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包不住火。申老爺知道, 中午時來到陳家,把事情說了一遍。龍其聽到換新娘的時候,陳老爺和袁氏無比震驚。
“換新娘?這種事情虧他想得出來。”袁氏氣憤難平, 想到薛慈她就怒火更盛。
“玉芳纔是我陳家的嫡系, 既是陳申兩家聯姻, 這新娘自然是玉芳纔對。申老兄, 你們還要多勸勸才行。”
“勸不住呀!”申夫人搖頭嘆息。“你們是不知道, 申正離家出走前下了狠話,他說除了薛慈,任何別的女人都沒有資格嫁給他, 把我們兩老給氣得半死。”
“這簡直是不可理哈。”陳老子被掃盡面子,憤怒異常。“我玉芳哪點不好, 這申正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如此對待兩家的聯姻, 在他的眼中, 到底還有沒有禮數規矩。”
儘管申老爺再三解釋,但都難平陳老爺的憤怒。而房門外, 偷聽到一切的陳玉芳早已經怒火中燒。
“薛慈,你給我滾出來。”她飛奔到偏院,一下了衝進薛慈的房間,揚手就要打薛慈。
看這氣勢,薛慈躲開, 陳玉芳撲空恨不得生吃薛慈。破口大罵狐狸精。
“陳玉芳, 你突然跑到我房裡亂咬人, 莫非瘋了不成?”今天的薛慈, 不打算再任由陳玉芳胡鬧。
“你這個低賤的下人, 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對我。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尊卑有別。”
瘋狂的陳玉芳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薛慈, 盡情發泄她內心的憤怒。
然而,薛慈又怎麼會讓她得呈。再瘋狂的陳玉芳她都見過,這幾個茶杯又能耐她何。她躲閃開衝出房間大喊救命。
薛氏慌張出門看到院子裡追打的兩人,馬上讓小鮮去請陳靖禎回來。她上前去勸,不料被茶杯擊中。
這下,徹底激起了薛慈的憤怒。
“陳玉芳,你連萍姨都敢打?”那就別怪她心狠。
“兩個賤人,我都要打。”
“陳玉芳,你到底發什麼瘋,竟然跑到這裡來鬧。”薛氏拉住薛慈,不讓她衝上去。
陳玉芳哭得撕心裂肺。“你問問你的養女,這個白眼狼。吃陳家的,用陳家的,到頭來這樣陷害陳家。我詛咒你們都不得好死。”
“陳玉芳,你簡直胡鬧。”
“我胡鬧了嗎?你問問這個賤女人,她是不是故意勾/引申正鴻。是不是?現在好了,申正鶇要毀我的婚,還說了非娶薛慈不可。你們母女滿意了嗎?很快就能飛上枝頭了。”
薛慈心中冷笑,陳玉芳越是瘋癲她越是高興。這個從小就沒把她當人看的人,她也有今天。
“陳玉芳,你說話最好放尊敬點。萍姨是老爺的二奶奶。”
“一個姨娘我陳玉芳從來就沒放進眼裡。我今天就要替陳家教訓你們母女。你們都不得好死。”
她撿起地上碎盤的茶杯茶盤,狠狠的扔向薛慈和薛氏。薛慈擋在薛氏面前,碎片不長眼,劃得臉上脖子上好幾條血痕。
薛慈徹氏震怒,衝上前去揚起手狠狠甩了陳玉芳一個嘴巴。陳玉芳摔到地上,震驚中怒火不滅。
薛慈竟然敢打她?
趕過來的陳申兩家老人亦震驚,愣在門口。
薛慈此時目露怒光,全然不顧任何。指着陳玉芳道:“在這個宅子裡,萍姨就是我的命。任何人敢膽侮辱她我就跟拼命。”
袁氏首先驚醒,大喝,“大膽薛慈,竟然敢公然打人,你眼裡還有沒有陳家的長輩。玉芳就是再有過錯,教訓她也輪不到你。”
薛慈看過來,冷笑一聲。伸手摸到臉上的傷沾了一敵國的血跡,爾後攤開給大家看。
“你們只看到我的她,可有想像過她剛纔是如何瘋狂的打我們。都是女人,都是有孃的人,我何時當着她的面罵過她的娘。她一口一個賤人,一口一句狐狸精。我倒想問問你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哪裡得罪了她?”
