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個女神大人
這些事情太過詭異,他們又將那‘大師’請了過來。
大師也覺得臉上無光,免費給他們開了一場‘大法’,但在施法過程中,燭火突然傾倒,點着了整個法臺,那大師竟然就直接燒死在其中!
這時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但工程已經進行一半,如果放手不做就會讓一衆人員‘下馬’,可再去請大師,卻也沒有人敢接這個‘活’。
經由上官青的接洽,他們才知道這裡有位‘神通廣大’的‘小先生’,這才趕了一個大晚上跑了過來,連一夜都不想等了。
王昃歪頭看了女神大人一眼,詢問意見。
女神大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去看看也無大礙。”
在趙樑柱的再三請求下,王昃沒有回家,而是在五經半夜驅車來到事發地點。
工地已經停工,從那些二百度大燈泡的照射下,可以看出這裡的建築輪廓。
以小別墅爲主,圍繞着泳池花園等休閒場所,尤其後山還建造了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
由於‘緊追國際潮流’,國內也有很多人開始玩起了高爾夫,‘玩’還是其次,關鍵這裡‘談事’確實要比茶館之類靠譜多了。
王昃站在高處向下張望,不由得暗暗心驚,這寸土寸金的四九城,可以拿出這麼大一塊土地,本身就是一件‘詭異’的事了。
女神大人也四下看了看,突然費解道:“這裡並沒有任何不好的氣息,反而……”
王昃問道:“怎麼樣?”
女神大人有些不確信的說道:“這裡的氣氛很祥和,倒是那種對人極好的氣息。”
王昃眨了眨眼睛,暗道‘女神大人壞掉了?’,還祥和?這都死了好多人了。
他轉頭對趙樑柱說道:“帶我去事故現場看看吧。”
先是到了工人掉下來的地方,地面血跡已經處理乾淨了,只是在頭上的一根鋼筋上,還留有一個‘凹口’,想來就是撞到了那裡,腿才徹底廢掉的。
又走到‘大吊車’的旁邊,地上明顯有翻土並掩埋的痕跡,想來整個人的碎肉和鮮血並不是那麼容易處理乾淨的。
那個砸死人的鋼筋已經處理掉了,連這個吊車也暫時沒人能開。
電焊就發生在吊車的附近,那裡本來應該焊接一個高腳架,用來安裝落地窗戶,現在也被迫停下,殘缺的高腳架孤零零散在那裡,無人問津。
所有的事故現場都經過了處理,只是一個地方卻沒有人敢動。
就是那個‘大師’被燒死的地方。
地面一片焦黑,連石頭和土都是黑的,在黑漆漆的殘骸中,能看出它原來應該是一個很高的臺子。
其中桌椅的位置也能看個大概。
王昃湊近仔細看了看,發現這裡除了木頭燒掉的痕跡,就僅僅有一個‘鞋底’還殘留下來。
它被烈焰融化,緊貼在地面上,卻依然保留了幾分白色。
王昃問道:“你們把那位大師的屍首擡走了?”
趙樑柱突然臉現驚恐,他重重吞了口口水,支吾了半天才說道:“沒……沒有,這裡我們動都沒有動過……”
王昃費解道:“那大師的屍首吶?”
趙樑柱一下子抓住王昃的手臂,慘聲道:“小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吶!這件事太詭異太可怕了!那位大師突然燒了起來,才幾分鐘時間,火就熄了,可那大師竟然就不見了!我們先前還明明看到他在火中掙扎,就忽的一下……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王昃全身寒毛猛然抖了抖。
他心中快速總結了幾個想法。
比如……這位大師是一個高深的騙子,見這裡是多事之地就想‘抽身’,於是來了個‘自焚’事件,實則是金蠶脫殼之計!
王昃走了過去,用力的踩了踩燒焦的地面,又用力的跺了跺腳,以期待能聽到‘空心’的回聲,但……地面很結實,畢竟是做過了‘地基’的地方。
衆目睽睽之下如果沒有地道,他怎麼可能逃走?
王昃又問道:“你們當時確實沒有移開視線?”
趙樑柱說道:“怎麼可能?!當時事情太突然了,我們都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甚至都沒人去拿滅火器……要是我反應快一些,說不準大師就不會……”
說着就要哭。
王昃就看不得三十好幾的大男人說哭就哭,趕忙安慰道:“這並非人力可以阻止,你就不要自責了。”
雖然這麼說,但王昃的眉頭卻也皺了起來。
不是‘金蠶脫殼’,那麼……會有什麼火焰,能在片刻之間就把一個人燒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吶?
而且這木頭都沒有徹底的燒沒……
要知道,即便是可以燒燬整個屋子的火災,其實還是能找到人的遺骸,就是人體在燒到一定程度之後,如果溫度和火力達不到的話……
最起碼,骨灰的‘氣化’點可是極高的,幾萬度的高溫都未必能做到。
王昃又看向女神大人,果然後者向他解釋道:“有很多種火焰都可以做到這點,但……這裡卻不可能保存這麼完整,起碼地面都要燒出一個大坑。”
‘果然如此。’
王昃一時間又沒了主意。
‘被燒的消失了?徹底消失了?’
