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能夠接受貝丹妮幫你入學,又爲什麼不能夠接受我幫你安排更好的住宿?”紀峻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安然猛地一驚,“你竟然調查我!”
“不調查,又怎麼會確定,你救了我?”紀峻毫無半點愧疚地答道。
“呵呵,好。但是,我不接受你的幫助,丹妮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夠拒絕,況且,我們也是互相幫助的。”安然確定,等她有能力之時,一旦丹妮有什麼地方需要她,她會義無反顧地出力。
紀峻的眼神更加冷峻了,“爲什麼我不行?”
“因爲你不是我朋友,甚至,說到底,不過是有過數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安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陌生人而已,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紀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不喜歡這個身份,從今天開始,你被允許留在我的身邊……”
“做你的牀伴?”安然使勁地掙扎着,“我受夠了。紀峻!你以爲你是誰啊?如此輕易地替別人做出決定?”
安然緊咬着牙,不讓自己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是,情緒卻不是她能夠控制的,淚水落了下來。
他到底把她當做什麼了?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玩物?若不是她提到入學的事,她都快要忘記,當初,是誰把她逼得走投無路?
丟了房子,丟了工作,要不是丹妮讓她先在她家住了一段時間,又給她找了學校,她現在恐怕流落街頭,成爲了一個流浪漢!
而他,現在又如此地想要報答,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
紀峻有些無措起來,安然也太難伺候了,竟然又哭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在什麼地方惹得她生氣了。
難道真是因爲自己強迫她搬離?要哄哄她?紀峻不知爲何,腦子裡忽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可是這絕對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着手。
“你就真的不願意搬走?”看着她哭,紀峻有些心軟起來,似乎一遇到眼前這個女人,他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安然用力地擦乾自己的淚水,看着眼前莫名有些無辜的男人,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來,“紀峻,你到底要把我逼成什麼樣才甘心?”在她想要靠近之時,殘忍地推離,現在又讓自己靠近他,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跟她作對一般。
紀峻聽着她的語氣,心下也有些不爽,“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要你接受我的感謝。”很難想象自己竟然會軟下口氣。
安然把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捂住了嘴,認淚水順着手指滑下,自欺欺人地想要掩蓋下心裡的難過。
“你什麼都不懂,所以,拜託你,不要再這麼霸道了好嗎?至少,聽聽我的看法?”安然也冷靜了下來。
紀峻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有些無措起來,女人這種東西,也會讓他覺得不好解決,最重要的是,安然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樣,看不順眼,直接扔出去!
因爲不能夠用那樣簡單直接的方法,反倒讓他頭疼起來。
“我不是不接受你的感謝,只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達到成功。”這樣的成功,纔不會被人指着鼻子罵。見紀峻沒有答話,安然有些欣慰,至少對方願意聽她的說。
紀峻攤攤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將我救你的事情放下,好嗎?”安然慢慢地說道。
“嗯,我不會干涉你的設計路線的。不過偶爾會幫你看看設計圖,這你應該不會介意!”紀峻點着頭,看上去像是將安然的話聽進去了。
安然有些欣喜起來,對方竟然這麼好說話,連連點頭,說道:“那當然,有你的指點自然最好了。”紀峻可是個天才級別的設計師!
“那就好,好了,我帶你去感受下新環境!”紀峻滿意了,直接握住安然的手,大步帶着她離開辦公室。
安然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對方竟然如此親密地對待自己,心裡涌過一股暖流。不過等到她進入電梯之後,她才猛然想起了什麼?
“你到底聽沒有聽我說啊?”她明明說了不搬的啊!
紀峻則緊緊握着她的手,按下了電梯的樓層,沒有直接回應。
徒留安然在旁邊不斷地勸說,無奈,紀峻似乎主意一旦定下,根本不可能改,於是,當她已經出了電梯,還是沒能夠讓對方動搖!
這邊葉霜落的日子卻不怎麼好過了。
寧茶跟着保鏢帶着葉霜落出了大廈,也不管葉霜落額頭上的血已經遮蓋了半邊的臉。
“將她扔掉。”走了半路,寧茶忽然對保鏢說道。
保鏢之一有些愣,卻還是問道:“幕總說帶她去醫院!”
