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和塗地開門進來的聲音並不大,塗苜又吻得投入,已經於二人目瞪口呆在客廳站了良久,他才察覺身後似乎有視線盯的人不自在,放開朵朵回過頭……
四目相對,十分尷尬。
只有朵朵不覺得什麼,還笑着和塗地和王慧打招呼。
“爺爺奶奶晚上好。”
面對如此天真可愛的朵朵,王慧原本的教訓話也說不出口了,只能尷尬的笑笑,拉着塗地上樓換衣服。
塗苜從脖耳到耳後都蔓延上一層粉紅,被長輩撞見這種事,真是……
他還沒自我檢討完,朵朵又湊上來親了親他的脣。
“……”塗苜又意外又驚訝,“這是幹嘛?”
“舒服……”朵朵坦誠的說出自己的感受,“雖然心跳的快,但是好舒服。”
塗苜瞬間臉更紅了,扔上肉片都能烤熟的地步。
這種情況就是心再大他也親不下去,將朵朵推到一邊。
“你……你先上樓去。”
說話竟然不自覺的結巴起來。
朵朵疑惑的眨眨眼,眼中有意猶未盡的期待,“不親了嗎?”
這種讓人吐血的話問出來,塗苜覺得血管都要沸騰到爆炸。
“晚……晚上再親。”
塗苜不準再結巴,你個沒出息的!
朵朵雖然覺得沒親夠,但很聽塗苜的話,乖乖上樓去了。
王慧換了衣服下來,見朵朵不在,正好把塗苜叫到沙發上談話。
之所以用談而不是用訓,是因爲塗苜自尊心強,人也成熟,家裡每個人對塗苜都不完全當做孩子一般訓斥。
“你和朵朵……”隔着輩談這種事,王慧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事關重大,不談不行。
“你喜歡朵朵,以後結婚,奶奶都不阻止了,但是現在你們都還小,小語小寒當初不是個好榜樣,別學他們。”
白莫寒十七歲喜當爹,只看塗苜的年齡就能推算出來,家裡面也沒人瞞着塗苜,父母不光未婚生子還是未成年的事,塗苜都知道。
王慧這是拿前車之鑑警示塗苜。
“朵朵不懂什麼,萬事都聽你的,正因如此,你才更不能傷害她,年青人容易衝動奶奶知道,但你要是真喜歡朵朵,就不會急在這一時。”
王慧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怕他和朵朵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
朵朵不光還小,她還沒有應付突發事件的能力,偷嚐禁果什麼的,或許別的同齡人有很多發生了,但他和朵朵不比別人。
“我知道,我不會做傷害朵朵的事。”塗苜誠懇受教,不讓王慧再繼續爲這件事擔心。
他本來也沒想過把朵朵如何,雖然很喜歡。
也正是因爲太喜歡了,反而捨不得傷到分毫。
……
鄭重答應了長輩會對朵朵好,之後塗苜才發現有些困難。
朵朵愛情萌芽對他來說是件興奮不已的事,但是……
朵朵並不像正常人一樣,對一些感情有所收斂,也沒有那些虛假的僞裝,坦率耿直的讓人苦惱。
比如親吻這件事。
塗苜是喜歡的,和朵朵單獨在一起時,親親密密首頸纏綿覺得很好,但是在長輩面前,就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但朵朵不懂這個,經常會在長輩面前鬧笑話。
比如晚飯後,偶爾陪塗地和王慧坐在樓下客廳邊看電視邊聊天,聊天告一段落各自無話時,朵朵摟着塗苜的脖子湊上去親了親。
“……”王慧。
“……”塗地。
塗地看向王慧,眨眼示意:不是說勸了木頭不要出格嗎?
王慧一臉無辜:我勸了啊,木頭也答應的很好,可現在是朵朵在做出格的事啊!
如果朵朵和正常人一樣,肯定是要被訓的,但是兩人念及朵朵的情況,也只能尷尬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塗苜羞恥的拉着朵朵上樓。
他有心告誡朵朵兩句,又怕朵朵被嚇到進而誤解,以後都不敢和自己親近。
結果就變成塗苜一邊享受着朵朵對自己毫不遮掩的喜愛,一邊警惕着朵朵在長輩面前突然親吻。
甜蜜的勞累。
朵朵對塗苜懷有懵懂感情卻不自知,只覺得更喜歡更想親近,兩人幾乎天天在一起,時不時就往塗苜懷裡鑽。
“木頭哥,親親……”朵朵跪在塗苜身邊,食指點脣,眼睛亮晶晶的要求。
這樣的朵朵讓塗苜毫無招架之力,將人攬過來狠狠欺負了一通。
朵朵被吻得暈乎乎的舒服,兩隻手連塗苜的衣服都拉不住,軟軟地搭在塗苜肩上,嘴中甜膩膩的輕哼着塗苜的名字……
越是不加遮掩越是坦率誘人!