他使勁撓了撓頭,這件事真是太過蹊蹺了。
王昃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記錄着問道:“這樣,我們從頭開始,你跟我逐一介紹一下受傷或者死亡的人的具體情況。”
趙樑柱回憶着說道:“腿摔斷的叫着劉大寶,是瓦匠,手藝很不錯,聽說他可以單用一隻手鋪上整面牆的牆磚,爲人也是實誠,他鋪過的地磚都是一點一點用‘水平儀’校訂的,能看到連接口,用手卻根本摸不出來,他說這是鑲瓷磚最好的手藝‘看得見摸不着’。”
“被砸死的那人是個‘力把’,叫做劉明堂,有把子力氣,二百斤的冰箱他一個人就能扛上二樓,出事那天他剛卸下一車空心磚,正準備去食堂休息……”
王昃突然一愣,忙問道:“你說他們都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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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樑柱不疑有他,下意識說道:“是啊,都姓劉,而且……”
說到這他猛然一愣,趕忙從公文包中掏出一個冊子,翻開來快速的查看,越看臉色就越慘白。
他喃喃道:“我……我怎麼就沒有注意……”
王昃急問:“怎麼回事?”
趙樑柱慘然說道:“不光他們兩個姓劉,死的另兩個也都姓劉,不光姓劉,他們還是從一個村子裡出來的!”
說完,他趕忙掏出手機,快速的翻着通訊錄。
王昃問道:“你要幹什麼?”
趙樑柱道:“我要趕快打電話讓人到他們家鄉去查查,問題肯定就出在他們那裡!”
王昃卻伸手製止了他的動作,搖頭道:“不對,問題肯定就在這。”
思考了好長時間,王昃又說道:“既然他們是同鄉,那麼……他們是不是住在一個工棚裡?”
趙樑柱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
王昃又問:“在劉大寶受傷之後,是不是先送回了工棚?”
趙樑柱愣愣的說道:“那天救護車塞在路上過不來,我們就先把他扛回工棚,那裡有一些急救……你怎麼又知道?!”
王昃擺手道:“這你不用管,眼睛受傷那個,是不是也回過工棚?”
趙樑柱終於明白了什麼,重重的點頭道:“沒錯,他也回去過!還呆了很長時間!”
王昃又問道:“你們工作人員或者是這些民工,是不是有誰在那個房間裡說過,想讓那‘大師’消失的話?”
趙樑柱已經有些木訥了,他說道:“是的,我的一個領導在探訪眼睛受傷那位工人時,就說過‘什麼大師,這種胡說八道的騙子消失了纔好’這樣的話。”
王昃皺眉道:“明白了?”
趙樑柱大喝道:“走,去他們工棚!”
味道很重。
這是王昃第一個感覺。
潮溼。
是第二個。
當然最直觀的,就是凌亂。
被子沒有人疊,內外衣洗過後就在這屋裡一涼,雖然暖氣燒的很熱,卻更讓那些味道散發出來,刺鼻。
王昃暗歎,也就是這些體格極好的農民工,才能受得了這種環境,換做城市裡這些溫室花朵,不出一個星期就會生病。
女神大人此時突然說道:“就在那裡!”
王昃視線尋去,就發現在‘牀頭’,有毛巾蓋在一個事物上。
走過去拿開毛巾,就看到下面是一個‘銅佛’。
女神大人急忙道:“就是它,我感覺到的奇異力量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王昃將銅佛拿起來,卻險些摔掉。
這個只有兩個拳頭大小的佛像,竟然異常的沉重。
佛像是一個彌勒佛的造型,挺着大肚子笑哈哈,看起來十分舒服。
王昃問向女神大人道:“能看出這種力量有什麼用途嗎?是不是……能夠實現願望?”
女神大人對他的話很費解,手上卻不停,掐了幾個奇異的法印,一道白光就照了過去。
正當白光進入佛像時,突然佛像金光大作,竟將白光硬生生逼了出來!
女神大人輕咦了一聲,轉頭看向王昃道:“你……你怎麼知道它能實現願望?!”
王昃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直勾勾盯着手中的佛像。
他沉聲道:“彌勒佛,在佛家又稱‘未來佛’,有掌管未來之力,所以也是爲人們實現願望的神佛。第一個民工腿受傷,明顯就是意外,但他卻對這佛像許了願,希望可以得到一條腿,接着第二天,這世界上就馬上有了‘多出來的一條腿’。但同鄉死去,一定讓這個房間中充滿了恐懼的情緒,說不定……不,是肯定有人會說,爲什麼遭罪的是自己,爲什麼別人會沒事,於是……有人的眼睛徹底毀了。而這個眼睛被毀,角膜移植手術即便政府給處理,他也等不起那長長的排隊名單,於是他會不會許願,讓自己身邊多出一雙眼睛?所以隔天又有人死了,讓這世界上‘多出一雙眼睛’。至於那位‘大師’的被燒,明顯是‘消失’的願望起到了作用。”
女神大人眉頭深深皺起,說道:“爲了一個人的願望,而‘殺掉’另外的人,這好像……”
王昃嘿嘿冷笑道:“嘿嘿嘿嘿,什麼實現願望?笑話!佛家的未來指的是什麼?是大圓滿大寂滅!若說每一個宗教系統裡都有對應死亡的神靈,那‘未來佛’就是佛家的死神吶!”
說完,他毫不留情,猛然舉起佛像,使出全身力氣摔了出去!
‘哐當!~’
佛像落地。
‘喀拉~’
極輕微的一個響聲,那佛像從底部開始突然出現一條裂縫。
只是……在那裂縫之中,竟是散發着最爲純正最爲耀眼的金芒!
讓趙樑柱都能看到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