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震南說:臭端公,過來跪在你妻子旁邊,我再放了她。
趙震南明顯在欺騙我,待我過去跪下後,它不可能放掉我和魯瑤瑤當中的任何一個,反而會找機會結果我性命,再將魯瑤瑤劫爲壓寨夫人。我故意在離魯瑤瑤兩、三米遠的地方跪下,讓趙震南的刀尖夠不着我,如果要砍殺我,必須努向前跨一步。同時,我的兩支腳尖緊緊地蹬在地上,以便隨時法力彈射出去。
我故意半帶驚恐地說:趙震南老前輩,你剛纔顧大體、識大局,高高興興地將張悶墩的魂魄交給我,讓我拯救正在被塗炭的生靈。如此看來,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守法公民。現在,你又劫持民女,強作壓寨夫人。如此看來,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惡棍、罪犯。我始終不明白,你變化爲什麼如此大?你這又是爲了什麼?
就在我跪下的一瞬間,懸崖下頓時傳來了急促的“助威鼓”聲,我知道懸崖下的“保魂燈”火苗正在歪向一方,弟兄們正在聚精會神地關注我、支持我、期盼我獲勝。
趙震南哈哈大笑說:臭端公,老子就讓你死個明白。你公權私用、勾結奸臣,殺了我的朋友向掌官,我們早就在這裡佈設了一道攝魂局,就是爲了結果你的性命。你雖然幾次逃脫,但我們早就料定張悶墩那臭小子神經錯亂後,你必然要來這裡找我。哈、哈、哈、哈,向掌官和老夫沒有算錯,你果真送命上門來了。你不是在我府邸門口掛了一道漁網陣嗎?告訴你,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在門口加了一道鐵網陣,你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去。我們原準備在山下攝取你的三魂七魄,現在,你的兩魂五魄卻送上門來,哪有不收的道理?
看來,江處長的推斷沒有錯,趙震南是攝魂陣的主犯之一,我有充分理由抓捕它。現在,它劫持人質,我有充分理由當場擊斃它。
先前被我制服的骷髏老鬼看到我給它們的頭領跪下了,認爲形勢逆轉,重新拿起明晃晃的砍刀,凶神惡煞地向我圍過來。
機會來了。
我立即回過頭,惡狠狠地對着圍過來的骷髏老鬼說:雜種些,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方纔本端公放了你們一條狗命,讓你等改過自新,你等卻出爾反爾,小心我斬下你們的狗頭,退下——
有幾個骷髏老鬼對先前十幾支骷髏老鬼鬼骨被我打散骨架的事實歷歷在目,畏手畏腳,不敢前進。
趙震南看見丟盔棄甲的手下又圍過來,先是哈哈大笑,看到幾個畏手畏腳的骷髏老鬼踟躕不前,非常生氣,將砍刀舉起來,指着圍過來的骷髏老鬼,大吼一聲:老子平時待你等不薄,豈能臨陣脫逃,趕快將這臭端公的兩魂五魄拆散,剁成肉泥!
砍刀遠離魯瑤瑤的脖子,千載難逢的機會來了。
我猛地彈跳起來,向趙震南飛身而去。趙震南根本沒有提防我竟敢突然襲擊,大吃一驚,遲鈍之際,手中的刀來不及砍向魯瑤瑤的脖子,手腕被我雙手牢牢抓住。
就在我向趙震南飛身而出之時,跪在地上的魯瑤瑤突然從趙震南胯下向後滾到趙震南身後,身上的鬼繩瞬間炸成碎片,突然伸出雙手,抱住趙震南的小腿,雙肩猛地頂撞趙震南的雙腿,這是我們擒拿格鬥訓練時常用的“抱腿頂摔”,趙震南當即摔了個“狗啃屎”,砍刀砸出老遠。
趙震南還沒有反應過來,魯瑤瑤飛身騎上趙震南後背,右腳膝蓋猛地跪壓在趙震南後背,趙震南的脊柱當即“咔嚓”一聲斷裂;趙震南的慘叫聲還沒有發出來,魯瑤瑤一手抱住趙震南的額頭,一手抱住趙震南的下巴,猛地向後一擰,又是“咔嚓”一聲,當即將趙震南的頭顱揪了下來,狠狠拋向遠方。
這可是我此行的必求之物,我立即飛身而出,抓住趙震南正在滾動的頭顱。回頭一看,趙震南的骨架早就被魯瑤瑤踢成一堆碎片。
魯瑤瑤氣呼呼地怒喝一聲:相公,拿我砸碎它。
我立即將趙震南的頭顱藏在身後,說:娘子,千萬砸不得,我要用它來恢復偵緝兄弟的神志。
餘下的骷髏老鬼看見頭領被我們秒殺,立即跪地磕頭作揖喊饒命。魯瑤瑤露出獠牙,目射紅光,“桀桀”怪叫着衝過去,找準老鬼一頓拳打腳踢,十幾個老鬼有的斷手,有的斷腳,沒有一個敢出大氣,個個都咬緊牙關,努力不讓慘叫聲發出來,生怕驚動這位雷神一般發怒的姑奶奶。