寧茶冷冷地看着此時神智已經不怎麼清楚的葉霜落,彎着腰靠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要怪,就怪你不該出那樣的主意。貪心的女人,最後都會很慘!”
“丟出去!”寧茶直起身,厲聲對保鏢吩咐道。
保鏢此刻也不能夠堅持了,寧茶屬於幕總身邊的人,也要聽從命令。
葉霜落的頭猛地磕在冰冷的水泥路上,劇痛讓她清醒了許多。
看着陰沉的天空,她微微地眯眼,對於紀峻,她是不會放手的!至於這樣的結果,她也不會後悔!
安然被紀峻帶到了停車場,她還在嘀嘀咕咕的,表達了對紀峻強烈的不滿,這混蛋啊!怎麼就不聽她說一個字?
紀峻來到自己黑色的敞篷跑車,打開車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安然看着那造型有些別緻的車,竟然會有橙色的輪胎,好難得見啊。
紀峻見她對自己的車感興趣,便說道:“這款是威速,看上去還勉強。”
安然被一串符號搞得頭暈,她可對這些一竅不通,唯一關心的是,“這個車價值不菲。”就算她是外行,也能夠看出這車不一般。
“挺便宜的。好了,上車。”紀峻說道。
便宜,安然看着這車,即使不懂,也能夠看出這輛車絕對不是便宜兩個字能形容的!
紀峻示意安然上車,見她坐好了,這才走到另一邊,進入車裡。
安然還在想着車子的時,卻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手而震驚了。
紀峻一俯身,替安然繫好安全帶,一邊說道:“智鵬應該處理好了。”
安然一愣,他在說什麼處理好了?
車子很快在街上疾馳,一陣輕柔的音樂響起,讓安然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突然,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安然一陣驚訝,卻發現前面的車子也停了。
“怎麼了?”安然看向旁邊的紀峻,有些慌地問道。
“似乎堵車了。”紀峻微微皺起眉頭,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撥打了一個電話。
“等兩分鐘。”紀峻掛掉電話,說道。
安然點點頭,開始打量起車來。
旁邊卻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安然撇過頭去,發現是旁邊車裡面的一個穿着挺潮的男孩子發出的。
“喂喂,你鬼叫什麼?”似乎是旁邊開着的另外一人說道。
“那車,那車啊!看到沒!前段時間在電視上看的,價值四千多萬,還是全球限量八輛!”男孩顫抖着手指着紀峻的車,一臉嫉妒地說道,“老子做夢都想要一輛啊!”
四千多萬……安然無語了,想到某人一臉淡定地說便宜的話,頓時覺得有錢人的世界她無法理解。
“那有什麼,才四千多萬而已,銀魅才厲害好,都價值好幾億了。”旁邊的人頗爲不屑地說道。
男孩尷尬地笑笑,“嘿嘿,也是哈。”
安然有些疑惑,偏回頭,看向紀峻,問道:“銀魅是什麼?”
紀峻一臉淡然,似乎並沒有因爲那些人的談論而影響,一邊啓動車輛,一邊答道,“勞斯萊斯銀魅,還不錯,你要是好奇,等下可以去看看。我已經好久沒開過了,挺懷念的。”
安然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車子再次啓動,很快穿過擁擠的車流,拐向了一條僻靜的街道。
安然還來不及驚訝,爲何這片明明在市區中心,卻如此人少的境況,就看到了一座恢宏的建築出現在她的眼前。
一幢哥德式風格的建築,在Z國絕對是很少見的,而且看上去還這麼地恢宏,安然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驚訝了。
車子經過大門時,直接就進去了,數以百計的人不斷地衝着車微微躬身行禮。
安然有些奇怪起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車子直接駛進車庫,說是車庫,簡直不爲過,裡面排列着不同類型,不同款式的車。安然都數不清到底總數有多少了。
“你們家裡面很多人麼?”怎麼這麼多車!安然驚訝地看着那些車,白色簡約,紅色熱情,黑色肅穆,每一款都有着自己獨有的風格。
“我只有哥哥和弟弟,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而已。”紀峻替她打開車門,又惹得安然忍不住一個不自在。
一個人住?安然驚訝了,“那這麼多車?”
