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決定好畢業後要做什麼了嗎?”塗地因這話聯想到白莫寒,關心的問了一句。
“還沒想好。”白莫寒笑了笑。
公司的事他要等畢業後再說,且現在公司規模還很小,也需要時間擴大經營。
“我覺得爸爸畢業後應該去做演員,畢竟演技那麼好。”塗苜似誇獎的說了句,朝白莫寒撇撇脣角。
白莫寒回以微笑,把半杯牛奶推到他面前,“你演技也不差,絕對青出於藍勝於藍。”
……
互懟的早餐結束後,白莫寒和塗輕語帶着兩個孩子去幼稚園。
承接區並不是S市的黃金地段,土地要比其他地段便宜很多。
幼稚園佔地面積很廣,和照片上一樣風景秀麗,有大面積的綠化生態園供小朋友們玩耍,師生的制服也都很漂亮。
朵朵見到金髮碧眼的外語老師,小眼睛眨巴眨巴個不停,十分喜歡的樣子。
外語老師對她印象也不錯,將她從地上抱起,“小朋友喜歡這裡嗎?”
朵朵點點頭。
塗輕語帶着兩個孩子將學校參觀的差不多,然後蹲下來尋問塗苜和朵朵的意見。
“你們喜歡這裡嗎?”
“喜歡……”朵朵甜甜的微笑。
“我覺得這裡可以,先讀一段時間看看,若有哪裡不好再換。”塗苜的回答一如既往成熟。
“那我去辦手續,你們和爸爸待在這裡等我。”
辦完了入學手續,塗輕語和林婉白隔天就將兩個孩子送去了學校。
朵朵這種情況入學會讓人擔心,好在有塗苜照顧,塗輕語和園長說明情況,讓兩個孩子分到了一班。
學園生活對成熟聰明的塗苜而言沒什麼難度,他能夠輕易得到同學們的喜歡,老師的寵愛,對比在家和白莫寒鬥智鬥勇,簡直如魚得水般輕鬆。
朵朵也不賴,她非常聽話,只要老師說坐下,就能乖乖的坐在外面曬一整天太陽。
漂亮又聽話的孩子在幼稚園最得老師寵愛,每個老師都非常喜歡朵朵,而同班的孩子都是三歲年紀,正是不懂岐視的年紀,因此也沒人對朵朵不好。
溫馨有趣的學園生活過了兩年,到二人五歲升到中班重新分班,發生了些變化。
五歲的朵朵已經能夠表達自己,不再一個詞幾個字的蹦,但是語氣緩慢,和正常孩子說話的語速和神態都不太一樣。
中班是五到六歲的孩子,聰明的已經有了領地意識,學園中又都是些家庭條件不錯的獨生子女,有在家裡被寵得驕傲且無法無天的。
朵朵精緻漂亮如同洋娃娃一般的相貌,在分班後得到班上孩子的一致喜愛,塗苜不得不每天看好朵朵,別被別的孩子佔了便宜。
但這種喜愛也沒有持續幾天,很快有人發現了朵朵的與衆不同。
比如緩慢的語速,不夠聰明的頭腦,終於在一次朵朵將塗苜桌上的糖果吃掉時,戰爭爆發。
那顆糖是喜歡塗苜的女生送他的,因爲不好意思就直接放在他桌子上。
六歲的女孩子還不明白喜歡,只是覺得班上塗苜最漂亮,而且最受大家喜歡,便頻繁示好。
而在朵朵心裡,她與塗苜一直是不分彼此的,塗苜的東西從來都會大方給她,因此吃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不對。
直到女生站到她課桌前指責。
“你這個白癡,那顆糖是送給塗苜的,你怎麼能吃?”
朵朵無辜的眨眨眼,她雖然不夠聰明,但也知道白癡是罵人的話。
“我不是白癡。”她緩慢搖頭道。
“切,還說不是白癡,說話慢得和樹懶一樣,你舌頭比別人短半截麼?”女生沒好氣的瞪着她。
從鋼琴教室回來的塗苜一進門就聽到這句話,再看朵朵,明顯不太懂但努力理解的認真模樣,心中一下被刺痛。
他過去將女生扯得側了側身,“誰準你這麼說她的?”
女生被狠拉了一下,本來要發火,見是塗苜後,轉變成笑容。
“我本來送了你糖果,放在桌子上,結果被這白癡吃掉了。”她解釋了一句,手指向朵朵。
朵朵茫然的看着塗苜和女生,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是白癡。”
“你就是白癡!”女生回了句嘴。
她之所以這般有恃無恐,因爲塗苜平時也總笨蛋笨蛋的叫朵朵。
殊不知塗苜的笨蛋和她的白癡完全不同,而聽到她白癡白癡叫個不停,塗苜心中的怒氣值已經快存滿。
他保持優雅往前走了兩步,將朵朵拉到身後護着,衝女孩兒輕輕揚脣。
“你不是白癡,你是土豆,滿臉的小雀斑,像顆土豆,你這個小矮子,我纔不吃你送的糖果,我怕變得和你一樣矮!”
