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去你家？”洛凡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的反問。
“你以前不是每天都去嗎？”
“但是我現在不想去了。”
“爲什麼啊？”
“覺得沒意思，去了也沒什麼做的，我喜歡和同齡的朋友一起，總和你一個小朋友一起混鬧有什麼意思？”洛凡故意不屑的笑了笑，“你連遊戲都打不好。”
“那我能出來找你玩嗎？”塗曉楓一點都沒被他打擊到，仍瞪着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問，絲毫沒爲他近乎挖苦的話覺得難堪。
可能是打從心底喜愛信任的原因，他幾乎不會覺得洛凡對他懷有惡意，自然也不覺得那些話有惡意。
洛凡心裡越是明白這點，越是覺得難受，但臉上還要撐着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冷漠的搖頭，“不能。”
“爲什麼？”塗曉楓終於有些慌了，“我不會吵到你的洛凡哥，我不會打遊戲，我就在旁邊看着，不煩你。”
“但我煩你，我討厭你每天在我眼前晃，行麼？”洛凡咬了咬牙。
“……”塗曉楓終於說不出話來，這還是洛凡第一次對他說煩說討厭，他心裡又委屈又迷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洛凡明明那天還親了他，他以爲洛凡不生氣了，爲什麼又變成這樣呢？
爲什麼會被討厭呢？明明他很喜歡洛凡，可是卻被洛凡厭惡了，還告訴他不要再找他……
縱使想破塗曉楓容量不多的小腦袋，他也想不明白這個中關係，但他明白，洛凡不准他來找，又不肯去找他，兩個人以後就見不到面了……
塗曉楓光是這麼想想，都覺得心裡被人糾緊了似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塗曉楓吸吸鼻子，想再挽救一下，可是看着洛凡冷漠的眼神，他又說不出口了。
洛凡看他哭了，心裡難受的不行，認識這麼久，他都捨不得吼塗曉楓一句，塗家同樣不會有人惹他哭，加上塗曉楓生性樂觀，少有哭的這麼傷心的時候。
他想把人摟進懷裡哄哄，又不想前功盡棄，最後氣得雙手撐在沙發上，彎身朝塗曉楓壓下去，“就知道哭！”
“那我不哭了……”塗曉楓抽咽了一聲捂住嘴，瞪着眼睛搖了搖頭。
身下人眼睛紅紅像只待宰的兔子，又可憐……又惹人。
洛凡爲自己不受控制的想像狠狠咬了咬牙，想起之前胖子的話，發狠將塗曉楓推到靠背上，“你再這樣纏着我，我就讓你當我媳婦兒，你信不信？”
“我是男的……”塗曉楓不解的眨眨眼，一派天真的問道，“男的也能當媳婦兒？”
“……”洛凡怔了怔。
是啊，是男的，他居然喜歡上一個男的！
可就是喜歡了，又如何?！
他這輩子什麼事都要活的隨心所欲，隨性灑脫，爲什麼偏偏這件事上要閃躲？
不就是面對麼！能怎樣？誰說男的不能喜歡男的了！
又有誰能管得住他？
“如果男的也能當媳婦兒，你願意麼？”洛凡挑起塗曉楓的下巴，微微上揚，“不可以再給女生寫小情書，不準看別的女生漂亮不漂亮，不準交小女朋友，只准和我在一起，你願意嗎？”
“……”塗曉楓，洛凡一下子提這麼多的要求，他轉的不太快的腦袋要一個一個慢慢消化捉磨。
天知道洛凡鼓起多大勇氣，才說出那些類似於告白的話，這也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對人告白。
如果被拒絕，他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此見塗曉楓半天都沒答一句，他不由得煩躁起來，提高聲音道，“如果你願意就給我當媳婦兒，不願意以後就再也不要來找我。”
說完欲直起身子，不想再用這麼個壓迫的姿勢去逼塗曉楓。
但塗曉楓不明白他的心思，一見洛凡似乎要離開的樣子，心急之下忙摟住洛凡脖子，“我願意！我願意洛凡哥。”
不就是當媳婦兒麼，也沒啥啊，反正洛凡一直都對他那麼好。