“這是個人愛好而已,你不是想要去看看銀魅嗎?現在就去。”紀峻走下車,說道。
安然搖搖頭,“算了,不用看了。”這麼多車就夠讓她眼花繚亂了。
“你要是喜歡車,我可以給你一輛,似乎賓利即將推出一款粉色的女款車型,倒還不錯。”紀峻雲淡風輕地說着。
“算了,我現在根本就不會開車。”安然從未想過自己會買車,所以根本沒把考駕照這件事放在自己的日程上。
紀峻示意安然離開車庫,一邊卻若有所思地說道:“過幾天我安排你學駕車好了。”說完,帶着她走了出去
安然無語,這算是又強迫地給自己安排事情了?
“我不想學。”安然不覺得自己暫時有買車的能力。
紀峻一偏頭,認真地注視着安然的眼,毫無半點反駁的地步,說道:“不行。”
安然語塞了。
出了車庫,安然才真正地看清楚了這片類似於莊園的地方到底有多大,在現在寸土寸金的時代,這片地到底是怎樣的價值。
“紀少!”忽然,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安然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約莫二十七八,一身西服,看上去嚴肅不已,一絲不苟地裝飾更是十足的精英模樣。這人到底是誰?她突然生出了這樣的疑惑。紀峻不是說他只是一個人麼?
“智鵬,做得不錯。”紀峻微微點頭。
智鵬依然嚴肅,“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安小姐的衣物已經用紙箱封好,若是安小姐還想用,可以再打開。”
“做得很好。”紀峻衝他一點頭。
智鵬微微躬身離開了。
安然有些怔愣,這是怎麼一種情況,她們在這途中不過半個小時都已經辦好了?
“我們去看看你的房間。”紀峻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好。”不知道此刻什麼心情的安然只能夠跟隨紀峻而動,反正她現在也沒有什麼想法。
沿着一條小徑慢慢地走着,安然有種在逛公園的感覺,夠大,夠綠化,偏偏那些草坪上還凌亂地鋪着各色的石子,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異常的耀眼。
走了幾分鐘,安然纔再次見到了之前所見到的哥德式建築。
一個看上去有些黑的男人走了過來,安然忍不住驚訝,這人是外國人,看他的服裝和之前所見到的那些人都一樣,想來也是屬於傭人之類的。
只是,安然有些糾結了,紀峻到底在怎麼想的,挑一個聽不懂話的人來?有那個必要麼?
“少爺,房間已經整理好了。”男人一開口,安然就明白自己想多了,比她還標準的普通話雖然帶着點口音,但絕對交流無礙啊。
紀峻輕輕地點頭,說道:“這是埃裡克斯,他是負責房間內的一切打理,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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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裡克斯微微躬身,做出了一個紳士禮,“很高興爲您服務,安小姐。”
安然聽得一陣雞皮疙瘩,“算了,你別這麼叫我,叫我安然就好。”總覺得被叫安小姐會不自在。
埃裡克斯看了一眼紀峻,見他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便再次恭敬地說道:“好的,安然。”
紀峻微微頷首,“帶我們去看看房間。”
埃裡克斯恭敬地說道:“是。”
安然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跟在兩人身後,進了那讓她覺得震驚的房子。
誰知道,眼前站着地約莫百餘人的陣容,更是讓她驚訝不已。其中一個就是智鵬。
“少爺,所有的傭人已經在這裡了。”智鵬見幾人進來,說道。
紀峻點點頭,“以後,她也是這裡的半個主人。”簡短地說完這幾個字之後,紀峻便帶着安然上了樓去。
安然還在怔愣之中,便聽得身後整齊劃一的聲音,“是!”
埃裡克斯帶着兩人來到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