塗苜覺得自己像是個快要被吸乾精氣的書生。
他已經發育的很好,各方面的反應都正常,苦於朵朵還小,只能忍着,每次被撩的不能自己。
塗苜狠狠抱了抱朵朵,冷靜等身體的反應平復下去,無奈苦笑。
朵朵消耗了大部分體力,舒舒服服暈暈乎乎,沒一會兒就在塗苜懷裡睡着了。
王慧回來看到沙發上塗苜摟着朵朵幫她整理頭髮,對於兩人的親密已經習慣成自然,慢慢發覺塗苜到底是有分寸的,也就不多作干涉,眼睛別開只當做沒看見。
……
晚上,南昊和林婉白下樓看朵朵,順便留在塗家吃晚飯。
塗輕語和白莫寒剛巧也來了。
自上次衝突之後,兩家人是頭一次撞上,林婉白和塗輕語倒沒什麼,只是南昊和白莫寒動手難免有尷尬。
南昊氣憤。
白莫寒則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漠然。
直到晚飯吃完,桌上有些寂靜的尷尬。
衆人的話題了了無幾,只有王慧說話最多,爲晚輩們暖場。
飯後,王慧切了水果給大家吃。
塗苜插起菠蘿蜜,自然而然的別餵給朵朵吃,朵朵吃完湊過去,在塗苜脣角親了親。
塗苜臉一下紅了,周圍可是父母包括林家人都在。
塗輕語啞然瞪大眼睛,林婉白詫異又無奈,南昊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二人當着面親密,上次就是他和白莫寒打架的導火索。
“朵朵。”南昊清咳一聲,正欲說點什麼,門外傳來轟動的敲門聲,伴隨着急促的按門鈴聲響。
塗輕語起身去開門,南昊的訓斥也就隨之被打斷。
門打開,一個穿着寬鬆的女人走了進來,挺着個大肚子。
塗輕語愣了愣,疑惑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孕婦,“你是?”
“我是莫總的情人。”女人從善如流對答,說着繞開塗輕語往裡面走,沒走幾步就撞見聞聲出來的衆人。
她一眼在人羣中認出白莫寒,比照片上更出衆的英俊容貌,鮮明而妖孽的硃紅色淚痣。
就是這個了,僱主說的人。
“莫總,我懷了你的孩子……”女人上前欲拉白莫寒,卻在伸手同時被白莫寒毫無手下留情的將手打到一邊。
白莫寒面如寒霜,冷冷瞪的女人,“你在說什麼?”
“……?”塗輕語一臉懵比。
女人被白莫寒的瞪視嚇到了,本來欲死纏爛打,此刻卻不敢再伸手強纏,只能梨花帶雨的抹淚掩飾過去害怕,轉而和塗輕語哭訴。
“是塗小姐吧?我知道莫總容不下我是因爲有你,但是我已經懷孕了,塗小姐看在孩子的份上,讓莫總給我一個名份好不好?畢竟我已經是莫總的人了……”
白莫寒聞言心思一轉,目光轉向南昊,很快明白了。
他聰明,塗苜也不傻,沒比他晚幾秒鐘便想明白事情。
這是南昊在報復吧?
真是無聊的人。
南昊看那父子二人的臉色和表情,都能猜出他們的大概想法,心中又憤怒又痛快。
瞧塗苜那樣子,準是白莫寒做的事他都知道。
若非上次的“秘書懷孕”,南昊還真不會對從前那次酒醉照片事件起疑,而疑心這東西一旦起,就會催着人查個明白。
結果果然,那次照片事件讓他懺悔兩年,林婉白才肯勉強原諒他,竟然從頭到尾都是白基寒布的局。
還有這次,林婉白雖然事後沒說什麼,但也不願聽他解釋。
兩人幾次感情出現裂痕,都是因爲白莫寒。
這男人睚眥必報如此害自己,自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都算便宜他了!
