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輕語不甘心,繼續跳上跳下,可惜她跳起來的時候,白莫寒也會踮起腳尖,結果還是夠不到。
漸漸的,她因爲運動呼吸變得急促,臉色染上一層緋紅。
溫軟的嘴脣偶爾會擦過臉頰,鼻尖,呼吸斷斷續續噴在白莫寒臉上,熱熱癢癢。
白莫寒察覺有異樣的感覺在身體中涌動,那是全然陌生的感覺,像一道道電流激盪全身……
就在他爲此失神之際,手中的盒子瞬間被輕語奪走。
塗輕語搶過盒子就趕緊跑到一邊,飛快打開盒蓋。
“這是……”她詫異的看着裡面一束長長的頭髮,“女人的頭髮?”
“我看你那麼緊張,還以爲是哪個女生寫的情書呢!”
等等!這頭髮好像有點眼熟悉,這長度,這粗細……
“這是我四年前剪下來的頭髮?”她看着白莫寒問。
後者目光直直盯着前方,塗輕語順着他的目光往窗外望了眼,明明什麼都沒有!
她湊過去,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寒寒,你想什麼呢?”
在晃第三圈的時候,白莫寒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將人拉近。
兩個人臉快要貼上,近在咫尺的距離,白莫寒目光深沉而熱烈的凝視她。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他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似的,略顯慌亂的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塗輕語一臉莫明。
定了定神,白莫寒朝她伸出手。
“盒子還我……”
冰冷的語氣中暗藏一絲不宜察覺的慍怒。
塗輕語把盒子輕輕放在他手上,小心翼翼的問,“寒寒,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就搶個盒子而已,能不能別這麼小氣啊?
呃……不過她好像也有錯?
這年頭,連塗曉楓都知道強調隱私了,寒寒同學肯定更討厭她管東管西。
“我沒生氣。”白莫寒恢復了平靜,“頭髮是我從理髮店贖回來的,就是三年前你剪的那束。”
“你哪來的錢贖回來?”
白莫寒以爲她會問“爲什麼要贖回來”,不過沒問也好,經過剛纔,他已經無法用原來的原因說服自己了。
“在外面撿瓶子,很快就湊夠了。”
“厲害啊你!不好好學習,小小年紀去撿瓶子!”塗輕語吊起眼角。
“姐……”白莫寒嘴角下彎,露出求饒的表情。
“下不爲例!”塗輕語轉身,“我要去做飯了,晚上想吃什麼?”
“魚吧……”
“好的!”
塗輕語去廚房做飯。
塗曉楓從浴室中出來,倚着臥室門對白莫寒道,“二哥,熱水器果然名不虛傳的好用,你快去試試!”
白莫寒正盯着盒裡發呆,聞言,隨口應了聲“恩……”
隔天是週末,學校放假。
白莫寒一大早吃完飯,坐公交車到市區圖書館,找了一堆《青春期生理衛生知識》的書看。
五年級時學校曾開過生理衛生課,但老師因爲不好意思,只粗略的一帶而過,根本沒講什麼,後來上課時間也被語文老師佔用,講作文語法。
白莫寒當時對那些不感興趣,也沒有認真看發下來的書。
這會兒他看得相當詳細,同時知道自己昨天那種異樣的感覺是什麼。
之後一段日子,白莫寒把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剋制自己胡思亂想,同時把那天的事埋進心底,期望“它”永遠暗無天日。
塗輕語的重心則從夜總會轉戰到網文,依舊沒日沒夜的忙。
高二開學後,老師把全班學生按成績排了座位。
成績好的排前面,專心教導;拖後腿的全扔後排去,任其自生自滅。
塗輕語是被扔到後面的其中之一。
她索性花錢買了臺二手筆記本,上課時就放在課桌下面偷偷碼字,書支在課桌上擋住老師視線。
“輕語小同學……”同桌林一諾敲着桌面,“真是沒得比你更心大了,居然還把電腦拿學校來了,你不怕老頭兒沒收?”
班主任是個近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因爲禿頂,大家都叫他老頭。
“他纔沒那時間理我……”塗輕語噼裡啪啦敲鍵盤,“你不也每天上課都睡覺?”
“我睡覺是因爲晚上工作累,你不知道大排檔那羣大叔,總愛動手動腳的,我得集中精力躲着點,總不能被佔便宜。”
林一諾的爸爸是個賭鬼,生前欠下不少賭債,她和哥哥還沒成年時,就出去工作補貼家用,供弟弟上學,現在在大排檔做啤酒推銷。
塗輕語和她的性子很合得來,已經是鐵打的錢串子二人組。
“我白天多寫點兒,晚上就不用耽誤莫寒睡覺了。”
“嘖嘖,真偏心啊,你怎麼不說怕耽誤曉楓睡覺。”
“曉楓自己一個房間,我耽誤得着麼?莫寒天天跟我一個牀,我不上牀他就坐那裡複習看書,什麼時候我寫完了他才睡,每次過十二點就要拖我上牀,說什麼熬夜對身體不好……”
塗輕語低頭看了眼手錶,發現快下課了,把筆記本合起來,塞進書桌堂。
“莫寒都十五了吧?”
“是啊,個子比我都高了。”
“你們還在一起睡?”
“我剛纔不是說了麼,你怎麼又問一遍?老年癡呆了吧!”
“你才老年癡呆呢!”林一諾不自覺揚高聲音。
“林一諾同學!”正在講課的班主任丟了根粉筆過來,“你不想上課就給我出去!”
林一諾趕緊趴回桌子上,後面的話也被噎了回去。
塗輕語兩個弟弟她見過兩次,曉楓二了巴唧的挺可愛,至於那個莫寒……
相貌出衆,乖巧懂事,但林一諾總覺得,他有點……心機多城府深的感覺。
說十五歲的孩子有城府?林一諾,你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