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擡頭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有些觸動,最終點點頭。
第二天,我們的隊伍就出發了,我、孫凱、黃子花和齊佩雅一輛車,孫凱開着車,另一輛車是黃大炮和岑彤,五爺開的車,最後一輛車是蘇小燁和蘇執,上面還坐了兩個我們蘇家的人,他們都曾經是我奶奶手下的得意門生,別的先不說,忠誠度是肯定沒問題的。
之後是孫家的車,上面是三個摸金校尉,都是東北人,說起話來特別逗,但從他們的身材和腹肌就知道,他們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最後一輛車是高猛派人來的,高猛現在是高家的大當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無法親力親爲,只好派來幾個高家很厲害的陰陽師,幫助我們進入墓室。
長白山山脈海拔並不算高,但是連綿起伏,穿越了多個國家,更是一座處於休眠期的火山。
岑彤爲我們指出了一個大概的位置,這個位置和蘇執的不謀而合,蘇執又將岑彤標註的位置進一步縮小,將範圍鎖定在半徑三公里的一片區域裡,這看上去似乎並不算一片很大的區域,但是在茂密的山林裡,我們還要帶着岑彤這個病人,想搜索墓穴的具體位置還是非常難的。
孫凱說,如果所有人一起搜尋,像岑彤肯定會拖慢進度,不如讓岑彤他們現在車裡等待,我們幾個帶着身強體壯的先搜尋着,等把範圍進一步縮小之後,再讓岑彤他們過來。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順利。
在我們來之前的幾天下了一場大雨,這場雨持續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雨量驚人,造成了山體崩塌,導致我們進山的那條路全被沖毀了,因爲那條路通往的是長白山的原始森林,這條路原本是一個木材廠建造的,可這幾年,國家治理,保護資源環境,將這家小型的木材廠給封了,所以這條路早就是一條荒廢的路了。
如今被泥石流封堵住了,基本沒有人去管這條路,如果真的想通開這條路,只怕要廢很大的費功夫。
可是如果沒有這條路,我們劇烈標註的位置就有些遠了,我們之前的計劃基本在這裡就已經被完全打破了。
我心裡暗暗擔心,倒是岑彤比我們坐得住,她說沒關係,我們可以派一小隊人先縮短南側的範圍,剩下的人先在這個廢棄的木材廠對付一天,明天再進山。
岑彤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響應,於是我們就把車停在了泥石流發生崩塌的附近,然後徒步走了進去。
而到達木材廠之後,我們才發現,這裡比我們想的更加艱苦一些。
這家木材廠創建於上個世紀六十年代,還是建國初期遺留下來的老木材廠呢,整個廠子只有兩片廠區和一個簡陋的平房住宅區,廠房一邊是作業區,一邊是倉儲區,裡面的機器都已經被搬走了,所以整個廠區都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因爲年久失修,玻璃大部分都破損了,廠房也嚴重漏風,幾乎要坍塌了。
住宅區要比廠房好一些,大部分也保持着完整,我們挑了幾間稍微乾淨一些的,儘量挨在一起的幾個房間暫時安頓了下來。
而之後,我們幾個就帶了三四個人去搜尋北側的地帶。
這個時候已經進入盛夏了,長白山裡的蚊蟲很多,孫凱卻嘿嘿一笑:“這都不是啥大問題,你們忘了我們孫家是幹什麼的麼?我們孫家可是摸金出身,而這個金一般都藏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之中,爲了避免沒進入墓室就先被山裡的蚊蟲野獸弄死,我們孫家自然是想了不少辦法。”說完,孫凱從衣服裡拿出一個小瓶,小瓶裡裝着晶瑩的液體,他打開蓋子,一股混合着硫磺、草藥的強烈味道撲鼻而來。
除了黃子花,我們剩下人都按照孫凱的指示使用了這驅蟲藥,之後我們就都帶着一身刺鼻難聞的味道進入了山裡。
孫凱說,這要不但能驅除蚊蟲,連蛇都不敢來,這一點我倒是覺得有可能,就算來了,聞了我們幾個也會覺得無從下口的。
我們一下午都在南側進行搜尋,蘇執和我們一起來的,他大部分時間都眉頭緊皺,沒有說話,他走路的速度很快,也只有蘇小燁能跟得上他的腳步。
太陽上來了,整片樹林變得霧氣騰騰的,孫凱說,這是因爲樹木的蒸騰作用形成的迷霧,看樣子我們得小心點了。
孫凱和之前我們去郇城的桓爺差不多,他從揹包裡拿出一隻打過麻藥,已經被迷暈了的雞,這會兒,這隻雞的麻藥勁快過了,身體不停地顫抖着,兩條腿也拼命地蹬着。
孫凱用刀在雞的****有血管的地方割出一個小口,鮮血順着雞的胸口往出趟。
孫凱把雞放在地上,這隻雞立刻撲騰地往前跑,很快就看見這隻雞跑進了樹林的迷霧之中,之跑了幾下,就一頭栽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又過了半秒鐘,雞突然從地上掙扎起來,快速向樹林深處跑去,一瞬間就沒有蹤影了。
我心裡升起了疑問,想要問孫凱這是怎麼回事,卻不想孫凱直接搖搖頭,用眼神告訴我,先不要說話,我只好識時務地閉上嘴。
孫凱拿出一個非常精緻的小香爐,香爐裡裝着一種金光閃閃的粉末,看不出到底是一種什麼粉末,而孫凱割破自己的手,讓自己身上的鮮血滴入到香爐的粉末之中。
然後點燃香爐,這些粉末就散出一陣淡淡的煙霧。
這會兒,樹林裡沒有風,空氣就好像凝固了一樣,可是這個煙霧在半空中搖曳了一會兒,就突然向樹林的深處飄過去。
孫凱淡淡一笑,然後從身上拿出八張咒符,依次擺好在地上,然後用黃酒將八張咒符沾溼,他擡頭狡黠地看了我一眼:“該你了。”
我一下子被孫凱給弄懵了,該我了?這是啥意思,怎麼就到我了?
我正迷茫呢,這時候就發現從樹林裡也飄出一股煙,這煙在我身邊盤旋了一會兒,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