塗苜向來毒舌,繼承了白莫寒不會因爲是女生就憐香惜玉的劣性,懟起女生也毫不留情。
矯生慣養的女同學從小到大也沒被這麼罵過,當場就氣得哭了起來。
一個平時和她關係好的男生見了,站出來見義勇爲,狠狠推了塗苜和朵朵一把。
塗苜自己被推,或許能保持優雅,然而朵朵受欺負,就讓他不能淡定。
將朵朵從地上拉起來,塗苜衝過去報仇。
二人就這樣打了起來。
男孩兒比塗苜大一歲,個子高又胖,憑藉體重的優勢完好的佔了上風,將塗苜壓在身下,塗苜猝不及防被撞倒壓住,鼻子狠狠撞在地上。
有血從他鼻孔流出來。
周圍的孩子見了血,都被嚇住,有的跑出去叫園長和老師。
只有朵朵衝上去幫忙,小手狠勁捶打男生,想將塗苜從他身下解救出來。
老師很快過來,園長隨後而至,將兩個打架的孩子分開。
園長見塗苜受了傷,及時送到醫護室,聯繫家長。
……
接到電話時,塗輕語正和同事在鬧市街區,解救被困在下水道里的小狗一隻。
白莫寒則是剛開完晨會,林婉白抱着一疊文件走在他身邊。
二人聽到塗苜出事後,分別從兩個地方趕到幼稚園,幾乎在同一時間到達。
林婉白聽說事情和朵朵有關,也跟着來了。
另一家的家長也到了,三家人聚在園長的辦公室裡,空調絲絲向外冒着冷氣,正如在場每位家長面若寒霜。
塗苜的鼻血雖然止住,但鼻尖破了,塗輕語進門看到便心疼得不行,將孩子攬進懷裡安撫。
園長安撫了幾位家長,將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這件事說來也好解決,雖然塗苜受了傷,但到底是小孩子打架,傷塗苜的家長和孩子給塗家和林家賠禮道歉便是。
然而那家家長聽園長說後,卻不同意。
男孩兒的父親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我家兒子又不是故意的,就是剛好絆倒壓在你家孩子身上,憑什麼要低三下四道歉?”
塗輕語一聽就火了。
要說小孩子都不懂事,打架正常,但遇到這種不明事理的家長,就很可氣了。
然而還沒等她和那人理論,白莫寒就開口道,“說的有道理。”
此言一出,衆人都有些驚訝。
塗苜一臉震驚的望向白莫寒,說不出的失望。
雖然二人平常互懟是日常,但面對外人的時候,仍這麼不將他當回事……
這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父親?
白莫寒迎着塗苜的視線,微微勾脣,“無論是意外還是存心,你技不如人都是事實,萬沒有讓人家道歉的道理。”
塗苜咬住下脣,狠狠的咬住,用疼痛驅散心底不甘。
說的對,是他技不如人!
是他太弱了。
不埋怨!
他努力告誡自己,忍住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麼多年,若說塗輕語一開始還看不出父子之間暗潮洶涌的內鬥,時間久了也會有所察覺。
她平時只當這是父子間的“情趣”,不懷疑白莫寒對塗苜的父愛。
此時白莫寒的態度讓她有些不解,她若有所思的望向白莫寒。
事情的發展也在園長意料之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男孩的父親見衆人都不再說話,也沒意見,帶着男孩兒離開。
“走,回家!”說着,率先走在前頭。
男孩兒朝塗苜做了個鬼臉,洋洋得意跟在後頭。
從白莫寒身邊經過時,白莫寒快速伸腳絆了男孩兒一下,在男孩兒失重倒地的瞬間,一個手刀在他頸間狠狠一個重擊。
男孩兒砰的摔在地上,臉着地,因爲體重原因,更比其他瘦弱孩子摔得結實。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男孩兒家長走在前頭,自然看不到,在後面的人都各懷心思,也沒注意,加上白莫寒動作實在快的很,除了塗苜誰都沒看到。
塗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淚瞬間憋了回去。
男孩兒家長轉身扶起男孩兒,見從鼻孔中流出血來,心疼的不得了。
男孩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道,“爸,有人絆我。”
指向距離最近的白莫寒。
男人怒視過去,“你這人怎麼連孩子都欺負!”
“我並不是故意的,就是剛好絆倒了你家的孩子,但沒壓在你家孩子身上。”白莫寒淡淡道,用男人先前說的話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