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可源,你要冷靜!”顧薇鎮定的看着我,微皺的眉頭,臉上毫無兇相。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滿頭大汗,不可思議的道。
“爲了重生,我們必須獻祭!”安琪也來到我的身旁,瞪着一雙眼睛,冷漠得,好似我欠她們的一樣!
“那是什麼意思?”我是又氣又痛,所有的感官,衝擊着我的身體,讓我的情緒越發的不穩定:“你這個神經病的小賤.人!別碰我,雜種!王八蛋……”
“祖先要求獻祭來換取能力……”顧薇簡單的解釋道。
安琪又接着顧薇的話道:“而你的孩子將會是最好的獻祭!”
“不!不!你們不能拿走我的孩子!”悲痛絕望的眼淚,一下子涌上眼眶,我知道獻祭是什麼意思!她們要殺了我的孩子!我發狂一般的狂叫:“我會殺了你們!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安琪不可一世的小臉,狂傲的道:“不!你沒有機會,葉弘城和白澤都不行!你孩子出生後,我們會將它獻祭給我們的祖先!”
“藍可源,對不起,但只能是這樣了!”有那麼一刻,顧薇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一絲可憐我的神色,隨即那絲‘可憐’,又變得冷漠淡然。
“不不!啊……放開我……啊……嗚……呃啊……”身體的痛苦,精神的折磨,還有她們要奪取我孩子的痛等等!一時間所有的痛苦,全都涌上心頭,萬念俱灰,痛不欲生,簡直要把我撕碎……
從我懷上這個孩子開始,想盡所有的辦法,想要墮掉它!到後來我知道,它可能是個女孩兒!它做過兇殘的事情,也保護過我!不知何時,我對它的感情,隨着肚子一點點的大起來,越來越珍視!將它視爲我生命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當我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時候,有多麼地開心!不論是葉弘城還是我,就連白澤,都迫不及待希望見到它。我還想向它保證,三樣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會留給它!
那就是,一個安全的家;有人每天說愛你;並且無條件守護着你。
現在我躺在桌子上,除了上衣以外,褲子和鞋子,都被她們脫掉。她們將一個白色的桌布,鋪在我的肚子和膝蓋上。但我感覺下半身已經都快不是我的了!好似整個腰作爲分界線,下身和上身,要脫離的感覺!那種痛苦,此生未遇!
身旁的驅鬼術士,一直在按着我,不讓我過度掙扎。我大吼大叫,罵出各種難聽的話來,但她們根本就不理會,充耳不聞,只認真的幫助我生產!
我簡直要瘋了,我真的要發瘋了!歇斯底里的慘叫,無助絕望的掙扎!
猛然之間,門外傳來一陣騷亂,似乎還有打鬥的聲音。
顧薇不明所以的望向門口的方向,接而朝一個守在我身旁的驅鬼術士,使了個眼色。那個驅鬼術士,疾步來到門口,當她剛把門拉開,眼瞅着一個黑影閃過,‘噗’一聲響。
猛烈的撕扯肌肉的聲音,那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然身首異處!整個脖子像是被極其鋒利的利爪撕裂了一般!
我轉過頭來,也望了過去,有那麼一刻,我多麼的期望,是葉弘城和白澤的到來!可……來得的確是葉弘城!只唯有他一人!
只是……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看起來如此虛弱的他,臉上掛着黑色的腐血,歪着身體,走起路來,都稍有搖晃!像個孱弱的病人!
只見葉弘城踉踉蹌蹌,站都站不穩,虛弱不堪的他,惡狠狠的瞪着那些將我按住的驅鬼術士,咬牙切齒的怒吼咆哮一聲,猙獰可怖的面孔,直奔着我這裡衝了過來。
安琪眼見這種情況,緊忙拉着另外兩個收穫祭祀女孩兒,擋在我所在的這張長桌前。三個女孩兒,心照不宣,同時對着葉弘城伸出手來,口中唸唸有詞。強大的浩然之氣,頓然洶涌而去,無形之中,像是有一輛卡車,狠狠的撞向葉弘城。
葉弘城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猛地飛了出去,‘哐’一聲響,狠狠的撞在一邊的牆上。
葉弘城痛苦的擰着眉頭,不顧自身的痛苦,奮力的掙扎,想要擺脫被驅鬼術士術術的困制。可他現在,竟然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整個身體,像是被人釘在牆上了一般,動彈不得。
這讓我一度驚詫不已,葉弘城這是怎麼了?他不是很厲害麼?和鬼璽融二爲一的他,怎麼會還不比從前?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簡直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了!爲什麼?