“你還有臉問,你勾/引申正鴻的事……”
“玉芳。”袁氏制止陳玉芳。示意她不要說話。此時申家二老在此,怕是已經難掩她的本性。
“好啦好啦,都別吵啦。玉芳也太過分,竟然因爲申正鴻的決定把責任怪到阿慈頭上。你要是想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那就好好的問一問申正鴻。”
陳老爺想把事情平息,不過這顯然已經無法挽回什麼。申家二老互看一眼,似乎心照不宣。
不過,薛慈並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阿慈,算了吧!聽萍姨的……”薛氏話未說完,突然身子發軟,幸好薛慈扶住。
眼見就要平息的事情,因爲薛氏又變得緊張。薛慈眉頭緊皺,看向陳玉芳。
“我說過在這個世界上誰敢欺負萍姨,我就會跟她拼命。”
陳玉芳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怒紅以眼的陳玉芳,不禁心中打起小鼓,亂了方寸。
“薛慈,你想幹什麼?”袁氏攔在前頭。
“我還能幹什麼,我只要陳玉芳給萍姨道歉。”
“你休……!”陳玉芳衝口而出,又及時住嘴,目光偷偷望向申家二老方向。
“你有任何氣可以衝我來,可你對萍姨不敬這就是你的錯,你不尊敬長輩,張揚狂妄,發瘋般的亂咬人,把萍姨氣成這樣,讓你道個歉你都做不到嗎?”
袁氏也震驚了,“阿慈,得饒人處且饒人,玉芳比你小,懂的道理自然不比你多。她今天跑來這裡鬧,也是因爲心裡實在委屈,你不知道申正鴻揚言要把新娘換成你。你想想這已經訂下來的婚事突然有這樣的變故,玉芳她心裡得多委屈啊。你從小一直把她當妹妹一般的照顧她。這次就原諒她吧?”
袁氏的服軟讓薛慈吃驚,實在沒想到她爲了保住陳玉芳的顏面會向自己低頭。
遠處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薛慈心中一喜。她表面上卻露出委屈的表情,搖頭退後一步,抱緊薛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流。
“既然大奶奶這麼說,我們母女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走吧,我就當今天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希望你們的事情不要再牽連我們母女。萍姨身體不好,請讓她好好休息。”
她這一段話雖然是妥協,但卻給人一種被逼迫的感覺。她就是要這樣的效果。袁氏和陳玉芳這一次誰都別想跑。
“阿慈!”
所有人回頭,一剎那間都捏了一把冷汗。
陳靖禎掃視每個人,最後目光停在薛慈身上,觸目驚心的血痕,含冤帶淚的臉,灼痛他的心。
他大步來到薛慈身邊,袁氏緊張的叫了一聲,聲音很小,只能在心裡乾着急。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少爺,你別問了。”薛慈和薛氏同時退後一步,和陳靖禎拉開距離。像是受驚,又像表明他們之前有距離這個立場。
誰也沒有說話,陳玉芳恨得牙癢癢,深怕薛慈說出來。爾後偷偷看向申家二老的方向。
這時,陳老爺子站出來,“靖禎,你別大驚小怪,事情已經解決了。好啦,都回去,這幾天讓阿萍母女好好的休息。”
他轉身就走,實在不想家醜外揚。但陳靖禎卻沒有走。
匆匆送走申家二老,陳老爺氣得七竅生煙,直接教訓陳玉芳一頓。袁氏有心求情亦不敢太過。到底看不到陳靖禎,追問若兒才得知陳靖禎根本沒有回來。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還伴有薛慈的聲音。不多時,陳靖禎拉着薛慈衝進客廳。
一見這陣勢,陳老爺更怒。袁氏立刻喝止陳靖禎放開薛慈的手,可陳靖禎已經下了決定。
“大少你,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阿慈,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在。”
“靖禎,你這是在幹什麼?”陳老爺暴喝一聲,拍得桌子啪啪。剛進門的薛氏嚇得退到門口。
“爹,你們已經把我們逼得沒有退路了,我今天就把事情跟你們說開,也省得你們苦心的替我安排這兒安排那兒。”
陳靖禎始終沒有鬆開薛慈的手,拉着她一起跪下。
“爹,娘,我喜歡的人是阿慈。不管你們是否同意,除了阿慈我不會再別的女人。”
“你說什麼?”
“混蛋。”
噼哩啪啦茶具被陳老爺子掀到地上,陳玉芳趕緊跳開躲到母親身後。
薛氏見狀,趕緊擋到陳靖禎和薛慈面前,勸道:“老爺,你消消氣,當心身體。先聽聽孩子們怎麼說吧。”
“薛萍,聽你這意思你早就知道他們兩個的事?”袁氏插嘴。
陳老爺像是被點醒過來,看向薛氏。
“你真的知道?你縱容了他們?”
不等薛氏回話,陳靖禎搶道:“爹,事情是我做的與他人無關。我和阿慈是兩情相悅。更何況我們從小一起長在,不管您答不答應,請您別爲難任何人。”
薛慈此時卻異常的平靜,在心裡一一念着這幾個人的名字,告訴自己她終於把陳家鬧開了。陳玉芳和申正鴻的婚事不可能了,陳靖禎終於跟父親坦白了,更痛快的是,她今天終於親手打了陳玉芳。
她苦心經營這一切,效果顯著。唯一遺憾的是……陳靖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