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大背頭的黃潛雖然只擊敗了chinaT的一名對手就被chinaT的第二名出場選手擊敗,但方少雲和藍星俱樂部卻一向都不會讓人失望。
從方少雲的一句“我靠,我又可以放6D了”開始,到對手鬱悶的說了一句“神族也能放6D麼”,整個比賽場館就已經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很強很猥瑣,用這句話來形容方少雲是最好不過了。
藍星俱樂部和chinaT的比賽打的很精彩,丁立當然也看得很仔細。
不過很多時候丁立還是忍不住看看周圍的看臺,想要看看蕭青和剛剛在門口的那個像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有沒有坐在自己的附近。
不過這個比賽場館確實是太大了。在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中,丁立根本就沒有看到蕭青和那個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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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上天之所以被人稱爲賊老天,正是因爲它很喜歡和人開玩笑。
有時候你很想見一個人,而且你們兩個人只是生活在同一個小城中,卻怎麼都見不到。而等你已經快慢慢淡忘她了的時候,她卻又或許會不經意的出現在你的眼前。
相見不如懷念,說的就是這種怕被上天捉弄的無奈。
就好像丁立在比賽場館之中左看右看也沒發現蕭青和那個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的影子,但是在散場之後,在兵荒馬亂的人羣中,丁立卻又一眼看見了蕭青和那個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
只不過廣場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丁立才一眨眼,蕭青就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丁立的視線中只剩下了那個像個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
小鳥依人一般的美女依舊挽着他的手,兩個人正一起走向廣場對面的一間茶樓。
“走吧,我請你吃夜宵。”丁立對着林依說了一句之後,就馬上跟了上去。
林依本來還在和丁立說剛剛比賽中的精彩鏡頭,一聽到丁立這麼說,林依馬上閉了嘴,乖乖的跟在了丁立的身邊。
因爲超級聯賽開始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所以比賽結束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茶樓門口昏黃的燈光下,站着一個正在賣冰糖葫蘆的中年婦女。
茶樓的生意雖然看上去好像不錯,但是那個賣冰糖葫蘆的中年婦女的生意卻好像太差。
也不知道她已經在茶樓前的馬路邊站了多久,但是她車上的草垛上插着的冰糖葫蘆卻依舊是滿的。
這也難怪,現在是五月,在這個時候的山楂當然不會是正值上市時的新鮮山楂,所以她的冰糖葫蘆和她的人看起來一樣,又瘦又小,沒有光澤。
所以從她身邊走過的人雖然很多。他們雖然看到了她和她的冰糖葫蘆,但卻並沒有什麼人停下來買一串。
不過丁立和林依穿過馬路的時候,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卻停在了她的身邊,大聲的問道:“冰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聽到有人問自己的冰糖葫蘆,瘦弱的中年婦女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五毛。”
她似乎一開始想說一塊,但是看着自己插得滿滿的冰糖葫蘆,中年婦女猶豫了一下,卻又說成了“五毛。”
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頓時笑了:“好,這些冰糖葫蘆我都要了。”
“都要了?”中年婦女一下子怔住。
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馬上板起了臉,“怎麼?你覺得我買不起?”
說完之後,年輕人很隨意的就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塞到了中年婦女的手裡。“這些夠了麼?”
“不要這麼多錢的。我找給你。”中年婦女看着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馬上掏出了一堆零票,給年輕人找錢。
年輕人自顧自的把草垛上的冰糖葫蘆一根根的拔下來,然後大聲的對身邊的漂亮女人笑道:“這麼好的冰糖葫蘆,有眼光的人都會忍不住要多買點的。”
漂亮女人笑了笑:“怎麼,你很喜歡吃冰糖葫蘆麼?”
年輕人接過零錢,又看着自己手裡的一大把冰糖葫蘆,隨意的抽了一根冰糖葫蘆塞進了嘴裡,一邊嚼一邊說道:“當然,要不然我買冰糖葫蘆幹什麼?”
漂亮女人看着年輕人手裡一大捧的冰糖葫蘆,咯咯的笑着:“可是你吃得了這麼多麼?”
