“你的推斷好像是有一個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