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某個小村子裡面,村子當中有一個勤勤懇懇的人,叫做王老實。
王老實是不是真的老實,沒人知道,這裡畢竟有天道存在,所以是真是假,沒人知道。
其實不知道也無所謂,反正沒人敢幹壞事。
王老實像所有人一樣,一輩子勤勤懇懇,攢下來了一些陰氣。
然後,他用這些陰氣包了一片農田。
他打算務農致富。
年紀大了,王老實覺得自己有些幹不動了。於是他僱了一些人來做農活。
天道就是這樣,有生就有死。
起初李三設計的時候,沒有設計死亡。後來發現,當死亡不存在的時候,陰間人就不會珍惜生存。
於是,李三設計了死亡。
所有的陰間人都覺得很遺憾,並且更加留戀活着時候的每一天。
在王老實的農田中,就有這樣一個小姑娘。
登記姓名的時候,這小姑娘自稱叫王苛。
其實,她不是王苛,而是女媧。
女媧爲了逃離人間,就必須去三聖山見到李三,爲了去三聖山,就必須要進行科舉。爲了進行科舉,就必須要做真題,爲了買真題,就必須要打工賺能量。
於是,女媧思前想後,到了這裡。
不過,女媧的名頭太大了,這個名字絕對不能用。
其實陰間人是新型人類,他們認不認識女媧還要兩說,這裡最多的傳說,就是創造世界的大神李三。
不過,女媧自我感覺良好,自作主張的把自己的名字設計成了敏感詞,於是,她謊稱叫王苛。
畢竟她曾經呆在王苛的身體當中很長時間,就算是自稱王苛,也沒有什麼問題。
女媧在王老實的農田中,主要負責採摘。
這一大片農田,中了一種叫向陰葵的東西。
向陰葵,和人間的向日葵長得很像,也是一個大花,上面有很多花籽。
只不過這花籽裡面聚集的,全都是能量。
在陰間,起初的時候,大家也是辛辛苦苦修煉,通過呼吸吐納獲得能量的。
陰間人,也是需要進食的,他們進食的不是別的東西,就是能量。
但是修煉起來,速度太慢了,而且也太辛苦了。
有一些聰明人發現,陰間有一種作物,這種作物好像天然的可以收集能量。
於是,他們開始人爲的培育這種作物,讓他們收集能量的本領越來越高,最後變成了向陰葵這種東西。
現在陰間有一大批人在務農,種植的就是向陰葵。
向陰葵,就像人間的大米白麪一樣,變成了陰間人的注視。
不過,和人間的主食唯一不同的是,陰間人的選擇比較多。
陰間人可以選擇吃向陰葵,也可以選擇不吃向陰葵。
如果不吃向陰葵的話,可以自己收集能量,同樣可以填飽肚子。
甚至有時候風向對了,風中會飄過來大團的能量。
這時候只要張着嘴接着,就可以對付個半飽,真的是靠喝西北風過日子了。
女媧在王老實的農田中做的很辛苦。
向陰葵採摘下來之後,要把花籽全部取下來,然後磕開,把果肉收集起來,再送去榨油。
榨出來的油就是純潔的能量了。
這些能量可以算作是一種酒,一飲而盡,味道很好,而且有一種微醺的感覺。
其實這種微醺的感覺是能量太多,太濃密,身體有點虛不受補。所以衝擊大腦,讓意識有些模糊。
有的人追求高濃度的能量,而且喝上癮了,一次喝很多,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天道不會干預。
這也是李三設置死亡的原因。
如果沒有死亡的話,這些作死的人就更加不會收斂了。
女媧現在不幹別的,就整天嗑瓜子,而且磕開了之後,還不能吃,只能一堆堆的堆在一起,交給王老實。
女媧感覺自己和上古時候的奴隸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一定要說她和奴隸有區別的話,那就是女媧能得到工資,不過這工資少的可憐,如果用這些工資買真題的話,可能要一兩年過去了。
一兩年……女媧估計人間已經毀滅了。
有時候女媧也很納悶,就問一同打工的大姐:“天道爲什麼允許他這樣剝削我們?”
