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想知道,我爲什麼在這裡?”我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桓爺是這個世界上我最無法溝通的人。
桓爺不禁擠眉弄眼:“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在這裡,你體內的鬼紋已經快要將你完全吞沒了,我看見可憐,就把你拖到了這口棺材裡,讓棺材上的咒文鎮住你已經失控的鬼紋的力量。”
我看着桓爺的眼睛,我知道這個老頭一定是在避重就輕地和我扯一些沒有用的事情。
我從棺材裡爬出來,才發現我是完完全全的赤丨身丨裸丨體,我看向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很光滑,皮膚雪白光潔,吹彈可破,摸上去就好像是嬰兒的皮膚,我看向我的雙腿,我雙腿的皮膚幾乎和我的手臂一樣光滑,肌肉健碩,血管裡蘊含着能量。
“這不是我的身體。”我淡淡地說,我的軀體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桓爺嘿嘿笑了起來:“你小子觀察能力不錯。”
“桓爺,你這是在和我說廢話麼,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不瞭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我沒有被鬼紋吞沒,我在之前地獄道的鏖戰就已經讓我的身體徹底灰飛煙滅了,我早已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怕怪物,可現在,我這不說是煥然新生了,也特麼美的可以去做化妝品廣告了,桓爺,我這不叫觀察力,腦子這個東西很好,我還是有的。”
桓爺嘖嘖兩聲:“果然什麼事情都已經矇騙不過你小子了,唉。”
“你以前是不是還矇騙過我什麼。”我一臉不信任地看着桓爺。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們都是老實人。”桓爺打着哈哈:“我不是看你已經變得跟一根炭棍一樣,實在是可憐,就把這麼一具身體給你了麼。”
桓爺說得簡單,可我知道,這具身體絕對不會簡單,我心裡不禁一沉,難道說這具身體應該就是之前劫持岑彤那個老頭想要的身體,一具不滅的肉身?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桓爺見我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微笑着點點頭:“沒錯,這就是這座六道塔存在的一一,孕育這具不滅的肉身,這具肉身最終會屬於誰呢?我也不知道。”
桓爺摩挲着我面前的石棺,我順着石棺外部的花紋看過去,心裡不禁一沉,這個石棺上的花紋分爲兩個部分,一邊是燦爛的陰界幽魂,死亡之兵,另一邊則是上古神獸,變化各異的身軀和紋路,這個棺材本來就是爲了幽冥王和涼存在的。
“爲什麼你會把這個肉身給了我?”我十分震驚。
“因爲他們都已經是過去時了,你體內有墮落鬼紋和赤鬼紋兩種鬼紋,就說明你本身就擁有着兩種既然不同的力量,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只有你是雙修者,你不但同時擁有兩種交纏在一起的鬼紋,還擁有着兩種糾纏在一起的力量——極陰之力和女媧神力。
你有沒有想過,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赤鬼紋是鬼紋裡最熾熱、最熱烈的鬼紋,而墮落鬼紋是最陰暗、最負面的鬼紋,可以說,在所有鬼紋裡,它們兩個鬼紋佔據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極端,偏偏兩個最極端的鬼紋都在你的身體裡。
另外就是極陰之力和女媧神力,極陰之力來自於輪迴之海,相當於你汲取了世間最最恐怖的力量,如果你能突破肉身的極限,將極陰之力全部釋放而出,可以說,世間萬物都可以頃刻間被你全部殺死,
而女媧神力,是一種能夠給予人生命的力量,女媧神力的全部力量釋放而出,能讓瀕死的人起死回生。
同樣,女媧神力和極陰之力也是這世間力量的兩個極端。
這麼多極端,都偏偏匯聚在你一個人身上,你有沒有想過這到底是爲什麼?”
我十分迷茫,我心裡隱約好像有了一個答案,但這個答案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我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幾千年來,有無數人曾經到達過這裡,都自認爲是擁有了幽冥王血脈的人,他們試圖解開六道塔的封印,得到這具不滅的身體,只可惜,沒有人實現。”
“可是我卻實現了。”我攤開我的手掌,看着我這具近乎於完美的身體。
“所以你終於意識到你的不同了麼?”桓爺的笑容越來越開心了:“因爲你的血統,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夠擁有這具不死的身體。”
“我的血統,我是幽冥王的後人。”
“你也是涼的後人。”
當我聽到桓爺的這具話的時候,我的心猛地一沉:“爲什麼?”可當我問出爲什麼三個字的時候,我的身體猛地一顫,豆大的汗珠從我的額頭上落了下來,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和梅姨的談話。
“我老媽身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鬼紋?”我問梅姨。
梅姨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老媽綻放鬼紋的次數非常有限,伏魔會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她是鬼紋的擁有者,而見過她身上的鬼紋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我只是少數中的少數,而你老媽每次綻放鬼紋之後都會立刻散掉力量,維持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一分鐘,有幾次,我試圖把力量探過去,都被她發現了,立刻收掉了鬼紋。
我覺得,你老媽身上的鬼紋一定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她爲什麼會如此小心翼翼。”
“你老媽原本和我一樣,是一個對美好事物有憧憬的人,可是三年前,她突然變了,她開始變得暴虐、冷酷,我越來越看不懂她了,而她之所以會變成那個樣子,是因爲她和一個人接觸過了,而那個人就是通過了火棺測試的人。”
“火棺測試,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一個女人。”
我的心劇烈地顫抖着,當時我並沒有沿着這個問題繼續去想,我媽媽是如何知道是誰通過了火棺測驗,除非,這個人通過火棺測驗的時候她就在現場,或者說,她就是躺進火棺裡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