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有陰差、城隍、司殿、判官、閻羅,我從沒有聽說過有什麼鬼帝。
閻羅是王,陳文是鬼帝,豈不是說陳文的職位比閻羅還要高?這也太驚人了。
這就像你身邊有個朋友。你一直以爲他只是一個身份複雜一些的窮逼,但是某一天他突然告訴你。他其實是世界首富。
而這種震撼比那個來得更強一些。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百鬼臣服的畫面嚇住了,這些自詡見過大世面的人,噤若寒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百鬼跪倒在地,陳文淡淡說了句:“看好這些人,誰敢動,就直接勾魂。”
這些鬼怪和陰差微微點頭,顯然是收到了命令。
沒等我多揣測陳文鬼帝的身份,陳文伸手指了一下索孝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索孝明應該是這裡能力最強的人,但是陳文一指他,竟然將索孝明嚇退了幾步。
陳文並沒有管張嘯天他們,事實上,從我回到奉川開始,他就沒有直接插手過張家的事情,這裡面應該有什麼限制,我也不便多問。
陳文見索孝明後退,哼哼笑了笑。
索孝明見他笑容,竟然嚇得直接轉身就往山下跑,陳文沒有去追:“你不是俗家的人,所以我有權決定你的生死,但是你還罪不至死,先滅你一魂以觀後效。”
陳文說完並指唸了一個法咒。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三把火,頭頂一把,兩肩各一把。這就是火炎,火炎越旺盛代表生命力越強,陳文唸咒後,索孝明站住腳步,右肩上的那把火直接滅掉了。
“滾。”陳文皺眉吼了聲。
索孝明回頭神色惘然對陳文拱拱手說:“謝謝。”
說完快步下了山。
陳文再看着張家的人說:“你們三個,我該怎麼處理你們纔好呢?”
我呆呆看着陳文,還處在剛纔震撼之中,陳文卻一笑,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因爲有限制,我不能對他們出手,還是需要你自己來處理。”
我恩了聲。
張洪波彷彿瞬間老了十歲,已經有氣無力了,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跟您去陰司,放了這兩個孩子。”
張東離和張嘯天是張洪波的後輩,他有資格這麼說。
這些鬼魂和陰差都是陳文叫來壓場的。他們並沒有動手,陳文揮了揮袖子讓他們離開了。
陳文沒有理會張洪波,而是對四娘說:“張東離,把你做的事情交代了吧。”
四娘雙眼直勾勾打量着陳文,這才交代了之前一部分事情。
原來張嫣是四娘投放在井裡淹死的,目的就是爲了害我,那頂帽子也是四娘放在我家的,因爲四娘料想到我會戴那頂帽子,想借助張嫣來害我,但是被王祖空化解了,把張嫣養在了我體內。
包括之後掉在我窗臺上的布娃娃,也是四娘投放下來的。
小時候王祖空撿到的那個紙人,也是四孃的傑作,目的依然是害我。
另外陳文有一次背上被貼了符。那也是四娘做的。臺他尤亡。
不過我有一個疑惑:“您爲什麼這麼樂此不疲地害我?”
張東離將目光放在了我爺爺的身上。
爺爺這會兒開口,聲音還是很嘶啞:“十六年前,確實是我殺了她,還把她的屍體偷出來,帶到農村養成了活死人,她害你事實上是爲了報復我。但是陳浩啊,你現在別打聽這些事情,等到了適當的時候,爺爺都會告訴你的。”
我有些難以置信,我以前一直認爲張東離是被張家利他們害死的,沒想到爺爺竟然承認了這件事情。
我又問爺爺:“爲什麼?您爲什麼要殺她?”