大姐說:“天道允許人勤勞致富,也允許人靠着聰明的頭腦致富。天道不允許的,是把人逼得家破人亡,走投無路。”
“你看咱們現在賺的少,但是嫌少可以不做啊。靠和西北風,靠修煉,都能吃飽飯。這就是天道的仁慈之處了,從來不會把人逼上絕路。”
女媧哦了一聲,又開始嗑瓜子。
一羣女人一邊聊天一邊嗑瓜子,看起來輕鬆閒適,但是這種活做多了也很崩潰。
就譬如這手中瓜子,明明全都是能量,明明已經送到嘴邊了,可是就是不能吃下去。
女媧私底下曾經也算過一筆賬,如果每天把磕的瓜子都吃下去的話,只要兩天的時間,能量就足夠了。
回頭把魂魄中的能量逼出來一點,就足以支付買真題的費用了。
但是不行,王老實不允許。
每次他們上工之前,王老實都會用特殊的儀器檢測他們的魂魄,看看他們的能量數值是多少。
如果幹完活之後,數值有特別大的變化,王老實就知道這些人是偷吃向陰葵了,就會控告他們。
這種控告往往一高一個準,到那時候,女媧就需要十倍賠償人家。
如果不肯賠償的時候,天道就會出手。
所以……女媧只能很無聊的嗑瓜子。
每天嗑瓜子。
…………
李聞正在人間召集衆人開會。
現在以泰山君爲守的大能,都已經齊聚永康精神病院了。
李聞對這些人說道:“諸位在人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獲得了凡人的念力,得到了人間的能量,是不是應該出一份力了?”
泰山君等人都連連答應。
當然了,他們是真心答應,還是假意答應,那就不好說了。
李聞倒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他們說:“那好,當人間遭到大難的時候,諸位一定要仗義出手啊。”
這一次,沒有人附和了。
廬山君乾咳了一聲,對李聞說:“人間遭到大難,我們固然是很同情,不過嘛……”
李聞瞪了瞪眼:“不過什麼?”
廬山君說:“不過,我們先得保證自己能活下來,然後才能去幫助人間。”
李聞哦了一聲:“那你打算怎麼活下來呢?”
廬山君說:“我也不想拐彎抹角的說話了,咱們就把話挑明瞭吧。那片雲來了,咱們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跑的早了,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跑的晚了,那就什麼都沒用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望風而逃,先保住這條命再說。”
“什麼人間,什麼人類,跟我們有一毛錢關係嗎?”
李聞有點失望的看着他:“你是這麼想的啊?”
廬山君點了點頭:“嗯,我這個人比較坦誠。”
李聞又看了看其他人:“還有誰是這麼想的?”
沒有人出聲。
李聞又問:“有誰不是這麼想的?”
還是沒有出聲。
李聞嘆了口氣衝外面招了招手,隨後有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走出來了。
大能們看到這個男人之後,頓時顫抖不已,像是集體觸電了一樣。
屋子裡面“羊叔我錯了”、“羊叔我再也不敢了”的聲音此起彼伏。
李聞又招了招手,男人退出去了。
大能們終於從痛苦中解脫了。
李聞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諸位也看到了,羊叔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如果你們不識時務的話,那麼和你們談的,就不是我了,是羊叔。”
大能們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廬山君有些不快的說:“我記得當初拉我入夥的時候,說是要做朋友,還給我擺了宴席。”
“沒想到現在根本不是做朋友,是把我當奴隸,這是什麼道理?”
李聞笑呵呵的說:“我把你們當朋友,你們把我當朋友了嗎?剛纔是誰說的,和人間沒有一毛錢關係?”
