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仙納悶的看着李聞：“你不肯？你不想要這些心臟了？”
如果是以前的雀仙，李聞早就哈哈大笑，告訴她：這些心臟屁用沒有，我纔不稀罕。
但是最近雀仙表現還不錯。
自從抹除了奇異物質對她的影響之後，雀仙沒那麼敵視人間了，甚至有點親近人間了。
這次陰間人在精神病院開闢了入口，如果不是雀仙和狗仙死死守住。那些闖進來的陰間人，有可能在人間造成一場大亂。
這樣看來，雀仙其實是有大功勞的，可以說是改造的不錯。
對於這樣的雀仙，李聞有點不好意思整她了。
畢竟……大家是同一個戰壕裡面的戰友嘛。
但是李聞轉念一想，即便是戰友，也不能給她錄視頻吧？
而且雀仙皮糙肉厚的，告訴她真相應該也沒事。
正在李聞要把殘酷的事實說出來的時候，雀仙忽然一臉緊張的問：“你……不會不在乎這些心臟吧？”
她忽然一臉失落：“這些心臟根本沒有用，對不對？”
她擡起手來，揉了揉眼睛。這樣一擡手，露出來了胳膊上縱橫交錯的傷疤。
雀仙是鬼魂，但是因爲等級的變高，魂魄很凝實，堪比活人的肉身。
而在這凝實的魂魄上面，就有令人觸目驚心的疤痕。疤痕很新，好像是最近造成的。
雀仙注意到李聞的目光，連忙把袖子拉了下來，倔強的把臉扭過去了。
李聞下意識的問：“怎麼造成的？”
雀仙撇了撇嘴：“取心臟的時候弄的唄。殺陰間人容易，殺了他們還要取完整的心臟就難了。”
緊接着，李聞注意到雀仙的鎖骨上，也有一道疤痕。
疤痕一路向下，沒入到她的衣服當中，不知道究竟有多長。但是這傷痕的位置很危險，當時雀仙很有可能被擊碎頭顱。
李聞嘆了口氣，有些不忍心告訴她心臟是假的了。
可是雀仙卻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她咬了咬嘴脣：“你到了人間之後，就沒有再提過心臟的事，是不是心臟只在陰間有用？”
李聞沒說話。
雀仙的眼睛忽然紅了，裡面彷彿有淚珠：“原來我一直在做無用功，冒着生命危險，弄來了一堆垃圾，我真傻。”
話音剛落，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李聞有點手足無措。
他撓了撓頭說：“其實……也不一定是一點用都沒有，畢竟……”
雀仙沒讓他把話說完。
她忽然蹲在箱子旁邊，捂着臉嗚嗚的哭起來了：“其實我根本不在乎視頻，我就是想找個藉口給你心臟嘛……”
李聞：“啊？”
還是第一次有女生這樣，李聞有點懵。
他乾咳了一聲，努力地安慰雀仙：“其實這心臟很有用，我剛纔是太激動了。”
雀仙擡起頭來，臉上滿是淚痕，哽咽着問：“真的？”
李聞使勁點了點頭：“真的。”
雀仙：“我不信。你證明給我看。”
李聞有點無奈：“這怎麼證明？”
雀仙想了想，擦了擦眼淚，似乎在賭氣一樣說：“你得用貴重的東西買。不然怎麼證明心臟的價值？”
李聞笑了：“你想要什麼？”
現在的李聞，還真的不缺貴重東西。老實說，就算雀仙想要至純陰氣，他也拿得出來。
沒想到雀仙說：“就剛纔說的，給你錄一段視頻。你現在是大人物了，你的土味視頻夠珍貴了吧？你給我錄了視頻，我就相信這是真的。”
李聞有點茫然：“怎麼感覺這邏輯有點繞呢？”
雀仙見李聞猶豫，忽然站起來，用力的擰一個玻璃瓶，一邊擰一邊哭：“果然是假的，我要把這些都扔了。”
李聞無奈的說：“行行行，給你拍一段。”
雀仙馬上破涕爲笑，拿出手機來：“你給我道歉，折磨了我這麼久，得道歉。”
李聞只好一臉無奈的道了歉。
錄完視頻之後，雀仙指了指腳下的心臟：“現在，它們是你的了。李聞，你跟我說實話，他們真的有用嗎？”
李聞認真的點了點頭。
雀仙很開心的笑了。忽然臉又變得通紅，扭頭跑了。
李聞隨手把箱子丟進了內心世界。
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一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今天這事，透着一股子套路的味道。
於是，他釋放出去了精神力。
很快，李聞在一間小屋中，看到了雀仙和錢院長。
雀仙正把胳膊上的傷疤撕下來。
原來傷疤是貼上去的。
錢院長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怎麼樣？成了嗎？”