魯瑤瑤還不解氣,跑到兩樓一底牌樓下面,抓起香爐裡的蠟燭,四處放火,瞬時之間,震南宮變成了一遍火海。
“給老孃開門”,魯瑤瑤一腳踢翻一個骷髏老鬼。
那骷髏老鬼立即哭喪着說:姑奶奶,不是我不開們,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打開,趙震南早就計劃將這位大師關押在震南宮裡,下了血咒的。
魯瑤瑤一腳將這架骷髏踢散架,又跑過來抓住被我斬掉胳膊的領頭骷髏老鬼,它當即癱在地上,說:小姐,當時向掌官、嶽超羣和趙震南一起商量時,趙震南就說了,除非大師將它的腦袋砍下來在門上砸三下,不然大師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震南宮。我想,趙震南可能一語成讖,二位反正已經將它的腦袋揪下來了,不妨將趙震南那腦袋在門上砸三下吧,看看是否靈驗。
我雙手捧着趙震南的頭顱,在鐵鏈門上狠狠砸擊三下,鐵鏈“譁”地散開,廣場看不見了,牌樓看不見了,骷髏老鬼看不見了,剛纔魯瑤瑤放的火也看不見了,只有我和魯瑤瑤站在金絲楠木棺材裡,懸崖下江處長他們等候的燈光清晰可見。魯瑤瑤一腳踢翻趙震南的棺材,懸崖下立即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木材滾動、破碎聲。
魯瑤瑤的一連串舉動,讓我既高興,又害怕,今後絕對不敢惹她生氣,不然房屋、小命絕對難保。
我的兩魂五魄迴歸肉體,抱着趙震南的頭顱,慢慢坐起來。江處長看到頭顱,知道大功告成,立即讓我給張悶墩的魂魄重新歸位。
我將魯瑤瑤喊道旁邊,抱着她,責怪她不該靠近懸棺那麼近,讓趙震南抓獲。
魯瑤瑤說:我剛一靠近趙震南的懸棺,它正在佈置手下,說相公一定要闖進它們的府邸,讓手下埋伏起來,務必抓獲你。我來不及告訴你,就想讓趙震南抓獲,裡應外合誅滅趙震南。我裝成柔弱女子,故意靠近趙震南的懸棺,故意發出響聲,故意讓趙震南抓獲,這臭老頭還以爲抓了個黃花閨女,一開口就要我做它的壓寨夫人,不想被我揪了腦袋。
我伸出大拇指,說:娘子勇猛,相公今後不敢惹你半點。
魯瑤瑤說:我纔不欺負我家相公呢,任憑我家相公欺負。相公,快說,找我與什麼事?
我羞羞答答說:娘子,讓張悶墩的神志恢復清醒,必須用趙震南的頭蓋骨粉,合着嶽超羣、柳樹精和一個處男的血液,在加上一個處子女鬼的血液,讓他服用。張悶墩恢復正常以後,我們還要用他的血液救治發瘋的偵緝弟兄,才能阻止那場三百三十三人被屠殺的慘案。不知娘子是否處子之鬼,如若不是,煩請迅速回陰界幫我找一點。
魯瑤瑤低下頭,滿臉緋紅,十個蔥指互相撥弄着,羞羞答答地說:相公,娘子是不是處子,你與娘子圓了房就知道了。
我立即回到張悶墩旁邊,將趙震南的頭蓋骨敲碎,碾成粉末,裝在一個法碗裡;又放出柳樹精和嶽超羣,不由分說割破它們中指,將它們的血液滴進法碗中;又和魯瑤瑤割破中指,將我們的中指血液滴在法碗裡。
嶽超羣看到這些,渾身瑟瑟發抖,早就沒有先前任憑動用七十二般酷刑、甘願丟進“熔鬼窟”的氣質。
我將骨粉和血液調好,兩個偵緝隊員撬開張悶墩的嘴巴,骨粉和血液一滴不剩地灌進張悶墩的口中。不到一分鐘,張悶墩當即長長地塗了一口濁氣,呆呆地看着我們,好像剛睡醒一般。
柳樹精很識時務,立即念起攝魂咒,張悶墩的三魂七魄慢慢飄出體外。我立即甩燃“魂魄歸位符”,念動“魂魄歸位咒”,讓張悶墩的人魂、地魂、天魂、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依次迴歸元竅。不到一分鐘,張悶墩完全清醒過來,跪着說要老實交代掘墳盜屍罪惡,請求政府從輕處罰。
我正在回收墨斗線,江處長的對講機響起:報告江處長,我是酉州肖局長,七位瘋癲的偵緝弟兄全部恢復正常了。完畢!
斷腸谷谷中頓時響起經久不息的、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我立即建議江處長馬上帶隊趕回酉州醫院,用張悶墩的血液讓偵緝弟兄全部恢復正常。
江處長點了點頭,說:二娃,我們偵辦的鬼嬰案又派生了攝魂案,萬里長征僅僅走了一半。地區偵緝處決定,酉州、秀洲專案組繼續覈實張悶墩掘墳盜屍案件;我和你休整兩天後,帶隊追捕鳳池山掘墳盜屍嫌疑人,務必將他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