至於不能給女生寫小情書，不能找小女朋友……雖然有點可惜，因爲這樣就不能在小夥伴們面前逞威風了，但是小夥伴們跟洛凡比，還是洛凡更重要，所以也無所謂了。
“我給你當媳婦兒，你以後還會像從前一樣天天去我家嗎？”見洛凡沒有掙開自己，塗曉楓歪頭看着洛凡問道，眼中閃着期待的光。
“恩。”洛凡低沉應了一聲。
“太好了。”塗曉楓摟着洛凡的脖子蹭了蹭，欣喜若狂，“洛凡哥你終於不生氣了。”
“你知道我生氣？”洛凡新奇的問，他還不知道塗曉楓有這麼聰明的時候呢。
“我知道啊，你都不願意搭理我，也不讓我找你，就是生氣了啊。”塗曉楓目光誠摯的看着他，“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惹你生氣，如果你說，我以後都會改的。”
那種毫無保留的順從依賴，脣角微彎的漂亮微笑，看得洛凡沒來由的一陣心動。
他控制不住低頭吻上去。
脣碰到塗曉楓的脣時，洛凡猛然想到一件事，隨即抽離，退到原位看着塗曉楓問，“我想親你，你願意嗎？”
這種事應該徵尋一下塗曉楓的意見，不能總是他單方面的強吻。
塗曉楓哪裡有意見？他甚至不太明白這些吻的意義，只是想到上次洛凡親他親的挺舒服，便點點頭，“願意。”
洛凡聞言忍不住揚起脣角，露出個得意的笑容，雙手捧着塗曉楓的臉，低頭親上去。
塗曉楓的脣軟軟嫩嫩非常好親，洛凡喜愛之情涌動，按着他親個不停。
塗曉楓不知道迴應，只閉着眼睛享受就好，手抓着洛凡大衣衣襬，整個人窩在沙發上，十分順從的模樣。
洛凡抱着他在沙發上親夠了，當然也是考慮這裡是網吧人來人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拉塗曉楓出了包間。
“去我家玩？”到網吧門口時，他低頭幫塗曉楓系大衣釦子，問。
“好！”塗曉楓高興的應道。
洛凡看他那副樣子，喜愛之情更甚，摟過他狠狠抱了一下，“笨蛋。”
……
回到家，洛凡將家裡的空調開到高溫，又去冰箱裡找水果切了端給塗曉楓吃。
兩人趴在牀上，電視裡面放着塗曉楓喜歡看的動畫節目，牀頭椅子上擺着水果零食，塗曉楓一邊看電視，一邊用牙籤插了水果吃，好不愜意。
電視節目對洛凡來說並沒有吸引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塗曉楓身上，手支着下巴看着塗曉楓吃東西滿足直眯眼的模樣，湊上去將他壓在牀上狠狠親一通。
動畫節目演完，塗曉楓也吃完了，肚子撐得鼓鼓。
他仰躺在牀上，摸了摸嘴脣，露出一點驚奇，“洛凡哥，我的嘴好像腫了……”
“哪腫了？”洛凡湊過去看。
粉色的脣上有一塊微微發紅，他輕輕用手指按上去，塗曉楓縮了一下頭，“疼。”
沒腫，但是破了。
他竟然把塗曉楓的嘴給親破了……
洛凡一直也沒正經交過女朋友，更沒喜歡過人，喜歡塗曉楓之前就喜歡這小子，相互確定關係後更是怎麼看怎麼喜愛，食髓知味說的便是這樣，他從前都不知道接吻是這麼美妙的滋味，一不小心就過了頭。
塗曉楓這樣子回家，肯定會被看出端倪，這小子又不經問，一定會說走嘴。
洛凡憂心忡忡的皺了皺眉，“要不你今天在我家住？”
“好啊。”塗曉楓躺在牀上懶洋洋的晃着腿。
洛凡伸了手臂給他枕，將人攬近自己身邊，“親你的事，不準和別人說。”
“我知道！”塗曉楓積極的舉起手，“胖子哥說這是秘密。”
“……”洛凡。
胖子那人心還挺細的。
在塗曉楓柔軟的髮絲上揉了揉，洛凡忍不住問了句，“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塗曉楓理所當然道。
“那你覺得我和李靈靈……算了，這根本沒可比性。”洛凡煩躁的擺擺手，有點氣自己的不灑脫。
沒事兒和個女生比什麼比，有病！
他發現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會患得患失的，他有些理解母親當時的憂鬱。
但永遠理解不了父親的花心。
“我覺得你比李靈靈好。”塗曉楓說話了，接着他沒問完的話說，“不過我們班的同學都喜歡李靈靈，他們說聚她做媳婦兒，以後會很幸福的，別人都羨慕，我也想別人都羨慕我……”
