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斌說他回來之後懷裡揣着分來的錢和金條,他知道這錢不能留在身上,他有幾個朋友幫他把金條給賣了,換成了十來萬的現金,他拿這個現金投資了現在的這個小店,剩下的錢就打算打官司用。
賈斌說他知道一個專門打婚姻撫養權官司的律師,特別有名,但是他約了幾次都沒約上,回來之後剛到家不就,律師事務所就來電話了,說那個律師可以見他一面,賈斌當時高興的不得了,就去見了律師,也準備好和自己媳婦法庭上見,卻不想回到家,媳婦就說這婚她不想離了。
雖然最後沒用上人律師,但結果是好的,自己媳婦也繼續跟自己過呢,孩子也送了一所雙語幼兒園,熟食店生意興隆。
賈斌喝了一口酒:“你們知道麼,我賈斌這輩子一直都一事無成,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想做的,就沒有能成功的,小時候年年考到第一,長大了,工作工作不順心,家庭事業都一塌糊塗,沒想到這車禍回來之後一切都發生改變了,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隻是我的一個夢。
這個夢做的越美我就越害怕,你們不知道,我連着好幾天晚上都是在噩夢裡驚醒的,夢裡我就看見那個在黑車上慘死的女孩,血肉模糊地站我旁邊,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是個膽小的人,那女生讓我們把她的屍體送到井村,別說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井村在哪,就算知道了,我也未必有膽量去送啊。
但我知道,那個女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給了我們這麼好的生活,她就隨時都可能奪回去。
果然,差不多是一個月之前,我女兒幼兒園的老師就把我叫到了幼兒園,說有東西給我看,我到了幼兒園,老師就給了我一疊我女兒畫的畫。
我看了一眼那些畫,立刻嚇得我心驚肉跳,因爲那些畫居然畫的全是一個小轎車旁邊躺着一個血肉模糊的女生,那些畫面和我們之前發生的一模一樣。
這時候我就知道了,是那個女生的冤魂在提醒我,不要忘了我們給她的承諾。
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想去找你,那兩個女生肯定指望不上,我想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得把這個擔子挑起來,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那個女生的屍體弄出去,完成她的遺願。”賈斌問林影,倒是把林影問楞了,因爲這個賈斌說的實在是太一本正經了,搞得我們都以爲他是在開玩笑呢。
林影緩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大哥,原來你是啥也不知道啊。”
賈斌一愣:“知道什麼?”
林影說:“大哥,你平時都不看報紙麼,那天和咱們一個車的司機已經死了,兩個女生一個跳樓自殺了,一個在精神病院給關着呢。你說的沒錯,確實咱倆應該把這個擔子挑起來,因爲現在就剩咱倆了。”
賈斌聽完林影這麼一說,臉立刻嚇得煞白,跟一張紙一樣:“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就是真的。”
“可是……可是……”賈斌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我看得出來,他滿臉都是驚恐。
我說:“行了林大哥,你也別嚇唬賈大哥了。”
賈大哥一聽是嚇唬,剛要鬆口氣,我就接着說:“但我林大哥說的都是真的。”
賈大哥再次臉色難看:“他們真的都死了?”
“千真萬確,不行你自己看。”林影用手機把秦馨跳樓的新聞調出來給賈大哥看,賈大哥看完一臉凝重:“難道說我們都會一個接着一個死?”
“這倒是未必。”我回答,然後就把之前發生的情況和賈斌說了一邊,賈斌聽完也很驚奇:“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阻止我們把那個女生的屍體送到井村。”
“是這樣的。”
“可是,這沒有什麼道理啊,爲什麼要阻止啊,難道說,把那個女生的屍體扔進井裡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賈斌問。
“污染井水這是一定的了,但那口井現在只是一個擺設,根本就沒有人喝那口井裡的水。”林影擺擺手:“至於別的我也不知道了,胡大師,有沒有一種情況是把一個人的屍體扔進井裡之後會屍變啊?”
林影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確實,之前聽我奶講過有人在井裡養屍,用來害人的,但是井村那口井就在市中心,車水馬龍的,這麼多年,那口井可能早都幹了,用井養屍,首要條件就是井裡要有水,因爲水是靈媒,能招冤鬼,沉屍深井,不但能招回來屍體原來的冤魂,還能招來附近更加厲害的鬼,而現在井村早都沒了,新民小學旁邊更不可能整一口水井方便小學生髮生墜井事件,就算之前是一口水井,現在也肯定被土填滿了,變成了一口旱井。
一口旱井已經和大馬路沒啥區別了,是不可能養出什麼屍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那口井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爲什麼還會有人組織林影他們把女生屍體帶回井裡,這說不通啊。
“總之,賈大哥、林大哥,你們都要各自小心,如果是驅鬼的事找我們胡家還行,但如果是人爲的,我就幫不上忙了,你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這年頭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叵測。”
林影和賈斌都點點頭:“老弟,你說的沒錯,這幾天我們都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會出事的。”
吃完飯,林影就把我和黃子花送了回去,到了家之後,黃子花若有所思地問:“你有沒有感覺到整件事有一個特別說不通的地方。”
我一愣,擡頭看着黃子花:“哪說不通?”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裡一直藏着一個疑問,卻又找不出這個疑問到底出在哪個環節。”
聽黃子花這麼一說,我其實也有這種感覺,而且總感覺這個疑點很近,就在眼前,隨時都可能呼之欲出,但眼下就是找不到這個疑點的出處。
“總之,華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千萬別被捲進去。”黃子花擔憂地說。
“你放心吧。”我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