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翻過來調過去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撇了撇嘴,又再次放下,他發現自己好像又瘦了一些,想來曾經羨慕的那些修身衣服可以買來穿穿了。
在大廳裡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塊鏡子,仔細摸着自己的下巴,很滿意的嘟囔道:“小子,你又帥了,嘿嘿嘿嘿~”
根本沒有理會滿地昏迷的人,甚至從幾個人的身上踩過去,也一點不在意。
軒轅主教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晃動着手指指着王昃,喊道:“你…你殺了他!你殺了軒轅最得力的手下,你完了,我也完了,大家都完了!”
王昃從鏡子的反射看着軒轅主教,撇了撇嘴說道:“不不不,你錯了,你肯定是完了,至於我?呵,你信不信軒轅會親自上門,還會給我帶一些禮物?”
……
之後警察到場,將這些大佬們都送到了醫院,當然,昏迷的姬少被單獨送往一個特殊的醫療機構。
王昃再次回到了家裡。
再一次的慶祝,卻要比之前熱烈太多。
不管之前的是真是假,這次肯定是真的。
但面對家人的熱情,反而是王昃有些意興闌珊,笑的雖然很親切,卻總給人一種‘勉強’的感覺。
又是鬧到深夜,等家人一個個散去,也把飛刀和上官翎羽打發回了她們自己的房間,王昃跑到自己的房間裡面,翻出一身白色的西服,仔細的穿戴整齊,走到外面的院子裡,在噴水池旁邊坐了下來。
手指在空中擺動了好一陣,隨後苦笑了一聲,大聲說道:“給我根菸。”
帥哥和普通人趕忙從暗處跳了出來,尤其是普通人,作爲‘沒有堅信’的那一方,他極爲需要這次拍馬的機會。
可他們就差那麼一丁點的時候…
‘一’出現了,他單膝跪在王昃身側,雙手拖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瓶酒,一個杯子,一個很大的菸灰缸,上面安穩的放着一根長長的表面滿是脈絡的雪茄。
酒是剛開封的特意放在水晶瓶子中的七二年蘇格蘭場威士忌,煙是古巴超過三十年工齡的老師傅採集當年做好菸葉,經三天時間全手工卷制而成,整隻雪茄都是由單獨的完成的通體一般大小的菸葉中最稚嫩的部位捲成的‘小筒’包裹而成。
酒,世界僅存不足三百瓶,煙,每年發行量僅僅兩千根。
看着王昃輕輕搖晃着威士忌酒杯,抿上一口,再吸一口雪茄,任由煙氣在口中打一個轉,再飄出去。
帥哥和普通人看着自己手中的‘平凡’煙盒,不免有種馬上掐死‘一’的衝動。
‘帥哥’先是咳嗽兩聲來略過自己的尷尬,隨後說道:“長官,這次您回來,整個世界看來又能和平一陣,您可比那些神靈之類的要厲害多了。”
王昃卻撇了撇嘴,說道:“經過這一次的事件,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同樣也明白了自己是多麼的幼稚。這世界上有太多的聰明人,天才,得天獨厚的人,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或者說是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但凡天才,都希望得到掌聲,地位,崇拜等等等等,說白了,他們需要觀衆,所以他們並不會因爲我的存在而把自己曾經的目的放棄掉,最多也僅僅是推後而已。”
普通人趕忙說道:“誠如長官所說,您不在的這三年裡,世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了,不光是其他,甚至包括長官您的本家…”
隨後,用了幾乎整個夜晚的時間,普通人將三年內世界的變化講給了王昃,甚至還有很多細節沒有來得及講到。
看着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王昃嘆了口氣,拿起一旁早就熄滅的雪茄,用力的吸了幾口,等它再次冒出白色煙霧後,王昃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上官無極那混沌跑哪去了?聽你們的意思,他很早就不見了?”
三個馬屁精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帥哥說道:“他說,他要繼承長官的‘遺願’,所以跑到深山老林中去研究新能源了,說是隻要在生產力的上面再次發生重大的變革,世界就能進入兩百到三百年的和平時期。”
王昃眉頭一皺,說道:“新能源?變革?和平?這幾個根本就是反義詞的東西,怎麼可能聯繫到一起?他上官無極傻了嗎?”