“所以你就寫情書？”洛凡被他說的哭笑不得。
“我們班男同學都寫了。”塗曉楓道，習慣性的摟住洛凡另一隻手臂，枕在他肩上道，“他們寫的都比我還多呢，李靈靈都不愛收的。不過洛凡哥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寫了。”
“你願意寫可以給我寫……我是說小情書。”洛凡悶悶說，不知爲什麼有點特別不好意思。
小情書什麼的，太少女心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塗曉楓給自己寫的會是什麼樣。
“給洛凡哥也能寫嗎？”塗曉楓仰起臉問。
“誰說情書只能給女生寫的？”洛凡反問。
“也對啊。”塗曉楓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了笑道，“那以後我每週都給你寫一封。”
洛凡不自覺勾起脣角，忍不住笑。
他發現自己在網吧和塗曉楓確認心跡後，心也不煩了，看什麼都順眼了，回來這幾個小時，動不動就笑，笑得像個半邊臉偏癱。
戀愛中的人都這樣？
他有點理解白莫寒看塗輕語時，那一臉寵溺的神情了。
明明是個天生面冷的人，都能笑得那麼春暖花開。
“以後……我們就在一起了。”洛凡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塗曉楓軟嫩嫩的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一直……一直在一起。”
“恩……”塗曉楓迷迷糊糊中應了一聲，睏意襲來，很快就睡着了。
洛凡盯着他的睡臉看了一會兒，下牀給王慧打了電話，說明塗曉楓在這裡留宿一晚。
這在從前是平常事，王慧自然不疑有他，且因爲洛凡近一週都沒去塗家，她一直擔心這幾個孩子鬧彆扭，如今和好了，她也放心。
回到牀上，洛凡躺在塗曉楓身邊，感覺全身都泛起暖意。
時光安靜流淌的美好，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這種幸福。
兩人在門外狂按門鈴的時候，房間裡洛凡和塗曉楓還在睡。
塗曉楓睡覺向來雷打不動，小小門鈴聲根本吵不醒他。
倒是洛凡淺眠，先被吵醒，穿着拖鞋下牀去開門。
門打開後，是塗輕語和白莫寒站在外面。
“你怎麼這麼慢。”塗輕語嘟喃了一句。
“姑奶奶，我在睡覺啊！你以爲都和你一樣起的比雞早。”洛凡揉了揉睡亂的頭髮，將兩人帶進了門。
臥室裡，塗曉楓還在睡，因爲空調開的高，他熱得把被子都蹬到旁邊，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
洛凡怕他着涼，過去將衣服下襬拉下來，又把被拉好蓋上，轉身拿搖控器將溫度調下兩度。
“你們跟人跟的怎麼樣了?”把塗曉楓的衣服都拿到枕邊放好，洛凡轉身問。
上次塗輕語他們來借車，說了要跟蹤個什麼人，他倒是挺好奇進展。
“白搭。”塗輕語無奈的聳了聳肩，“那男的白天工作哪也不去，昨天一整天等的我們這個枯燥。”
“我們打算晚上跟。”白莫寒坐在電腦桌前道。
“這人到底犯了什麼事，你們要這麼跟?”洛凡問。
“他很有可能綁架了我的朋友……”塗輕語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洛凡聽後，沉吟片刻後道，“也就是說被這男的接走後，人就失蹤了?那你們爲什麼不問問這個男的?興許人家只是嫖妓呢?畢竟你那朋友……從事那種工作，接待什麼客人都不稀奇，人家完事後就把人送回去了，那女的若是在這之後才失蹤的，你們跟這個男的也白跟，不是嗎?”
他這話一說，塗輕語便也覺得挺有道理，看向白莫寒。
“如果我們問了，張繁真的只是嫖妓，也不會多說出什麼別的線索，他最多能告訴我們，把甜甜送到哪裡之後，就離開了，之後發生的事他都不知道。”白莫寒迎着二人的視線道，“他若不是嫖妓，問了之後只會打草驚蛇，若他真的做過什麼不好的事，爲了安全起見，短時間內決不會再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