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少女進入了輪迴之海的深處,我們在海里飄動的速度極快,而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少女到底要將我帶向何方,我只能繼續跟隨着她,我心裡很清楚,單單憑藉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這個少女。
而很快,我發現不對勁,我聽見一陣轟鳴聲,就從不遠的地方傳來,這陣轟鳴聲越來越大,就好像是雷聲一陣陣滾滾而來,很我們身邊的水流越來越快,彷彿被什麼巨獸一瞬間全都吸進去了一樣,少女發現了我的驚愕,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莞爾一笑:“胡少爺,就快要到了。”
少女拉着我,向雷聲轟鳴的方向游過去,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之見我們不遠地方,大量的水花不停翻涌,海水和海水彼此交疊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泡沫,遠遠看過去,整個輪迴之海就像一杯反覆倒的啤酒,泡沫從海水中央向外翻涌,而這些泡沫涌出來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所有的海水都在向漩渦的中心涌進去,而這個巨大的聲音正是海水向下跌落的時候發出的轟鳴。
“我們該不會是要去那裡吧!”我心裡一沉,少女倒是發出了銀鈴一般的笑聲:“沒錯,我們就是要去那裡!”
“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雖然我現在是離魂的狀態,但我們離着有一段距離,我就能感覺到海水巨大的力量,我的魂魄一旦接近那裡,一定會被撕裂的!
少女眨眨眼:“抓緊了!”她死死握住我的手,我頓時感覺到一股力量直接將我帶往漩渦的深處,我耳邊全是巨大的轟鳴聲,我什麼也聽不見,彷彿有人把我直接丟盡了洗衣機裡。
我覺得我現在跑應該還來得及,可是漩渦的力量一下從四面八方直接擠壓向我,我的身體無法動彈,就連鬼紋也無法綻放,我眼前已經是一片模糊,忽然,轟鳴聲消失了,我張開眼睛,原來我到了整個漩渦的最中心,這個時候,我整個腳下都已經變成了一片懸空的狀態,身子下面是一大片虛無,而我身邊的海水都在快速地運動着,和我擦身而過,卻是向我腳下水流更加深和更加湍急的地方流過去,時不時我腳下的空洞會傳出一陣陣的嗚咽,讓人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恐懼來。
少女看着我,笑得越發開心:“不用怕,跟我來。”
少女向前邁了半步,只見我們腳下生出臺階來,能沿着臺階向下走。
“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歸墟,是海深處的無底洞,輪迴之海的水最終都會流進歸墟之中,而整個陰界的力量也最終都會匯聚于歸墟之中,歸墟是整個陰界的終點。”少女看着我,有板有眼地說。
“可是,你帶我去歸墟做什麼?”
“那裡,有人在等你。”
我跟着少女沿着階梯一步步向下走,而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們身邊竟然出現了一個黑暗的宮殿,這個宮殿是用黑色的礦石修建而成,而宮殿後面就是一個巨大的瀑布,瀑布的水應該就是從歸墟滲進來的輪迴之海的海水,我跟着少女走進了宮殿,一進入宮殿,宮殿裡就響起了一陣嗡鳴的聲音。
而這聲音是從宮殿四周牆壁上的石磚裡散發而出的,就好像這些石磚裡都喊着銀鈴,這些銀鈴見有人來到了這裡,就開始不停地喧囂一般。
與此同時,我腳下的石磚紛紛亮起一股瑩綠的光芒,這些光芒鋪成了一條路,一直延伸到宮殿的深處。
少女在宮殿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她畢恭畢敬地向我行了一個禮,然後說:“他就在裡面等你呢。”
少女說完就散掉了形態,徹底消失不見了。
我沿着瑩綠的光芒向裡面走,走到宮殿的中心,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爐子,爐子下面正散發出藍色的光芒,這藍色的火光向上延伸,包裹了大半個爐子,而火焰到了頂端的時候又再次變成紅色,這個紅色的火焰一直蔓延到上空很遠的位置,我甚至懷疑這個火焰會一直滲透進輪迴之海里面。
我走到了爐子前面,只見一個老頭正站在爐子前面,觀察着爐子裡面的變化,時不時調整着爐子壁上面一些奇奇怪怪的按鈕。
“您好。”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低聲詢問。
“胡國華,我們好久不見了啊。”老頭先是咳嗽了一聲,然後愉快地說,他慢慢回過頭,一雙眼睛狡黠地看着我,我一愣,這個老頭不久是之前我在六道塔裡看見的老頭麼,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就是鬼壇爐,它是不是很美?”老頭輕輕摸了摸鬍子,他的眼睛裡竟然有一種如同對一個女人一般的憐愛和熱忱,而我心裡不由得一驚,怎麼鬼壇爐在這裡,桓爺不是說鬼壇爐被壓在了六道塔之下了麼?我雖然不知道六道塔距離歸墟的位置,但一定是有段距離的吧,而且六道塔似乎離酆都並不算遠。
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是我把鬼壇爐搞到這裡的,他向我發出了求救,我就前去把它帶到了歸墟,整個陰界只怕沒有比歸墟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該不會還在製造鬼紋吧?”
“鬼紋?不,我找到鬼壇爐的時候,它似乎受到了傷害,它非常脆弱,我現在在試圖恢復它的力量,而這個過程至少要五百年,甚至更久,所以短時間內它都不可能創造新的鬼紋了,更不可能創造出如同你身上那般強大的鬼紋了,我想,就算鬼壇爐恢復了它鼎盛時期的力量,墮落鬼紋依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它的出現有太多的機緣巧合,而你得到它,也有很多彎彎道道在裡面。”
“什麼彎彎道道?”
“現在還不能說。”老頭嘿嘿一笑,我當時心裡就涌起了一股子火:“既然不能說,你費這麼大力氣把我帶到歸墟來做什麼?”
“叫你來的並不是我,而是它。”老頭話音剛落,整個鬼壇爐的火焰突然噴涌而出,就像一條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