雀仙激動的說：“成了。院長，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以爲那些視頻，我這輩子都拿不回來了。我真是太感激你了。”
錢院長微微一笑：“舉手之勞，這不算什麼，咱們是親人嘛。”
雀仙使勁點頭：“嗯！親人！”
錢院長說：“李聞的視頻，你拍下來了嗎？”
雀仙說：“拍下來了，我傳給你一份。以後咱們一塊威脅他。”
錢院長搓了搓手，笑嘻嘻的說：“我正有此意，看來咱們兩個心意相通啊。”
雀仙嘿嘿的笑着說：“那是，要不然咱們怎麼是親人呢？”
錢院長拿到視頻之後，立刻告辭，回了自己的小屋。
李聞的精神力沒有再關注雀仙，而是一直跟着錢院長。
錢院長躺在牀上，打開微信，建了一個羣。羣名叫：正常人。
然後拉進來了兩個人：王萌、老劉。
李聞氣樂了：媽蛋，精神病院一共就四個人，你還拉小羣？羣名叫正常人？啥意思？我不是正常人嗎？
錢院長髮出羣消息：親人們好。
王萌：滾。
提示：王小萌已經退出了羣聊。
提示：金刀劉已經退出了羣聊。
錢院長看着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羣，呆滯了……
李聞差點笑噴了。
錢院長再接再厲，又把他們拉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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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直接進入正題：想不想發財？
王萌：想。
老劉：想。
錢院長：我這裡有李聞的羞恥視頻。一萬塊錢一份，拿到視頻之後，就可以長期威脅吃大戶了。
王萌：一萬？你怎麼不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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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一萬塊太貴了，十塊錢怎麼樣？
錢院長：笨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們先找人借一萬塊交給我，等從李聞那裡勒索到了錢，再還錢不就行了？左右倒右手，一掙就是好幾萬。以後咱們醫院就吃上李聞了。
王萌和老劉顯然被說動了。
兩個人表示這就去準備錢。
李聞收回了精神力：“行啊，這夥人……”
現在的李聞，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麼視頻。
當初能用視頻威脅住雀仙，那是因爲雀仙的實力對李聞構不成碾壓。
李聞在被打死之前，能把視頻發出去。
不知道錢院長這些人哪來的自信。
毫不誇張地說，李聞現在可以直接用精神力，輕而易舉的毀掉視頻。
不過……他沒有這麼幹，他想再看看戲。
忽然，李聞的手機響了。
掏出來一看，是王萌和老劉發來的信息。
這倆人說的話一模一樣：李聞，能不能借給我們點錢？不用太多，一萬就行。
李聞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倆人還真是……有創意啊。
李聞拉了一個羣，把他們兩個拉了進來。羣名叫：傻瓜羣。
進羣之後，王萌和老劉都發來了帶着蜜汁微笑的表情包。
那意思好像在說，從這羣名看，李聞給自己的定位還挺準確。
他們倆卻不知道，李聞這羣名，是給他們起的。
王萌很真誠：李聞，姐一輩子沒求過你，今天求你一次。你不會拒絕吧？
李聞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來了一幕幕往事。
王萌求自己做飯的場景，求自己替她值日的場景，求他去院長室偷錢的場景。
李聞嘆了口氣：咱們都是親人，我怎麼會拒絕呢？
老劉大拍馬屁：你這個親人，可比錢院長的親人要真誠多了。
王萌：親人，能借給我們點錢嗎？明天就還你。
老劉：親人，我也是。
李聞說：可以是可以，不過萬一你們不還怎麼辦？回頭跟我說，親人的情誼值千金，你們賴賬我也沒辦法。
王萌說：不會，親兄弟明算賬，我們雖然是親人，但是在經濟問題上，還是要說清楚的。
老劉：對啊。而且我們不缺錢，就是用你這一萬塊週轉一下。你別問我們要幹什麼，反正不是爲非作歹的事。
李聞表現的很猶豫。
王萌說：我們可以給利息。
