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一臉絕望,眼睜睜的看着大能人拿出來一把刀。
這把刀長得很奇怪,有點像是激光刀,上面發出紫色的光芒,伸手一揮,就把小鬼的魂魄削下來三分之一。
雀仙忍不住咧了咧嘴,對烏仙說:“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烏仙滿不在乎的說:“這有什麼殘忍的?這小子罪有應得,完全是活該。”
雀仙好奇的問:“怎麼是活該?”
烏仙說:“這傢伙仗着自己做了厲鬼,有了一點精神力,在街上行走的時候,對着人家女眷偷瞄。想要用精神力滲透布料。這不是找死嗎?”
雀仙的臉上頓時露出來一絲厭惡之色。
不過,雀仙還是儘量公平的說道:“然而,這好像罪不至死吧?”
烏仙慢條斯理的說道:“確實最不至死。不過……誰讓他不開眼,偷瞄的是一個九級大能的後人呢。這下捅了馬蜂窩,他就被帶到這裡來了。”
“當然了,他死不死,就取決於實驗能不能成功了。”
雀仙納悶的問:“和實驗有關係?”
烏仙微笑着說道:“你過一會就明白了。”
這時候,大能人已經把小鬼的三分之一魂魄團成了一團,然後抹去了他的神智,塞進了那一團陰氣當中。
陰氣稍微晃動了一會,並沒有其他的變化。
大能人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看來還是太少了。”
於是,他拿着那把刀,又到了小鬼跟前。
小鬼欲哭無淚:“你行不行啊?”
大能人低聲說:“上次用了十分之九的魂魄,就成功了。但願這次能更進一步。你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數。”
隨後,大能人又取走了三分之一魂魄。
小鬼的魂魄只剩下三分之一,變得很不穩定。
大能人又將這三分之一塞進了陰氣中,還是失敗了。
於是,大能人又看向小鬼。
小鬼咬了咬牙,對大能人說:“取走一半吧。再多的話,我也要魂飛魄散了。”
大能人哦了一聲,取走了一半,塞進了陰氣中。
這一次,那團無知無識的陰氣竟然在慢慢的聚攏成型,變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最後這人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臉好奇的看着周圍的世界。
這確實是一個魂魄,一個嶄新的魂魄。
它不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不知道什麼是美,什麼是醜。
大能人看着這魂魄,咧嘴笑了。
他對在坐的九級大能說道:“幸不辱命,這次又進步了一點。只用了六分之五的魂魄,便創造了一個生命。”
九級大能們滿意的走了下去,衝大能人點了點頭。
其中一個大能或許是太高興了,拍了一下手。
隨後,強烈的氣息直衝那倒黴的小鬼。可憐這小鬼只剩下六分之一的魂魄,本來就在崩潰的邊緣,被這氣息一衝,頓時煙消雲散了。
雀仙小聲對烏仙說:“那小鬼偷看的,不會就是他的人吧?”
烏仙咧嘴笑了:“你猜對了。”
雀仙笑了笑,然後又皺起眉頭來了:“不過這樣創造生命,有什麼意義?殺一個鬼魂,創造一個鬼魂。這不是沒有創造嗎?”
烏仙笑了:“話不能這麼說。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確實是殺一個創造一個。但是現在,不是已經進步到用六分之五的魂魄,就能創造一個生命了嗎?”
雀仙眉頭緊皺:“可是……創造新的生命之後,原來的那些小鬼,都沒有活下來吧?”