南昊越想越氣,朝女人使了個眼色。
女人接收到信號,瞬間哭的更兇,雷聲大雨點小的哭訴也頗爲真實。
連王慧和塗地都有些動搖,看向白莫寒的目光帶了些懷疑。
白莫寒事業有成,容貌不止是出衆二字能形容的,雖然塗苜都這麼大了,但白莫寒這麼多年一點都不見老,反成因爲成熟的沉甸,變得更具氣質。
要說白莫寒一時把持不住……
“行了,寒寒不可能對你做什麼,別沒事找事,哪來的回哪去!”塗輕語突然一嗓子打斷女人的哭聲。
女人怔了怔,本就沒有多少眼淚的眼睛瞬間變得更加乾涸,有些詫異的看着塗輕語。
“看什麼看?”塗輕語一臉嚴肅,“跟你說我是警察,你這樣屬於誹謗,我們可以告你的!”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莫明其妙的女人是怎麼回事,事發突然,她也沒懷疑到南昊身上,但白莫寒的爲人她瞭解,女人說的話她一點都不信的。
寒寒纔不是這樣的人。
“你既然敢說孩子是我的,不如把孩子生下來,如果到時候不是,我再把你和孩子都碎屍萬段。”白莫寒勾脣冷笑,陰毒至極。
女人雖然不相信白莫寒敢這麼做,但還是被男人的氣勢嚇到了,有些無助的看向南昊。
“說話就說話,你看他幹什麼?”塗輕語發現有異。
“我……”女人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從一開始被白莫寒打開手,她就不太敢肆無忌憚。
男人完全沒收力的一下讓她知道,似乎在那個男人那裡,她這個孕婦也沒有什麼優待。
男人並不顧忌她是孕婦,這可和南昊說好的不一樣。
南昊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自己找來的人過於膽小,也是他事先沒想到的,一時左右爲難。
想幫襯女人幾句,怕大家懷疑到自己身上,但不說話,怕女人會弄巧成拙啊!
事到這會兒,林婉白也看明白了,鳳眸冷冷掃向女人,“還不走?留下去難道是在等警察來嗎?”
女人看南昊一點沒出言幫自己一下的意思,略一思量,選擇離開。
一場鬧劇,沒鬧起來,就落幕了。
“莫明其妙。”塗輕語腦子轉的慢,還沒想明白和南昊有關,只覺得女人莫明其妙。
“回家嗎?”白莫寒過去取了外套過來。
塗輕語回家順便還要看下塗憂,太晚走不合適。
“走吧,回去。”塗輕語點頭道。
兩人都沒彼此詢問或解釋什麼,也都沒把女人的出現當回事。
只白莫寒離開前,涼涼的看了南昊一眼。
南昊毫不示弱的迎視。
他就不信塗輕語回家後也能這樣不當回事。
塗苜倒是不擔心父母回家後會吵架,那兩人的感情,他都插不進去,更遑論一個外人。
自討沒趣罷了。
“呼……”旁邊朵朵打了個哈欠。
塗苜轉頭看她帶淚的眼角,不禁想笑,這笨蛋從頭到尾沒明白髮生什麼。
“困了?”
“恩。”朵朵的作息時間一向準時,早上起早了,晚上就困的特別早。
塗苜突然覺得正是朵朵這樣,纔不會像林繁晴一樣小小年紀心事重重,也好。
兩人上樓。
王慧無奈笑笑對林婉白和南昊笑了笑,“肯定是認錯人了,小寒對小語還是很忠誠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塗地符合點頭,但心中也存了些疑影,不過既然塗輕語選擇相信,他們肯定也要選擇相信。
林婉白笑着點頭,說句“是呢”,然後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南昊。
男人英俊冷淡的臉上有些淡淡的不甘,估計是爲自己陷害不成,憤憤不平呢吧?
林婉白突然有些無奈。
有時候看着白莫寒爲塗輕語擋下一切的寵愛,不是沒有過羨慕的,但她和南昊之間,卻總是差了一些。
她的妥協多一些,南昊的小心翼翼多一些。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她和南昊,真的不合適。
同樣的招數爲什麼用在塗輕語和白莫寒之間沒有用?爲什麼塗苜也能夠無動衷?而不像林繁晴心事重重的長大?
或許她打從心底沒真正原諒過南昊,這些事,永遠是她和南昊間的隔閡。
她仍然喜歡南昊,卻在自己沒走出去的時候,選擇重新在一起,給林繁晴帶來的傷害,好像也很大。
林婉白開始認真反思這段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