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一切,全致南甚少來過此處,對於各種路線,都不爲熟知,只能漫無目的的亂跑。他好似深知自己身臨險境,發了瘋一樣,一瘸一拐,拼了命的抱頭鼠竄。
在全致南轉過一個樓梯的拐角之時,在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蓄滿威勢的高大身軀,強大的兇悍戾氣,在其四周圍繞,一雙漆黑深邃如黑洞的眼眸,緊緊的鎖住他。
當全致南眼見葉弘城的出現,他嚇呆住了,想葉弘城已經全然知曉一切,那曾經自己企圖殺了月榮,如今還根本就不顧她的生死……等等的一切,葉弘城都知道了!這是巨大的威脅!葉弘城一定是恨死自己了!他不會放過自己,以這個魔鬼的脾性,他的暴虐,在這一刻,得以施展!
最重要的是,全致南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葉弘城的對手!根本就鬥不過他!在他的眼中,自己好比一隻螞蟻,分分鐘便可按死在手下!他會毫不留情!他的殘忍,他的無情冷酷,他的暴虐,幾百年前,早早就已領會過!
全致南怕了,他真的怕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眼中,會出現那種無助絕望的恐懼,甚至在他被鄭濮森差點兒殺死的時候,他都沒有露出這般的神情!極度的驚懼,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
嘴脣都跟着顫抖,渾身顫慄不斷,嗓音甚至也嗚咽了起來。在他看來,這一切有錯嗎?自己只是想要得到,並擁有那一份‘父愛’!想要得到關懷!如今的悔意,又有何用?全致南怕……再清楚不過,被葉弘城抓到的後果是什麼!
“不……不……那不是真的……”全致南只覺得嗓口發緊,祈求葉弘城不要對他下手。
葉弘城微微的垂着頭,擡起眼眸,凶煞幽怨:“我想要相信你……但你的表情,卻出賣了你!”
葉弘城大步朝全致南而去,全致南自知再也瞞不過他,驚懼萬分,轉身拖着一條傷腿,拼了命的想要逃跑。
“你躲不過我的!全致南!”葉弘城低吼咆哮,他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對敵人,從沒有留過任何情面:“你也逃不走!一切到此結束!”
葉弘城似乎並不急着抓住全致南,他更喜歡這種捕殺的快.感,獵物惶恐的逃竄,拖着受傷的身體,拼命的四處亂跑,簡直都要被嚇破膽!
全致南一直逃一直逃,葉弘城帶着滿腔怒火緊隨其後。不論全致南逃到哪裡,他發現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這裡也根本就沒有出口可以逃出!
全致南發現一個向下的樓梯,邁步衝了下去,他根本就顧不得自己身體上急劇痛苦的傷勢,爲了能躲避葉弘城的追殺,他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停歇的逃!
這裡好像是一間地下室,一旁是一扇破敗的得只剩下半截的木門,當全致南推開那扇木門之時,卻發現,木門後,是一間太平間!
死路!這裡沒有路了!沒法再逃了!
全致南後退兩步,關上了那扇門,真是天要滅了自己?
他絕望的垂下頭,靠在腐黴的牆壁上,耳聽得,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緊隨其後,踏入樓梯之時,全致南第一次,覺得那是死神到來的聲音!
“逃夠了?”葉弘城魁梧的身軀,出現在樓梯上,手中緊攥着那把,曾刺入他身體內的那把骨制匕首。
“我知道……你有多享受追逐獵物的感覺……嘶……我不想給你更多這種快.感……”全致南喘着氣,身體上所承受的巨大痛苦,比起即將到來,那葉弘城的‘宣判’,相比較起來,這算得了什麼?
“那我就其他方式來享受吧!”葉弘城第一次沒有因憤怒而露出他詭異經典的邪魅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無情,冰冷得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隨着葉弘城步步逼近,全致南也越發的感受到,魔鬼恐怖危險的巨大氣場。
葉弘城擡起手中的骨制匕首,彎曲的刀身,鋒利的刀刃,就連葉弘城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具威脅險煞:“我不會對你用出你熟知的辦法來懲罰你!相信我,你會無比懷念幾百年來,你所承受所有痛苦的感覺!”
葉弘城如欣賞一件珍寶,反覆的看着手中的骨制匕首:“而這兒,就沒有那麼仁慈了!嗯……讓我想想,到底要如何確切描述這把刀的用途呢?”
