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該發生的似乎都發生了;這其中,不存在任何世俗的引誘、利益的交換、這都是你情我願,順理成章發生的。對於這一切,我不後悔。
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很對;這種感情,儘管美好,卻是沒有結果的。如果有結果的話,只能是受到人們的譴責和社會的公憤。這件事情一旦傳播開來,不僅會影響你的聲譽;連我的乾爸、媽媽、奶奶、哥哥、嫂嫂,他們都不好在社會上做人了。那樣,我們的情感、我們的交往,豈不成了一樁罪孽!
然而,不幸的是,我們的情感,已經展開了。
我不知道你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對於我,一旦覺出這種感情的美好,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去投入、去繼續、去延續……這種感情連同公司的事業一起,會慢慢擴展、慢慢壯大及至成熟、結果。
美好的事業與美好的感情聯接在一起,這是人生多麼幸運的事情!
可惜,人在得到的同時,總會失去些什麼。我不知道,我們的情感,在這個有着古老傳統的國度裡,會使我們付出怎樣的代價?
思想來思想去,我感到了一絲可怕;這種可怕促使我停止、促使我懸崖勒馬;我覺得這樣做對不起你;但是,爲了你逐漸騰飛的事業,爲了你的後半世的安寧和幸福,我還是選擇了離開;理智地離開。
你會想我嗎?反正我是會想你的。
這幾天,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天,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日子,是我永遠不能忘記的日子;你也不會忘記這些天、這些個夜晚吧!
短短時日啊,如同情人渡過的蜜月,讓人流連忘返,韻味深長!
今後,我們雖然不能朝朝暮暮,但是現代化的通信設備會使我們天涯若鄰;我把我的emall、qq號碼留給你,那是我們交流的最安靜的地帶!
再見了,我的厚。
想念你的娣從西雅圖飛機場乘大巴來到同學的住的小鎮,寒氣凜冽的旋風開始颳了起來;這兒與關東一樣,也進入了冬季。風雪裡,行人都低下了頭,街上的姑娘們氣忿忿的和往皮裙裡直鑽的狂風撐持;走一會兒,她們就停下來喘喘氣,鼻子、腮幫子都給吹得通紅,臉上露着憤怒的神色,像是要哭出來。李英娣心裡可快活得要笑了。她所想的並非是眼前這陣風暴,而是她剛剛掙脫出來的精神上的風暴。她望着異國他鄉嚴冬的天色,望着這座蓋上了雪的城市,一邊掙扎一邊走路的姑娘們;她看看周圍,想想自己:一點兒束縛也沒有了。初來乍到,在這兒她是孤獨的……孤獨的!可是,她心裡多快樂啊,獨立不羈,完全自主!多麼快樂;擺脫了他的束縛,擺脫了往事的糾纏,擺脫了所愛所憎的面目的騷擾!多麼快樂呀,沒有了媽媽的嘮叨,沒有了乾爸的怒吼;自己再不是那個復仇計劃的俘虜,再不是那種無盡無休情慾的俘虜,從今天開始,來到這兒,她就開始做自己的主人了
……
出國並不麻煩,世界也不神秘;只要懷揣一紙護照;一個全球通的金卡,她可以走遍天下,暢行萬里。
來到同學的住處,她已經渾身是雪。她高興地抖動了一下,開始與老同學擁抱。老同學是個打工者,在附近的中國餐廳裡刷盤子。她給她講了租房的價格,希望她能與自己合租一處,以便節省些費用;然而她慷慨地希望自己獨租一個房間;她說自己睡覺打呼嚕不想影響老同學的睡眠。老同學很是驚訝。初來國外的中國人一般都吝嗇的;這李英娣卻是如此大方。聽到幾百美元的月租費用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窮百姓是來打工的?還是富婆來旅遊的?”老同學笑了笑,探她的底細。
“我不是富婆;可是,我來這兒要過得舒適……”李英娣含笑不語;來到房間裡,她巡視了一遍,終於覺得這房間簡陋了些;直到房東答應明天就給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安裝光纖電纜上網設備。她才答應住下來。
一盞一盞的宮燈,一位一位身材苗條、罩了紅色旗袍的中國姑娘,纏綿動人的中國民樂,一家地道的江南風格的餐館,像是上帝一雙神奇的手進行了平移,將這家地道的中國餐館穿越時空,移向了大西洋沿岸的美洲大陸。李英娣走進這裡,先是一陣驚訝:自己是在美國?還是來到了中國江南水鄉?