烏仙說:“確實沒有活下來,不過這不是問題。”
“那些獻身的小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麼圖謀不軌,十分猥瑣。要麼暗中勾結活人,是鬼-奸。”
“殺了這樣的小鬼,再創造一些心智堅定的鬼魂。以後咱們九級區就越來越純潔了。”
“你不是也贊成咱們和活人是異族嗎?假以時日,等這些新的鬼魂越來越多,咱們就能和活人徹底分開了。他們是絕對不會認同活人的,因爲他們的來歷與活人毫無關係。”
雀仙沉默了一會,幽幽的說:“我確實覺得我們和活人是異族,但是……這個辦法讓我覺得怪怪的,我覺得好像不應該這樣。”
烏仙看了她一眼,不由得笑了:“心軟了,是嗎?你們女人就是這樣……”
一句話讓雀仙炸毛了,她對烏仙說:“什麼女人?女人怎麼了?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頂天立地……”
烏仙乾咳了一聲:“我說的是女人,不是女鬼。女人當然是比較脆弱,多愁善感。但是女鬼就不一樣了,女鬼和男鬼是絕對平等的。”
雀仙坐下來,幽幽的說:“既然是絕對平等的,那就不用區分什麼男鬼女鬼了。統稱是鬼好了。”
烏仙笑着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然後他對雀仙說:“現在咱們確實用一換一的方式創造生命。但是這種局面不會持續太長時間的。”
“你剛纔也看見了,大能人有兩手準備。一手是回望過去,另一手是展望未來。”
“每一次創造生命的過程中,他都會先從古聖先賢的典籍中尋找辦法,加以驗證。如果有一天發現某一本典籍中的辦法管用,那就萬事大吉了。”
“只可惜迄今爲止,還沒有找到管用的辦法,那些古人寫的書,聽起來玄之又玄,一旦要試試,多半是在胡說八道。也不知道在撒什麼癔症。”
“上次弄了一個什麼金湯宴。就是什麼牲畜的糞便若干斤,禽鳥的糞便若干斤,蟲子的糞便若干斤。又是混合又是蒸煮,搞得這裡臭氣熏天,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那團陰氣動都沒動,把人氣的了不得。”
“所以大能人有第二手準備,那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認真研究生命到底是什麼構成的。”
“按道理說,魂魄不就是陰氣嘛,爲什麼咱們弄出一團陰氣來,沒有辦法讓他活過來呢?”
“大能人雖然沒有研究明白這個問題,但是他在嘗試着用現有的魂魄作爲種子,播種到陰氣當中。”
“假以時日,也許一絲魂魄,就能讓一團陰氣活過來。到那時候,咱們就可以批量製造高手了。”
雀仙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就比較容易接受了。而且大能人居然有兩手準備,也挺有意思的。”
烏仙笑眯眯的說:“是啊,是啊。一個面向過去,一個面向未來嘛。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嘿嘿。”
這時候,一些九級大能已經站在了新的魂魄旁邊,他們對着新魂魄灌輸了一些仇恨活人的思想,然後讓人把新魂魄帶走了。
刀疤的空間當中,李聞坐在椅子上,對刀疤說:“鬧了半天,這就是創造生命,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害得我冒着巨大的危險回來一趟,結果是瞎扯淡。”
“殺一個鬼魂,然後把他的魂魄塞到陰氣裡邊,創造一個新的魂魄。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他乾脆把魂魄的記憶抹掉不就好了?又方便,又節省陰氣,還不用揹負殺人的罪名。”
刀疤幽幽的說:“不過,這個大能人有兩把刷子啊,他不是一直在進步嗎?”
李聞搖了搖頭:“他這種進步,早晚會有一個臨界點的。我們人間有一種修煉輕功的辦法,你聽說過沒有?”
刀疤一副好奇的樣子。
李聞說:“用一個……一個大木盆吧,裡面裝滿了米,然後人站在這大盆的邊緣迅速地奔跑。”
“然後每天把米拿出來一點,每天拿出來一天。當有一天這米被拿完,只剩下一個空盆,這人依然可以在上面飛奔。”
“這時候,輕功就算練成了,奔走如飛,身輕如燕。腳尖一點,可以飄出去好幾丈。”
刀疤問:“真的?”
李聞翻了翻白眼:“怎麼可能是真的?如果這辦法有用,金牌都拿到手軟了。”
刀疤哈哈笑起來了。
李聞也笑了。
不過他臉上在笑,心裡面卻警惕得很:“果然,果然,這個刀疤最近在偷偷觀察人間。連這個梗都懂?他肯定知道奧運會是什麼。”
刀疤看着外面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一天大能人的魂魄切割到一定程度,比如說三分之二,就到了一個極限,再也切割不下去了?”
