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尚嘆了一口氣:“當時徐燦的父親把我小姑的魂魄帶了回去,原本他答應我父親把小姑的魂魄帶到徐家的家族墓羣,和在冉家差不多,把她的魂魄封印在那裡,而我小姑父似乎覺得把小姑的魂魄帶到墓羣,不利於她消除壁障,而是帶回了家,想辦法去消除她魂魄的壁障,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小姑的魂魄非常難控制,她的怨氣太重,而且她本身已經瘋掉了,她的魂魄非常不穩定,而當我們闖進去的時候,小姑已經將小姑父擊昏,小姑父突然失去了對小姑的控制,而房間裡對於小姑設下的困魂陣又在依次瓦解,徐燦打開最後一扇窗戶就好像是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小姑突然現形了,就在我和徐燦的身後,她的魂魄一直在劇烈地波動,當時我還沒有陰陽眼,看不見小姑的形態,但是能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煞氣就包裹着我和徐燦,徐燦當時已經有陰陽眼了,他看見眼前的女人,很像他的媽媽,卻又不那麼像,因爲人死了之後魂魄是會隨着鬼力的變化而變化的。
當時小姑的鬼力在劇烈地波動,她的樣子也隨着她的鬼力不停地改變着。
徐燦當時嚇壞了,他一個字也不敢說,他看見了躺在裡屋的父親,就算我們當時都很小,但是也意識到眼前發生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就在這個時候,我媽闖了進來,她看見小姑,又看見我們倆,她嚇壞了,可她闖進來偏偏又激怒了小姑,小姑作爲魂體,會受到陽氣的影響,我們倆是小孩,體內的陽氣並不足,可是我媽是個成年人,當她闖進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裡的陽氣的比值忽然發生了劇烈的改變,而小姑在這種改變的刺激之下,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的魂魄直接穿過了我媽的身體。
我媽當時就臉色鐵青,只聽咣噹一聲響,她直接跌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徐燦的父親也醒了過來,他趕緊過來,想控制住小姑,但是房間裡的封印已經全部失去了作用,而這個時候恰好陰雲密佈,一道閃電剛好劃過長空,在閃電裡,我看見了小姑那張妖媚的臉,和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突然,一陣陰風,整個房子裡所有的窗戶上的玻璃頃刻間全部化成了碎片,而小姑的魂魄直接飛進了電閃雷鳴之中,我原本以爲小姑父會去追小姑,或者是去救我媽,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站在原地大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
這個時候,我爸也跑了進來,他看見倒在地上的我媽,和房間裡遍地的玻璃碎片,他猛地拎起小姑父的衣領,一個嘴巴扇過去,小姑父先是一愣,緊接着,他看到了來的人,表情不敬有些驚愕,很快他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我媽已經沒有氣了。
這個時候,我就看見我小姑父拉住我爸的手大喊:我們得去阻止她,我知道她要去做什麼。
之後我爸就趕緊把我和徐燦送到了我奶奶家裡,之後他和我小姑父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回來纔料理了我媽媽的後事,至於小姑,之後就一直被封印在學校的那個房間裡,而封印就是我爸和我小姑父,也就是徐燦的父親共同完成的,完成封印之後沒幾年,我爸的身體就不行了,他去世了,臨死之前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在他和我媽合葬的墓裡點一盞長明燈,因爲他說知道我媽媽很怕黑,她不想她一個害怕。
只可惜他忘了,我也很怕黑的,我一個人也很害怕。
說實話,這些年我一直非常恨小姑和小姑父,因爲是他們讓我們家四分五裂,支零破碎,其實這些年,我報復徐燦並沒有什麼道理,畢竟那一切都是他父母做的,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一直非常忍讓我,就算被我打的頭破血流,他也一聲都沒有哭過,現在想來,確實是我欠他的。
說句實話,這些年對我爸還有我小姑,小姑父當年到底是做了什麼一直有很多的疑問,不過我覺得這個疑問讓徐燦去解開就更好了,他一定很想知道答案。”
忽然,冉尚突然完成了咒陣的最後一筆,他微微一笑,扔掉了手裡的硃砂筆。
咒陣的力量宛若一個看不見龍捲風,快速抽轉着冉尚的魂魄,冉尚笑了,他揮揮手,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開始有一隻手一直捂着肚子,當他鬆開手,一大攤血流了出來,那血不是徐燦的,而是他自己的。
原來冉尚也中彈了,而且是致命的傷,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要救徐燦。
冉尚的魂魄飛速旋轉着,忽然化成一道金光,直接注入了就在咒陣中間徐燦的身體裡。
而在咒陣的作用下,冉尚的肉身忽然四分五裂,整個房間彷彿下了一場血肉的大雨,幾顆子彈和這場大雨一起降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冉尚消失了。
這個時候高猛闖了進來:“僱傭兵來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
我順着窗口看出去,只見又有一大批僱傭兵正在向我們這邊的宿舍跑過來。
“你們幫我把徐燦帶出去,你們幾個先走。”我看了一眼黃子花和齊佩雅。
“要走一起走!”齊佩雅瞪了我一眼。
“高猛!”
高猛疑惑地看着我們幾個:“姑奶奶,趕緊吧,一會兒火箭炮都要來了。”
“你帶着他們去後山,我攔擊一會兒那幾個僱傭兵,我們一會兒在後山見!”
“我陪你!”子花堅定地站在我身邊,我笑了:“媳婦,別鬧,孫老闆給的藥很貴呢。”
齊佩雅和黃子花在我的堅持之下離開了宿舍,高猛和孫凱擡着徐燦,蘇小燁組織其他的學生撤離,然而,還是有人留下來了。
當僱傭兵慢慢向學校宿舍靠近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蘇燦的室友,他雖然中了一刀,但畢竟第一時間被我用女媧神力止住了血,自己應該吃了不少丹藥,挺了下來。
“爲什麼不走?”我問。
“世界太無聊了,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誰會走?”他漫不經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