她的老同學就在這兒打工;像不少中國姑娘一樣,她們懷揣了發財的夢想,來到異國他鄉,想找到自己夢中的天堂。然而,無論是中國、外國,生活同樣是現實的、殘酷的,對於空着一雙手的人們來說,除了勞動,出力的勞動,再沒有其它任何拿到綠卡的希望、沒有走向這兒的主流社會的捷徑、沒有掙到大筆外匯的好辦法。
老同學找到了這兒的中國老闆,向他介紹了李英娣。她希望自己的老闆能喜歡上這位漂亮的中國同胞,如果有機會,也能給李英娣一份工作來做;然而,李英娣看到自己的老闆,卻是不卑不亢,還拿出了一副牛哄哄的大小姐架子,這讓她很不受用:英娣啊,這兒是美國,不是關東。你現在漂泊在外,第一要緊的是找到一份工作,然後才能謀生、生存下去;哪怕是刷盤子,打掃衛生,也比坐吃山空好多了啊!
李英娣像是沒有那份出國打工者的危機感,進入餐館,她沒有睜大眼睛尋找自己的工作機會,而是一屁股坐在一張居中的、醒目的座位上,還裝模作樣地打開菜譜,像是要點酒點菜一般神氣。
“英娣,你幹什麼呀?”同學生氣了,“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要想餐上一頓嗎?”
“是呀,老同學,我有點兒餓了,喂,給我拿一瓶啤酒!”
“請問小姐,你要什麼牌子的啤酒?”旁邊一位站立的穿旗袍的女孩子聽到李英娣的喊聲,趕忙跑了過來。
“當然是要最好的……”
“最好的,要四美元一磅呢!”
“
拿兩磅!”聽到四美元的價錢,李英娣眼都不眨一下。
啤酒倒在杯子裡,漾出了濃濃的泡沫;緊接着,冷盤、火腿、西式的菜蔬被端到了桌子上,李英娣讓了一下老同學,便旁若無人一般,大吃大嚼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砰地一聲響,一瓶香檳酒被服務小姐費力地打開了;軟木塞開啓的動靜驚擾了四鄰座位上的顧客;人們不由自主地扭過頭去,睜大眼睛望着那兒──雖然開啓酒瓶的響動挺大,其實尋張餐桌上只坐了一個人,那是個年輕的長相很中國的小夥子;他面目姣好,頭上一堆烏黑的頭髮,個子高大,儀容典雅,此時,他懶洋洋地側了頭,眼神正朝李英娣這兒望着;“嘿!OK!”大概是覺得好玩,或者是好奇,李英娣衝小夥子做了個手勢。
想不到,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把那個小夥子給引了過來。小夥子手握了酒瓶,大步流星地來到李英娣的對面,坐下,然後,拿了一個空杯倒上香檳酒,衝李英娣做了個“請”的姿勢。
“喂,你要幹什麼?”老同學看到這兒,馬上衝那個小夥子急眼了,“我們不認識你。你要幹什麼?”
不過,李英娣對此並不在乎,她制止了自己老同學的阻攔,端起酒杯與那個小夥子撞了個響。
“英娣,你認識他?”老同學詫異了。
“我們像是老朋友,有……緣分啊!”美國小夥子張口說起了中國話。
“胡說,什麼緣分?她剛剛來這兒!”老同學怒斥着那個小夥子,伸手要把他推走。
“別,別……”李英娣再次制止說,“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英娣,你別傻啊,外國的男人,尤其是這些小夥子,風流成性,很會勾引女人的。你可別……”
“噓!”李英娣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老同學看到這個樣子,乾脆去忙着招呼客人了。
“中國姑娘,你是不是來自中國的鎖陽?”
“你怎麼知道我來自鎖陽?”
“你長得,太像一個人了。”
“我長得像誰?”
“李英傑。”
“李英傑,你認識他?”李英娣聽說這小夥子認識哥哥,不由地親近了幾分。
“李英傑,我不認識;可是,我乾爸認識他。”
“你乾爸?”
“我乾爸是Σ公司銷售部副經理。”
“他叫什麼名字?”
“波斯慕。”
“波斯慕?”李英娣一驚。這個名字好熟悉!
“姑娘,你認識李英傑嗎?他是個優秀的博士後。我乾爸常常誇獎他;嗯,乾爸的漢語,就是他教的。呵呵……”
“那,你是做什麼的?”李英娣沒學過英語,但是,由於與Σ公司打交道,常用的話也能說幾句。
“我大學畢業,給我的美國乾爸打工呢!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