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的目光在屋裡掃視了一圈之後:“找一找這裡有沒有北水鎮的圖紙!”
王小渙把手攏在嘴邊,像是吹哨子一樣,發出一陣嗚嗚聲響,兩隻耳朵也在隨着迴音不斷震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收手道:“這座屋子裡有暗格,但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啓機關!”
王屠夫走到桌邊拿起上面的合影道:“這個女人左眼下面有一顆硃砂痣。你說,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花憐情和樊方?”
王小渙湊上來道:“樊方和花憐情是夫妻關係?這不太可能吧!花憐情不是已經變成鬼魂了嗎?她怎麼會嫁給一個凡人?”
王屠夫搖頭道:“如果花憐情是黃泉偷渡者呢?”
“有些偷渡黃泉的人,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在短時間內不會覺醒自己的記憶,但是,他們會給自己留下某種暗記。”
“他們的潛意識會引導着他們做某些事情,或者去某個地方。”
“一旦他們被封印的記憶,在外界的刺-激下被觸發,他們就會恢復到上一世的記憶,甚至會恢復前世的修爲,繼續完成前世沒有完成的事情。”
“也許,花憐情還沒嫁給樊方的時候,還沒覺醒前世的記憶。”
王屠夫正在說話時,照片上的花憐情忽然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塊白色的人形輪廓。
王屠夫凜然一驚之間,身後房門怦然關閉,窗簾也在無人觸動的情況下自行垂落。帶着套間的辦公室裡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王屠夫手掌碰向刀柄的瞬間,臥室房門悄然開啓,王屠夫眼角的餘光掃向門縫的瞬間,外面卻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響。
“屠夫姐,快開門啊!葉陽受傷了,我們在門外。”蕭楹的聲音不僅傳進了房間,也傳進了葉陽的耳朵。
已經快要走到惜花樓的葉陽猛然停住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蕭楹也變了臉色:“那個聲音不是我,有鬼在冒充我騙人。”
蕭楹說到這裡忽然驚悚道:“屠夫姐她們來了?她們不會是去了樊方的辦公室吧?那邊……”
葉陽沉吟道:“王屠夫應該可以應付那邊的事情,我們先去惜花樓。”
“可是……”蕭楹遲疑道:“我們不提醒屠夫姐外面那個人是假的嗎?”
“王屠夫沒那麼容易上當!”葉陽扔下一句話之後,驀然加快了腳步直奔北水鎮主樓。
那座酒店,從正門進去看見的就是一座古香古色的酒樓,酒樓橫額上赫然寫着“惜花樓”。
從惜花樓下面往上去看,整座酒店就像是兩隻合攏在一起的手,把惜花樓捧在了手心當中。
葉陽站在樓門前目視惜花樓良久,才邁步走向了樓門,蕭楹擰開半截長槍護在葉陽身側時,葉陽卻說了一句:“門不在這兒。”
蕭楹只是微微一怔,就見葉陽揚手把三道劍氣打向了惜花樓的門匾。
柔和指勁在橫匾上連擊三次之後,惜花樓三個字當即炸碎。可是,空蕩蕩的牆壁上卻又推出一道用血紅色大字寫成的匾額“惜花樓”。
等到蕭楹再次擡頭看時,中間的那個“花”字上已經流出了殷紅的血跡。
與此同時,惜花樓內也傳來了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機關推動之下,往樓門左側緩緩移動。
等到樓內聲音停止,大門左側的牆壁上緩緩打開了一道暗門,一段木質的樓梯正好接在了門口。
剛纔那聲音就是樓梯挪動的聲響。
蕭楹跟着葉陽走上樓梯之後,忍不住好奇往下面看了一眼,當即被嚇得驚呼了一聲。
樓梯下面擺着十幾張桌子,惜花樓的大堂,雖然座無虛席,酒桌上卻只有死人。
蕭楹分明看見其中一個酒客放在桌子上的左手背上,釘着一根幾寸長的釘子,那人卻還端着酒杯轉頭往蕭楹臉上看了過來。
蕭楹結結巴巴的道:“葉陽,你看,那個人在流眼淚。”
蕭楹這一說話,大堂裡的食客全都擡頭看向了樓梯上的兩人,眼中同樣是淚流不止。
葉陽沉聲道:“屏住呼吸,別看他們。”
葉陽的提醒已經晚了,前一刻還是淚流滿面的食客,下一刻間便縮緊了瞳孔,眼中怨毒毫無掩飾的四溢而出。
肉眼可見的怨氣,如同水霧氤氳而起,順着從樓梯空隙當中纏向了兩人腳面。
怨鬼,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爲多數怨鬼,不講道理。
只要他們的怨氣不散,無論是誰都會被他們當做報復的目標。
在他們看來,葉陽和蕭楹對他們視而不見,徑直上樓就是冒犯,就是不仁不義,就有應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