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白,最近吃啥了?長得又快又暴力。”落千山也對小白沒轍,沒看到子柏風都整天被扇耳光嗎?吃它一腳也不算丟人。
“不過我不是剛走嗎,柏風又找我做什麼?”落千山疑惑,他摸了摸胸口:“難道是發現我偷拿了一本書?不會那麼小氣吧……”
他只是好奇這些東西有什麼魔力,能夠讓子柏風如癡如醉罷了。
打開竹筒一看,他才噓了一口氣:“原來是讓我幫他把銀票換出來,這事簡單……”
這些銀票,在蒙城這種小地方,都沒啥地方去換,需要一些經常跑商的商人幫忙從更大的城市銀號裡兌換,而且還要收取不菲的費用,更不見得安全。
不過蒙城官方也有自己的渠道,子柏風自己沒這個門路,落千山這個地頭蛇卻是門清。
……
之後的幾天,子柏風一直提心吊膽的,時刻監控着自己的領地邊緣,只要看到了可疑的光點,就趕快注意一番,但是如此這般辛苦了許久,卻一直沒有看到矮仙人過來,這才放心了一些。
這幾日,燕翼鎮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人數已經突破了一百大關。這些人都被髮動起來,挖地蓋房,平整土地,栽種樹木,開墾田地,總而言之,就算是多消耗一些糧食,也絕對不讓這些人閒下來。
現在的九燕鄉,真的是養不起閒人。
大多數人都很是珍惜這難得的機會,有一處容身之所,有一口飯吃,他們暫時已經別無所求。而這些,也已經是子柏風所能提供的極限,要求更多的人不是沒有,不過這些不合時宜的人,幾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有一部分人是被驅逐了,但更多的人,就此消失了。
某次子柏風從船上下來,就看到劉列正拖着一具屍體從九燕鎮裡面出來,鮮血流淌在地面上,不多時就化作了黑色的污跡,正在和小石頭等人玩耍的小傢伙們用好奇和畏懼的目光看着。子柏風也只是看着,什麼也不說。
他不會因爲自己的婦人之仁,打亂好不容易維繫起來的秩序,劉列李帶是這裡的執法者,他們有足夠的權力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連續幾天,都必須把屍體從鎮子裡拖出來,再然後,劉列李帶都學聰明瞭,他們找了幾個刺頭,命令他們去挖坑。
挖坑埋什麼?毫無疑問,就是他們自己啊!這些刺頭也不是傻子。
其中一個人死活不肯幹活,劉列李帶也不多話,直接一刀砍死了,然後讓其他人挖。
是現在死還是以後死?這真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但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當他們顫巍巍幾乎尿褲子地挖完之後,卻看到劉列李帶兩人一揮手:“你們可以回去了!”
這幾個刺頭從那天開始,就格外乖巧。
並不是沒有人打算暴力抗法,但毫無疑問被鎮壓。
而一些有着小聰明的人,也在打着自己的主意。裝着糧食的臨時糧庫,就讓人非常眼紅。
看守糧庫的是四狗,他好吃懶做的毛病雖然改了不少,但是秉性是深入骨子裡的,想要變成勤勞的模範公民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走。
看守糧庫這個活兒很和他的性格,只要搬個躺椅在糧庫門前一躺,在那裡睡大覺就好了。
有人看他似乎沒啥警惕性,打算悄悄偷點糧食,誰知道剛剛打開糧庫門,就被一道劍光砍了個半死,之後,這人被丟出去自生自滅,再沒人膽敢打糧庫的主意。
亂世用重典,子柏風之前只是在書上看到這句話,現在他才真正明白了,真正的亂世裡,想要在混亂中建立秩序是多麼不容易,需要付出多少。
而想要破壞它,說不定只是一個疏忽就夠了。
但是僅僅憑藉一些強力手段,還不足以讓整個燕翼鎮發展起來,甚至都難以讓它真正健全起來。現在這些人只要有一口糧食,就願意付出一切,但是人總是會變的,想要讓這些人真正成爲九燕鄉的子民,成爲他子柏風的助力,必須給這些人一個生的希望。
當初把鎮子選在這裡,子柏風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土地、漁船、運輸、簡單的加工業,都是未來發展的基礎,但是真正能夠給這個鎮子帶來更大的發展的,還是鐵礦。
鐵胎所孕育的鐵礦。
刀劉村和鐵燕村人口都不多,而若是說到運輸方便,刀劉村遠遠不如此地,若是想要把打鐵的產業發展起來,需要把重心挪到這裡。
刀劉村和鐵燕村的人願不願意離開自己祖輩生活的地方尚未可知,若是有非常方便的班船,每天運送往來,說不定可以緩解中間的矛盾,而早晚會有人覺得住在燕翼鎮比較方便,定居下來。
但那至少是把整個燕翼鎮穩定下來之後了,到時候才能考慮讓移民和本地人融合的事宜。
所以這幾日,子柏風一有機會,就跑去蘊養鐵胎,鐵胎倒是沒有再像當日那般驚恐慌亂,到也讓子柏風沒有多想。
這日,子柏風視察完了燕翼鎮,又乘船來到了鐵礦脈處,剛剛蹲下,輕輕拍打了幾下地面,鐵胎就已經如同小狗一般從地上躥了出來。
子柏風把鐵胎抱在懷裡,這小傢伙圓滾滾的,暖暖的,就像是一個肉包子,在懷裡滾來滾去,撒嬌賣萌。
子柏風運起養妖訣,口中默默唸誦,手指輕輕滑動,在鐵胎光滑的表面上輕輕摩挲着。鐵胎本是天生靈物,不算生靈,又不是凡物,這種存在本不可能成妖,但是此時此刻,靈力與靈性在一人一妖之間迴轉,形成了一道循環,互相滋養。
但就在此時,子柏風心中警兆萌生,他猛然一回頭,大喝一聲:“誰!”