“不……”我驚叫一聲,緊接着,就在這時,我的疼痛忽然有了變化,這回感覺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拼命的往外鑽,使得我再度痛苦的嚎叫起來:“啊……啊……”
“我要殺了你們!”葉弘城雙眼血紅,仇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這些人,撕成碎片。
顧薇從一旁的小桌上,拿過一把銀製的匕首,略有惋惜的對葉弘城道:“你要知道,這麼做我也很痛苦,我保證會給她個痛快!”
“你們都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們……”葉弘城急了,不罷休的繼續掙扎,心急如焚的高叫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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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薇和安琪她們,毫不在意,只專心於正痛苦嚎叫的我,等待馬上就要生出來的孩子。
“再用力,孩子就要出來了!用力!”顧薇關注着我兩腿之間,不住的催促着我。
“不……不要……啊……嗚嗚……”我的臉上,掛滿了汗水和淚水,它們混合在一起,早就分辨不出來。說實話,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我不想它來到這個世界上!如果說,它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面臨被殺!那我寧可不生下來!
安琪眼露迫切的希望之光:“我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痛不欲生的我,腰和胯,又麻又痛又酸又脹!隨之越來越強烈,簡直要把我斷成兩節!骨頭似乎都要裂開了一般!現在的我,已經被疼痛所折磨得,連最起碼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慢慢來,慢慢來!”顧薇將手中的銀製匕首,遞到安琪的手中,自己親自上手,伸到我的兩腿之間。我只覺得,下.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涌了出來,前所未有的舒暢感,疼痛感也隨之有所減輕。我渾身一下子沒了力氣,癱倒在桌子上,雙腿發軟,渾身無力。
“好了!”顧薇用一張白色的布單,包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嬰兒,從我的兩腿之間抱了出來。
當我聽見嬰兒那柔弱‘啊--啊--’的聲,我喘着氣,強挺着用手肘撐起,緩緩費力的坐起身。這一刻,全世界好似都凝固了!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嬰兒渾身紅中透紫,全身遍佈着黑紫色,如藤蔓一般的紋理。隨着接觸到空氣,身上的那些紋理,隨之緩慢得一點點的消退下去。
顧薇看着懷中的孩子,擡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遠處,被禁錮住的葉弘城。葉弘城的雙眼,被這個可愛的小生命,緊緊的鎖住,一刻都不曾離開。就連最初的咒罵叫囂,也停止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這剛剛來到世間的寶貝!
安琪和另一個女孩兒的幫助下,安琪用銀製匕首,割斷了孩子的臍帶。
“恭喜你們了,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兒。”顧薇低下頭,看向懷中的嬰兒,同時她的眼中,流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與此同時,我也看到了,孩子的眼睛睜開了,她不哭也不鬧,眼中的眼仁……不確切的說,她沒有眼仁!白色的眼珠上,遍佈密密麻麻的黑點!那些黑點,隨着光線的刺入,迅速動了起來,猛地凝結在一起,化作黑色的眼仁!
這是個奇蹟般的孩子,她擁有陰人的能力,也擁有驅鬼術士的血統,雖然不是純正的,但她的能力,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
“清晨時的月亮一旦消失,我們必須要開始祭祀了!”顧薇抱着孩子,轉身欲要離開的意思。
我急忙懇求道:“求你了……讓我抱抱她可以嗎?”
顧薇沒說什麼,她沒有拒絕,抱着孩子,來到我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孩子送到我的懷中。
我托起孩子柔軟的小脖子,淚水涌上眼眶,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緊忙眨眨眼,任由淚水劃過。我可能要失去她了,我多想就這麼一直看着她!這一刻,我甚至不想放手!想就這麼一直抱着,一直看着!
它的小手小腳,是那麼的小,那麼可愛!身體是那麼的柔軟!懷抱着她,都不敢用力!小嘴微張着,臉蛋圓圓的,小手還不時的動着,似乎想要抓到什麼!
我回過頭來,看向葉弘城,他的眼中,那份遲到的父愛,深情的凝望着我和孩子。
不知不覺當中,我和葉弘城的眼中,都含着淚水,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到她!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一家!也更是爲了她!一個可愛的女兒!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那麼苦澀的笑容,曾經期盼的未來,曾經嚮往那平靜的生活……早就不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