李聞嗯了一聲:“除非那個魂魄很強大,比如是高級厲鬼的魂魄,纔有可能用一縷殘魂,支撐起一團陰氣來。不過……那樣的話,其實按照絕對值來算,需要的魂魄一點都不少。”
“剛纔烏仙說的,什麼批量生產高手,那是不可能的。”
刀疤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笑着說:“其實這個大能人,刀工也不太準,剛纔他說要割一半魂魄,其實他的刀有點偏,只割了一小半。”
李聞聽到這裡,微微一愣。
這個大能人,刀不準?
之前割三分之一的時候,每一刀都準得要命,這麼到最後的時候卻不準了呢?
而且,他爲什麼割了一小半?有意給那可憐的小鬼留下一大半,讓他活下去?
如果大能人真的想讓小鬼活下去,那麼他就必須得保證,加上那一小半魂魄,足以讓陰氣活過來。
也就是說,他心裡是有譜的,他根本不用試驗,他或許已經發現了生命的真諦。
李聞沒有再和刀疤討論,這件事,他不希望刀疤參與了。
他的一縷魂魄,悄悄的分出來了另外一絲。
附着在雀仙身上的一縷魂魄已經夠虛弱了,而這一絲,更是虛弱無比。
李聞冒着巨大的風險,把這一絲魂魄的氣息轉化成了那可憐小鬼的樣子。
然後進入盲人天賦,憑着感覺向大能人走過去,然後附着在了大能人身上。
這樣有一個好處,好處就是,那可憐的小鬼魂飛魄散之後,這裡有不少他的氣息,容易矇混過關。
壞處就是,附近有很多大能。如果這些大能發現可憐小鬼的魂魄還沒有消散乾淨,隨手來上一下,李聞就倒黴了。
還好,這些大能沒有發現這些。或許是懶得檢查吧。
李聞趴在了大能人身上,然後把自己的氣息轉換成了大能人。
刀疤本來聚精會神的盯着外面,忽然他咦了一聲,小聲說:“這麼感覺多了一個視角?讓我看看……”
李聞乾咳了一聲,對刀疤說:“你想不想賭命?”
刀疤一聽賭命兩個字,立刻來了精神,對李聞說:“賭,當然賭了。你說這麼賭?”
李聞說賭命,只是爲了轉移刀疤的注意力,不讓他發現創造生命的秘密而已,並不是真的要賭。
☢тTk an ☢CΟ
他想了想,對刀疤說:“咱們比背書怎麼樣?我這裡有一本書,誰最先背下來,誰就贏了。”
刀疤皺着眉頭說:“這倒是挺新鮮,我先看看,然後再考慮……”
隨後,李聞拿出來了一本新概念英語。
刀疤翻開看了看,頓時傻眼了。
“這不是洋文嗎?我不認識啊。”刀疤說。
李聞笑了笑,很貼心地說:“不認識沒關係,我這裡還有一本書。”
李聞拿出來了一本花花綠綠的書,封面上幾個字:嬰幼兒英語入門。
翻開之後,第一課就是認字母,大小寫。
李聞把書遞給刀疤:“現在開始學吧。爲了公平起見,我等你學會了再開始背,我等着你。”
李聞拿出來了一張英語試卷:“等你這試卷能考到一百分以上,咱們就開始比試。我這個人絕對公平公正公開。”
刀疤呵呵笑了一聲,把書推走了:“別來這一套。這東西根本不是真正的賭博,這是在比智力。要比就比人力不能控制的。”
李聞嘆了口氣,只好拿出來了一副撲克牌:“要不然,我們玩牌?”
刀疤眼睛一亮:“這個好。”
李聞說:“不過撲克牌這東西,也和運氣有關,牌好了,就能贏,牌差了,就會輸。”
刀疤幽幽的說:“賭命,靠的不就是運氣嗎?”
李聞拿出來了一堆棋子,他把白子給了刀疤,和黑子自己留下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刀疤:“公平起見,咱們用棋子作爲籌碼。每一局一個棋子。誰先把籌碼輸光了,誰就自殺,怎麼樣?”
刀疤看着眼前的棋子,有點犯愁:“這……有點多了吧?而且有輸有贏,你來我往,這得玩到什麼猴年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