手中的鐵胎也感覺到不妙,猛然一掙扎,就待落入地面,誰知道猛然間,一道流光突射眼前,那鐵胎被什麼東西擊中了,直接打飛出去,還沒落地,就已經落在一人手中。
那人青色道袍,不見一點飾物,一手抓着鐵胎,就像是傳說中的籃球高手,單手抓球,奪都奪不走。
子柏風一擡眼,就看到他雙目如刀,一眼瞪了過來。
我靠!
子柏風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原來是他!
殺死霸刀前輩,留下了激光一般的“目刀”痕跡的無名高手!
不過,都說同樣的招數對聖鬥士是沒用的,對子柏風也沒用,其實眼前這種狀況,他早就有所準備,在那一瞬間,子柏風千錘百煉的技巧終於派上了用場,他身體向下一矮,袖子向上一擡,袖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縫了一面小小的銅鏡!
這銅鏡,早在他看到了那恐怖的“目刀”的威力時,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反!”子柏風大叫一聲,雙目如刀,銅鏡似盾,蘊含着殺意與靈氣的目光,撞上了預謀已久的銅鏡,竟然真的反射了回去。
但也就在那一瞬,子柏風的袖中“啪”一聲炸響,銅鏡竟然如同被大錘砸中了一般,砰然碎裂,即便是袍袖之下,還穿着厚衣,但子柏風的手臂還是被炸裂的碎片颳得鮮血淋漓。
這不科學!
再怎麼厲害的目光,那也只是目光吧,這面銅鏡,可是子柏風從市面上選的最好的高價貨,雖然沒有玻璃的鏡子反射率那麼高,但也不至於不遵循反射定律啊!
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子柏風跨馬蹲襠,雙手前伸,氣沉丹田,舌綻春雷,一聲大喝:“慢着!”
對方果然停住了,一雙眼銳利如刀,上下打量着子柏風,雖然目光依然讓人心驚膽戰,但是子柏風心裡早有準備,所以並不是毫無抵抗之力。
他鎮定心緒,深吸一口氣,也同樣打量着對方。
“閣下何人,在下九燕鄉正子柏風。”看對方沉默不語,子柏風一拱手,道:“閣下目光如刀,定然是世外高人,不知爲何來我九燕鄉,還出手搶奪我的鐵胎?”
“物華天寶,有德者居之。”那人看着子柏風,似乎很好奇都這種時候了,子柏風竟然還有心情和他說話,所以回答了一句。
有德者你妹啊!
往日裡,子柏風看小說的時候,看到主角殺死那些原來看守寶物的人,出手搶奪寶物,從沒想過這些被殺死的人是什麼感受。
而現在,子柏風身爲看守寶物的波ss,而要被外面來的人搶走精心看護培養了許久的寶物時,卻不由產生了一種難言的荒謬感。
“有德者居之?什麼叫做有德?”子柏風擡起頭,看向了眼前這個人,儘管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儘管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完蛋,卻依然瞪大眼睛,瞪着眼前這個男人:“你有德,你的德在哪裡?”
那道士沉默不語。
他伸出手去:“這鐵胎,是我們九燕鄉賴以爲生的鐵胎,等到鐵胎蘊養出了這一條鐵礦脈,我們九燕鄉就可以憑藉這一處鐵礦脈,養活大半個鄉的人。”
對方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直到他非常認真地開口:“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