“當然吃不了。”年輕人突然笑了笑,突然把手裡抓着的一大把冰糖葫蘆全部丟進了路邊的一個垃圾筒,只留下手裡的一根,“我只吃得下一根而已。”
漂亮女人怔了怔:“那你爲什麼要買這麼多,然後丟掉?”
年輕人笑道:“要是別人都和我一樣有這麼好吃的冰糖葫蘆吃,我豈不是很沒個性。”
“噗嗤”一下,漂亮的女人忍不住笑了。
聽到年輕人和漂亮女人的對話,周圍的行人對他忍不住紛紛惻目。但是丁立卻忍不住笑了。
因爲在旁人看來,這個年輕人簡直就是有毛病。是一個又浪費又有毛病的浪蕩青年。但是丁立卻明白,一個人要是不困難的話,是不會在這麼晚的時候,還苦苦的等在這裡賣幾毛錢一串的冰糖葫蘆的。而且丁立也看見,在那個年輕人把那一大把冰糖葫蘆塞進垃圾筒的時候,那個年輕人還轉過頭去看了看,看那個賣冰糖葫蘆的中年婦女是不是已經走得看不見了。
丁立看事情,一般都會比別人看得多些,想得多些。
***
手裡只剩下一根冰糖葫蘆之後,年輕人似乎很開心。手裡的那一根冰糖葫蘆,也馬上被他消滅了一大半。
就在這個時候,茶樓下的馬路上卻又熱鬧了起來。
一輛藍色的轎車旁,一個衣着體面的人拉着一個青年人在大聲的怒罵。
青年人推着一輛老式的自行車,後座上有一個裝着幾隻老母雞的鐵籠子,看他的打扮,應該是給附近的飯店送貨的夥計。
丁立才聽了幾句,就已經聽出了原委,原來那個衣着體面的人停車時,那個騎着自行車的青年也正好從旁邊經過。可能是不小心,青年人的鐵籠子碰到了汽車,刮掉了汽車上的一點油漆。
那個青年人看上去非常的老實,雖然被罵得滿臉通紅,還是不停的道歉,但是那個衣着體面的人卻越罵越有勁,幾乎把手指戳到了青年人的鼻子上:“你騎車不看路的麼?”
“你知不知道我補補漆要多少錢,就算把你的破自行車和爛雞全部賣了都不夠….。”
“對不起,你補補車漆要多少錢?就這麼一道印子的話?”衣着體面的人正罵得起勁,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卻走到了他的車邊,指着車門上一道淺淺的印子,笑咪咪的問道:“要幾百塊的吧。”
“那是當然。”雖然愣了一愣,但是聽到年輕人的話,衣着體面的人卻馬上又大聲的哼道:“至少也要兩百塊。”
“兩百塊一道是吧。”
年輕人笑了笑,衣着體面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年輕人就已經隨便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錢塞給了衣着體面的人,然後用手裡冰糖葫蘆的竹籤,在藍色的汽車上用力的劃了起來。
“你…。”衣着體面的人一聲驚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汽車的車身上已經多了七八道劃痕。
除了丁立,所有看到的人全部怔住。
“你…你…你…。”衣着體面的人捏着手裡的錢,似乎是想要上去揍年輕人。但是說了幾個你之後,卻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眼睛眨都不眨的從口袋裡面隨便掏出一把錢的,也不是誰都會這麼囂張的。
看了年輕人一會之後,衣着體面的人終於見了鬼似的跺了跺腳,坐進了剛剛纔停下來的汽車,開了車就走了。
“謝謝…。”老實的青年人推着車,看着浪蕩公子一樣的年輕人想道謝。但是年輕人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伸了個懶腰,大聲的說道:“真是的,肯定是晚飯吃太鹹了。我們還是喝茶去吧。”
說完之後,年輕人就擺了擺手,和他身邊的漂亮女友一起走上了茶樓。
丁立忍不住笑了。
剛剛丁立還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有意思,但是現在丁立卻已經覺得這個年輕人不是一般的有意思了。於是看到年輕人上樓,丁立也馬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