人類歷史上,但凡出現新的生產力,總會發生戰爭。
沒有一次是例外,甚至在原始社會,當火這種能源出現的時候,部族之間都發生了戰爭。
其實根源在於只要有新能源出現,就會造成‘現存’的所有事物,包括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會變得格格不入,都會成爲歷史前進的障礙。
而人類,或者說一種凌駕於所有物種,但畢竟依然是一種‘動物’的存在,在面對這種一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解決的‘死結’時,還是會選擇用最簡單而且最有效的方法去‘磨合’。
一般的動物會使用自己的牙齒和利爪,比如狼羣在經歷十幾年的遷徙之後,爲了解決‘種羣老化’而發生的‘爭位戰’。
人類也是同樣,只不過戰爭的手段多樣化,互相殺戮的更爲簡單快捷了而已。
王昃清楚,關於這點上官無極作爲一個聰明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唔…今晚出發,去他那裡看看,我倒是要瞧瞧,他到底想鬧出什麼事來。”
……
上官無極的實驗所,或者說中華國安會的實驗室,還是那個地下城堡,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王昃的田園號再次升空,本來就是一件不可能被忽略的事情,而當王昃出現在實驗室的上空時,上官無極已經等在了那裡。
見面第一句話,上官無極便說道:“原諒我不能第一時間去看你。”
王昃眉頭一立,喝道:“少廢話!老子沒空跟你閒扯,說,你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
上官無極啞然一笑,說道:“小昃先生,您還是老樣子,在關心別人的時候,總是流露出這幅讓人厭煩的嘴臉。”
王昃老臉一紅,支吾道:“靠,少廢話,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讓我關心的價值。”
上官無極突然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沒有表現出來,但你知道我在得知你依然活着的時候也多麼的開心嗎?呵呵,這也就意味着,當我認爲你已經死去的時候,心中是多麼的痛苦,我沒有做作,相反,對於你的感情,其實更多的是來自於我對自己的感受。我們幾乎是在做一樣事情,那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可能,不管是髒了自己的手,還是毀了自己的靈魂,我們打心眼裡希望這個世界多一些和平,少一些紛爭和犧牲,曾經也許只是工作,但也許是因爲乾的時間久了,漸漸的成爲了自己的追求和…信仰,只是當我看到在你離開之後,全世界那種醜惡的嘴臉,我發現我真的要爲我自己,要爲你,或者像你這種心繫天下的人活一回了。”
王昃皺眉道:“所以你就要搞新能源?冒這種天下之大不韙的險,想把整個世界推向火坑?等一場無可避免的戰爭讓這個世界重新洗牌後,在享受幾十年的和平?”
上官無極道:“數千年的歷史教會了我們,想要和平,只有這一種方法,不是嗎?”
王昃嘆了口氣。
他走到上官無極的身後,一腳踢開了地下實驗室的外門,突然扭頭說道:“不,你錯了。”
仰頭看了看明媚的陽光,說道:“比如…兩個鄰居,總會因爲一些瑣事而看對方不順眼,幾次三番的想要打一架,漸漸演變成殺了對方的心都有,但卻最終選擇了無視對方,相安無事一輩子,爲什麼會這樣?”
上官無極沒有想到王昃會給他說這種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王昃彷彿也沒有指望他回答一樣的繼續說道:“原因很簡單,他們的腦袋上面有制約,法律,道德,人們的輿論,一部分是多數影響少數的緣故,而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頭上有一個可以絲毫不講道理,完全壓制他們的存在,那就是‘暴力’,屬於國家的暴力,他們想破了腦袋也無力去反抗的存在,有些人真的犯罪了,但僅僅也是想方設法的去逃避,去隱匿,但沒有人會試圖挑戰。其實國與國之間跟人與人之間是一樣的。”
他轉過身,認真的看着上官無極說道:“強與弱,其實並不是太重要,就像兩家鄰居中一個是拳擊運動員,一個是骨瘦如材的小市民,這並不是他們不動手的緣由。”
上官無極眼睛閃爍了一陣,說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曾經就扮演這個‘警察’的角色,但……即便是你,也會失蹤三年生死不知,不是嗎?”
王昃哈哈一笑,說道:“我也是最近纔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那兩家鄰居沒有打架,也並不是因爲警車一直在他們門口巡邏,不是嗎?所以這三年的結果,是因爲我這個警察並沒有讓這幾個‘鄰居’真的害怕的緣故!這是我的失誤,萬幸的是,跟很多事情不同的是,對於這個錯誤我還是有機會去改正的。”
走進實驗室,王昃突然又回頭補充道:“當然,對於某些人來說,確實也是不幸的,你想成爲這些人嗎?”
上官無極眼睛猛然亮了起來,彷彿夜色的狼,他歡喜的大聲說道:“當然不想!不過我可以變成‘警槍’‘警車’…呃,或者是‘監控’什麼的!”
‘帥哥’在一旁直接憤憤的吐了口口水,嘟囔道:“我感覺‘警犬’很適合你!”
王昃變了,他們都能感覺的到,尤其是…那種氣勢。
……
實驗室中很繁忙,比之前研究激光武器的時候更爲繁忙。
“怎麼?不弄那些激光了?”
王昃看着那些忙碌的科研人員,頭也不回的問道。
上官無極道:“其實這個實驗項目還真是來自於激光技術,在你剛失蹤的時候,一名科研人員由於操作失誤,不小心用最大脈衝的激光束集中了變電器,當時所有的實驗人員都絕望了,幾乎是只能等着整個地下實驗室在爆炸和火災中變成廢墟,但實際上…”
他走快幾步,繁瑣的穿過三層超厚鋼板封閉的一個純金屬色的小房間中,從一個盒子中抽出了圓柱形的金屬筒。
遞給王昃說道:“結果沒有爆炸,卻在那裡出現了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