有些難以接受我爺爺真的是個殺人犯,如果張東離真的是我爺爺殺的,那麼我一直和張家作對,豈不是是我錯了。
爺爺啞然無語,陳文卻按了我肩膀一下:“小子,建議你別多問,有些東西還不是你能接觸的,等你能力夠強了,再去刨根問底。”
爺爺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陳文這番話。
張東離這會兒卻說出了另外一樁事情:“陳懷英,你雖然在我八字上動了手腳,但是卻還不至於置我死地,真正害死我的是張家利。十六年前比試之前,張家利就和你們陳家的某人商量好了,張家摒棄我,陳家摒棄你。你在我八字上動了手腳之後,我只是受了傷,是張家利派人取了我性命。”
我算是明白了,爺爺當時真的有心害張東離。
但是剛好和張家利害張東離的時間重合,張東離實際是張家利害死的,不過卻理所當然推到了我爺爺身上。
張東離死了,我爺爺被陳家拋棄了。
這就是當年事情的真相。
但是,現在不明白的是,我爺爺爲什麼要害張東離?我爺爺又有什麼樣的安排?竟然連陳文都讓我現在不要去打聽。
不管怎麼樣,我爺爺當初都有心害張東離,張東離報復我們是應該的。
本來還準備繼續問下去,陳文快刀斬亂麻:“都給我閉嘴,陳懷英、張東離,你們兩個人該走了,別忘了你們的身份。張嘯天、張洪波滾回去放了馬家的人。馬文生,回家去等着。”
陳文說了,本來混亂的局面一下就清淨了。
我爺爺和張東離對陳文拱了拱手離開,馬文生等人也滿眼驚恐看着陳文。
張嘯天他們離開後,馬文生走上前來,呆呆看着陳文說:“沒想到,您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身份,我聽宿士派的道士說您是……”
“他們說什麼?”陳文打斷了馬文生。
馬文生馬上說:“沒什麼,沒什麼,我先走了。”
馬文生說完就離開了這裡,只留下了我和陳文,我盯着陳文看了會兒,陳文瞥了我一眼:“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問:“我爺爺和張東離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爲什麼不讓我繼續問下去了?”
陳文呵地笑了聲:“這問題你得問你爺爺他們去呀。”
“你已經讓我爺爺他們走了。”我說。
陳文拍了拍額頭,一臉無奈說:“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這裝傻充愣的手段也太明顯了些吧,伸出大拇指說:“你厲害。”
陳文哈哈笑了兩聲,轉身走了:“我還有事,有困難給我打電話,對了,不要在外人面前透露我的存在。”
我恩了聲。
看着陳文離去的背影,我笑了笑。
之後拿出兜裡的手機看了看,馬蘇蘇打來了電話,說:“陳浩,張嘯天已經把我們放了,可是我爺爺不在家裡,我爺爺是不是出事了?”
我說:“你爺爺沒事,他馬上就回來了。”
掛掉電話,今天晚上這樣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除了得到了以前一些事情的解答,再得知了陳文的一些身份,其他的,並沒有得到什麼。
下山的路上,掏出複製張嘯天卡的那個手機,將靜音模式關閉。
代文文還在不斷髮短信:求求你,跟我說話好不好?我真的好怕,這裡真的好黑。
我看了看,想起代文文那滿臉憂鬱的臉。
她將素未謀面的張嘯天當成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是張嘯天現在卻拋棄了她,她應該更無助,更孤獨了吧。
想想還挺可憐的,這會兒她應該哭得很慘吧。
再說,她也沒有害我們的心,就算是讓我們去墳地取戒指,那也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讓我們去的,而且後來她還提醒過我,小心殭屍。
我停下,掏出自己的老人機,發了一條短信,說:“做我的朋友吧,我永遠歡迎你。”
但是她沒有回覆,我呵了聲,這妮子都忙着跟她的fancier發短信了,我發的短信,她估計看都沒看。
揣好手機,趕往代文文所在的那棟別墅,手裡拿着複製的那手機,走進地下室。
代文文正蜷縮在地下室的角落裡瑟瑟發抖,手指不斷按着鍵盤,嘴裡不斷重複一句:“求求你,回我,我好怕;求求你,回我,我真的好怕……”
我走進去,她剛好發了一條短信,我手裡的手機嘟嘟嘟響了起來,代文文聽見聲音擡頭看着我,又將目光放在了我手裡的手機上,想到了什麼。
迅速低頭再發了一條短信,我手機再次嘟嘟嘟響了起來。
代文文兩行清淚:“你是,fanci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