“既然咱們沒有關係,那就不用提什麼做朋友了,直接是要挾與被要挾的關係好了。”
大能們都嘆了口氣。
現在他們算是看出來了,李聞是鐵了心的要把這些人拉下水。
要麼是敬酒,要麼是罰酒,反正都得喝,沒得選。
最終,泰山君帶頭,對李聞說道:“我們還是做朋友的好,大家和和氣氣,其樂融融的在一塊,多好?何必爭得你死我活呢?”
李聞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以後大家還是好朋友,爲了朋友,那自然要赴湯蹈火,在做不辭。”
這些大能都懶洋洋的哦了一聲。
李聞有些不滿意的說:“怎麼?咱們的友情不夠真嗎?”
大能們說:“真。”
李聞把手放到耳朵上:“你們說什麼?我聽不見。”
大能們齊聲吶喊:“真!”
窗外,正在偷窺的王萌搖了搖頭,對老劉說:“太羞恥了,實在是太羞恥了。”
老劉摸了摸下巴:“我怎麼總覺得,李聞乾的這事很像是一個人呢?”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回頭看了看錢院長。
錢院長乾咳了一聲:“你們看我幹什麼?關我什麼事?對了,王副院長,準備一下,最近我們可能要迎來大量的,特殊的病人。”
王萌納悶的問:“什麼病人?有人找你預約嗎?”
錢院長呵呵笑了一聲:“很快就有人找我預約了。”
隨後,錢院長拿出來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貼在牆上了。
王萌和老劉看了一眼,頓時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只見那張紙上寫着:你有心理陰影嗎?你又特別懼怕的人嗎?你有莫名其妙,卻又無法忘掉的事情嗎?
這都是心理疾病,永康精神病院錢院長,專注研究精神疾病三十年,方法獨到,屢見奇效。
速來永康精神病院,詳詢錢院長。聯繫電話:186*******
王萌和老劉衝錢院長豎了豎大拇指:“行啊,這不是爲那些大能貼身打造的嗎?”
錢院長微笑着點了點頭。
王萌說:“可是那些大能會上當嗎?”
錢院長說:“當然會了,他們現在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哪怕電線杆上的小廣告,也得……等等?什麼上當?什麼叫上當?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王萌乾咳了一聲:“那個,你能治好嗎?”
錢院長呵呵笑了一聲,小聲說:“能治好,但是治不好。”
老劉:“……這是人話嗎?”
錢院長說:“以我的水平,什麼病治不好?但是我不會給他們治好。他們現在病着,才能幫助人間。”
“我要是給他們治好了,那不就是人間的罪人了嗎?我可不想當人奸。”
王萌哦了一聲:“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你其實不用擔心。你根本治不好他們,我相信你的醫術。”
錢院長:“……”
老劉好奇的問錢院長:“剛纔的羊叔,真的是那個羊叔嗎?”
錢院長搖了搖頭:“我九級大能的眼睛告訴我,剛纔的羊叔,是李聞製造出來的仿製品。應該是從內心世界帶出來的。”
“我記得李聞的內心世界中,有一個叫吳能的人。好像很善於製造這種東西。”
老劉哦了一聲:“原來如此,不過我有點好奇,真正的羊叔在什麼地方。”
錢院長說:“不僅你好奇,我也好奇。回頭我派人找找吧。現在我徒子徒孫挺多的。”
…………
李聞正在直播。
拍攝者是小喬和晴兒。
李聞挨個介紹身後的大能,向全球百姓說:“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這羣人,我們是守衛地球的勇士。”
“這位是泰山君,這位是華山君,這位是衡山君,這位是廬山君……”
“在下李聞,人間的頂級大能,超自然研究所的合夥人,毀滅陰間的主力,身後這羣人的召集者……”
廬山君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而這一刻,人間源源不斷的念力,都涌入到了李聞身上。
華山君有些無語的想:這到底是在介紹我們嗎?怎麼感覺我們變成了陪襯啊。
等關了直播之後,李聞有點疑惑:怎麼總覺得少了一個人?
忽然,他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女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