老劉說：借一萬，每延遲一天給一百的利息。
李聞勉強答應了：有利息的話，還行。不過你們押點東西吧。如果真不給我了，你們的東西我就扣下了。
王萌、老劉：你要什麼？
李聞說：不如……你們拍一段視頻怎麼樣？越丟人越好，如果你們不還錢，我就把視頻發出去。這樣我就放心了。
王萌和老劉沉默了。
過了一會，這兩個人在羣裡問：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李聞：沒有啊。我一直習慣這麼要挾別人，雀仙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王萌和老劉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麼回事，這是李聞的風格。
於是，他們就錄了一段。
這倆人肯錄視頻，自然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等攤牌之後，雙方都有對方的視頻。這就形成了一個平衡。
但是別忘了，李聞是名人。
王萌和老劉把李聞的視頻發出去，全世界都會關注，然後對李聞指指點點。
而李聞把王萌和老劉的視頻發出去。恐怕也沒多少人認識他們，大概率是當天就石沉大海，浪花都打不起來。
所以，王萌和老劉認爲，可以拍這一段視頻。回頭威脅李聞的時候，李聞肯定沒轍。畢竟傷害不在一個級別上。
於是，按照李聞的要求，王萌用眉筆在嘴脣上畫了兩撇鬍子，然後對着鏡頭拋媚眼：小妞，來陪大爺玩啊。
而老劉則被要求捏着蘭花指，細着嗓子唱：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沒眼看，簡直沒眼看。
視頻發過來，李聞看了兩秒鐘就關了。然後本地保存。
隨後，他給王萌和老劉分別轉了一萬塊。
這兩人拿到錢之後，立刻退羣，一秒鐘都不帶耽擱的。
李聞的精神力一直跟隨着他們，發現他們迫不及待的到了錢院長的房間。
“拿到了，錢拿到了。”王萌和老劉興沖沖的把一萬塊轉給了錢院長。
錢院長喜滋滋的收了錢，對他們說：“其實我不在乎錢，我就是希望你們能有參與感。李聞這小子，脫離羣衆太久了，應該讓他感受一下我們這個集體大家庭的溫暖了。”
王萌和老劉激動地來回搓手：“是啊，我們也不在乎錢，就是想和李聞互動一下，讓他知道有人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嘛。”
在他們扯淡的時候，李聞已經用精神力，把錢院長的視頻掉了個包。
王萌說：“院長，快把視頻給我們吧。”
錢院長說：“好嘞，我傳到羣裡。你們自己下。”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王萌看了看錢院長的手機：“還沒好嗎？”
錢院長說：“嗯，視頻有點大。1個G。”
王萌：“這也太大了吧？這是錄了多長時間？”
老劉對錢院長說：“你是不是發錯視頻了？”
錢院長說：“絕對沒錯，我手機裡只有這一個視頻。而且你看這標題，雀仙起的：笨豬李。絕對是李聞沒錯。”
半小時後，視頻終於上傳完畢。
王萌點開，立刻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音樂。
老劉來回的拖動滾動條，乾咳了一聲：“這……這不是……”
王萌嗯了一聲：“葫蘆小金剛，我小時候看過。”
老劉幽幽的說：“院長，你這個玩笑開得過分了啊。”
錢院長有點茫然：“這不應該啊。我明明看過，是李聞的道歉視頻。”
王萌說：“院長，你別鬧了，把錢還給我們。”
錢院長撓了撓頭：“你們彆着急，我給雀仙打個電話。嗯？怎麼沒信號？這事鬧的。”
這時候，老劉和王萌的手機響了。
是李聞發來的信息：利息不滿一天的，按一天算啊。你們現在已經一人欠我一百了。並且按照百分之一的利率，利滾利，明天你們就欠我二百零一塊了。後天是……
王萌看的有點頭暈，跺着腳對錢院長說：“你把錢還給我們。”
錢院長的原則是，到手的錢，絕對不會再交出去。
他嬉皮笑臉地說：“你們彆着急，我再想想辦法。反正錢是借來的，大不了賴賬唄。你們彆着急，我去找雀仙問問啊。”
隔壁院子裡，李聞伸了伸懶腰：“閒着也是閒着，陪你們玩玩，哼哼，今天就瓦解你們這些親人。”
隨後，李聞變成了雀仙的模樣。
嗯……能量組成的肉身，挺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