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爺卻詭異一笑:“等一等,等一等應該就能過去了。”
我和舟子面面相覷,我心裡越發覺得這個麻爺不對勁,他怎麼知道等一等就能過去的,莫非他來過這裡,可是如果他來過這裡爲什麼之前要裝作那麼驚訝的表情,我看了一眼麻爺,這個麻爺肯定不簡單。
我忽然想起之前王叔說過,麻爺是四十年前突然到這個村子裡來的,他是鄂倫春族人,鄂倫春人很少背井離鄉,遠走他方,這個麻爺的突然造訪和之後的久居絕不簡單,他會不會是在找什麼?
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那條冒火的鐵路,還有熊頭人身的石像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從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響起,我擡頭一看,只見我們腳下竟然漲水了,洶涌的山洪從山澗盡頭涌來,很快就注滿了整個山澗,水位在不斷上漲,可伴隨着上漲的水位,原本湍急的水流也漸漸變得平緩,同時也有東西伴隨水位的上漲浮上水面。
是一些巨大的烏木,這些烏木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木橋,就漂浮在我們面前。
“快走!”麻爺催促道。
我們幾個踏上了烏木橋,快速地到達了對岸,而就在我們到達對岸不久,洪水戛然而止,那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面前的水退了下去,再次出現了萬丈深淵。
彷彿我們腳下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水庫,而有人就控制着兩端的閘門用蓄水和放水的方法幫助我們通過,這樣的玄機只怕不是一般人會知道的,黃大炮他們很可能也是藉着這個方法通過了這裡。
我們走到有圖騰石柱的地方,石柱的後面是一個山洞,走進去就發現一條長長的石階。
我們三個順着臺階走下去,臺階並不長,沒走多久就看見一個薩滿的石像就立在臺階的盡頭,對我們怒目而視,面容猙獰,再向裡走,就看見一棟奇怪的建築,是用石塊堆積而成的圓錐形的建築,建築的外面覆蓋了一層毛皮,麻爺走過去拿起一張皮子,搖了搖頭:“是黃皮子的皮。”
我們走進去就發現房間裡面拜訪了不少陶罐、鹿角和用魚骨製成的飾品,從房間裡的結構來看,這好似是一間少女的閨房。
這會兒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麻爺說:“晚上就在這裡過一夜吧。”
我們啃過冷冰冰的饅頭,我從外面拿下來一些黃皮子的皮堆積在角落,算是給自己鋪了一張牀,然後我就睡了,這一天又累又嚇,我躺了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半夜,我醒了,可能是因爲太冷了,我尿急,就離開了建築,到外面去尿尿,我找了一處有流水的地方,我也算是個講究人,不能之後被尿味薰着我,我剛尿完就感覺後背一毛,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我身後有人。
我心裡一陣恐懼,下意識地摸向我腰間的匕首,沒想到對方比我還快,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直接給我按倒在地,他壓在我的後背上,一手按住我的手腕,另一手捂住我的嘴,但他沒殺我,而是貼在我耳邊:“國華,是我,你王叔!”
我心裡一驚,王叔,王叔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王叔說:“你別出聲,跟我走!”
我跟着王叔沿着溪流往下走,走了一段路,我驚愕地發現,就在我們剛纔睡覺的建築下面竟然還有一座火車站,叫斬頭谷站,火車站也極爲的破敗。
我跟着王叔剛走進火車站,我眼淚刷地就下來了,因爲火車站裡不但有老杜、毛毛,竟然還有黃大炮他們幾個,他們居然也在這裡呢,我左看右看,但是都沒看見黃子花,我心裡一沉:“爸,子花呢,子花她人呢?”
黃大炮拉過我:“國華,你別急,我們也想找到子花,所以纔會跑到這個鬼地方來,這次的人不是衝着我們來的,而是衝着子花的。”
我聽黃大炮這麼一說,頓時急了,果然,和我猜的沒錯,事情的矛頭果然是指向黃子花的。
“爸,那子花,她去哪了?我們怎麼找她?”
黃大炮搖頭:“現在事情有點複雜,你先聽我說。”
黃大炮說那天他們幾個到北坡來逮狍子,因爲挺長時間沒和閨女見面,黃子花也挺高興,一路上氣氛都挺好,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就到了北坡,黃大炮收穫挺頗豐,逮住了三四隻狍子。
抓了狍子之後,黃大炮又重新下好了套子,準備往回走,當時山林裡氣候變化快,黃大炮也擔心會大雪封山,就催促幾個人快點離開,誰知道臨要走了,瘋爺來了毛病,瘋爺是山裡採參的,黃大炮說採參的狗屁毛病特別多,平時不愛帶瘋爺一起進山,但進山有規矩,人數必須是單數,黃大炮走得着急,瘋爺也正好提出一起去北坡,黃大炮想,就當瘋爺是個押隊的。
進了山,瘋爺也採了一根五品的野山參,臨要走了,瘋爺說他在北坡懸崖留了個栓紅繩的子兒,去看看讓沒讓野獸糟蹋了,因爲野山參有靈性,陌生人要是去看了,參娃子兒就有可能會被嚇跑,所以只有瘋爺自己能去看,大家就在原地等瘋爺回來。
只是沒想到,瘋爺這一去,就耽擱了,雪也下起來了,幾個人就只能先找地方躲雪。
雪越下越大,瘋爺卻沒了音信,黃大炮有點擔心,畢竟瘋爺是跟着自己上山,上山的領隊在村子裡都有點信譽,尤其是黃大炮這種性子耿直的人,最不愛讓人指着自己脊樑骨說自己不負責任,他就提出出去尋瘋爺。
當時風雪小了些,剩下幾個人也就同意跟黃大炮去找瘋爺,他們就去了北坡的峭壁邊,結果找了兩圈也沒看見瘋爺的人影,直到這個時候,黃大炮也沒太在意,畢竟剛纔風雪大,沒準瘋爺去附近什麼地方躲雪了呢。
幾個人正四處喊瘋爺的名字,這個時候三兒喊大家,黃大炮湊過去,就看見雪堆裡有個陰影,扒開一看,正是瘋爺,已經斷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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