“你不必這麼做……”全致南放棄了掙扎,放棄了逃跑,面對葉弘城的暴虐,他無力回擊。
“你知道麼!當它插入你身體後,你將無法動彈,處在一種撕心裂肺的無比痛苦之中,跟它相比,焚屍煉獄,那都是小兒科了!它帶來的痛苦,不是外在的,而是由內而外的痛苦!更折磨你的靈魂!時間……將毫無意義,如同人間煉獄!”
葉弘城轉眼看向全致南:“因爲你的背叛,我覺得這樣的處罰,再合適不過了!”
“那就動手吧!”全致南沒有一絲畏懼的眼神,愣是看了回去:“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
“怎麼?我們是跳過了你祈求饒恕的那段了嗎?”葉弘城邁步來在全致南的面前,一步步的靠近,蓄滿威脅的淡然諷刺低語:“你不打算祈求我原諒?因爲……我本來真的很期待呢!”
“……不必了……我很清楚這對我不會有什麼好處……”
“就這樣了嗎?”葉弘城微微的點點頭,隨之惡狠狠的咬牙切齒:“你放棄抵抗了嗎?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全致南瞅準時機,突然發動攻擊,可他的動作,一早被葉弘城看穿,還沒來得及觸及到,葉弘城一把掐住全致南的脖子,大手一揮,直接將全致南狠狠的丟向一旁。
‘哐嚓’一聲巨響,全致南整個身體撞碎了半扇木門,直接被甩到裡面空蕩蕩的太平間之中。
全致南摔得很重,後背撞到牆壁,渾身的骨頭都要再度粉碎,一聲悶哼,趴倒在地。
葉弘城玩味的看着這一切,把玩着手中的骨制匕首,邁步走向全致南。
全致南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一手胡亂的在地上搜索,在廢棄雜亂不堪的地面上,摸到了一根只有手臂長短,生滿鏽的鐵棍。
他強忍着痛楚,奮力的起身,誓要拼死一搏,猛地起身,擡起手中的鐵棒,狠狠的掄了過去。連着好幾棍,拼勁全身的力氣,打在葉弘城的頭側。
一絲鮮血,從葉弘城的嘴角溢出,就這一下,葉弘城終於笑了!邪魅的冷酷微笑,越發的詭異怪誕!
他擡手抗住接下來的一棍,兩股強大的力量相撞,葉弘城更勝一籌,震得全致南手中的鐵棍掉落在地。他一把掐住全致南的脖子,將他高舉,再一次狠狠的摔在地面。
葉弘城緩緩蹲在全致南的身旁,戲謔的笑道:“你知道嗎?如果你給我哪怕是一丁點忠誠,我也不必這麼做了!”
葉弘城舉起握着骨制匕首的大手,全致南自知躲不過這一劫,痛苦閉上雙眼,等待葉弘城的懲罰。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在葉弘城落下手的那一刻,基本是一瞬間的事情,突然一隻大手從葉弘城的頭頂伸了出來,一把按住葉弘城的手,順着手上力道的力量,將其轉變方向,直衝着葉弘城的胸膛,愣是將刀尖刺入他的胸膛之中。
這一鼓作氣,刀身入體,骨制匕首進入葉弘城的身體同時,好似有了自己的生命,迅速往他的身體內鑽。
葉弘城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從背後偷襲,刀身鑽入身體的無盡痛苦,折磨着葉弘城的靈魂,無力顫抖的轉回頭,看見的,居然是白澤!
白澤緊緊的抱着葉弘城的身體,眼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葉弘城的眼中含着一絲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哥哥,會對自己下手!
不論是親人還是愛人,都在背叛他!全世界……都在背叛他……
“快走!”
白澤沒工夫理會全致南,厲聲呵道:“你儘快逃走吧!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快跑!”
我還正納悶,爲什麼白澤會突然出現,轉眼瞄向孔悅,發現他無比氣惱的瞪着水池中的場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誰?誰……”孔悅不敢相信自己佈下的局,竟然會被白澤破壞掉!好戲纔剛剛開始,怎麼就結束了?
‘咯噔咯噔’
突然一陣聲響,水池上的畫面不見了,轉變成了陣陣的漣漪,那奇怪的聲響,也是從水池下傳來的!
我和孔悅紛紛看了過去,剎那間,毫無徵兆,像水池下藏了一個定時炸彈一樣!炸起一大.波的水花!
一道金光閃過,投射在孔悅的身上,伴隨着他一聲刺耳的尖叫,水花落下,孔悅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
我被水花濺溼了衣衫,臉上頭上全是水,當我聽見孔悅尖叫的時候,也顧不得一切,急忙睜開眼想要看看究竟,卻發現孔悅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還好水花的衝擊力並不是很大,我雖然在水池的正上方,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