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黃帝自打敗炎帝榆罔,神速的吞併了姜氏部落之後實力大進,聲威大震,一時風頭無倆。許多部落竟見人皇軒轅實力如此強橫,內心驚惶不可名狀,紛紛重新歸附、俯首稱臣。
見自己的人皇之位重新得到穩固,而四海皆是俯首,軒轅心中得意連連。
在廣成子的教唆之下,軒轅更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強力推行的自己的政策,並命令將許多小部落給融合到有熊身上,而一些大型部落則是受到限制、監視。
此舉牽連甚廣,涉及到方方面面,而且侵犯到大多數人的利益,不少地方暴動了起來。
軒轅又憑藉強大的實力火速平定叛亂,過後,他並沒有反省自身,而是認爲這是人族之中有許多大部落像榆罔一樣覬覦自己人皇之位,暗中鼓動別人叛亂從中得利。
於是軒轅制訂了更爲嚴厲的措施,限定人族的方方面面,而且大力加強集權,打亂部落以血緣羣居的形式,削弱以往的氏族的權力。
這一系列做法引起了許多人的反感,人族之中不少人對黃帝報以失望之情,但卻敢怒不敢言。
念及往昔,前兩位人皇伏羲神農行事手法溫順,循序漸進,人族在他們的帶領之下井井有條,不但被治理得興盛起來,而且還沒有留下絲毫的隱患。
至於軒轅施政,過於粗糙急躁,造成了不少毛病。
就如軒轅當初爲了加大有熊部落實力,強兵練武,大興軍備,許多族人放下勞作加入練兵行列,造成了農荒,結果有熊糧食不足,最後軒轅,只得下令,其他部落按實力大小無償進貢,以人族舉族之力,供應有熊練兵所需。
而其他按照軒轅練兵命令行事的部落,糧食產量也是大幅度減少,自神農主政以來,人族就擺脫了飢餓沒想到如今又面臨了溫飽問題。
又有軒轅爲了加強集權,除了合併姜氏部落以外,還強行的打散了風兗部落。
風兗是天皇伏羲的在位之時所屬部落,和地皇神農所屬的姜氏部落都在人族之中舉族輕重,之前榆罔叛亂,有熊吞併姜氏部落還算情有可原,但無緣無故就打散了風兗,這如何能夠讓人心服口服?
而被打散之後的風兗人心渙散,無法發揮集體合作的力量,當年一下子及垮了下來,失去了往日的豐收。
還有許多部落,自從被有熊吞併之後,卻不受待見,逐漸有了階級之分,矛盾慢慢的擴大了起來。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但總的就是,人族在軒轅治下每況愈下。
與此同時,九黎部落在軒轅的眼皮底下,快速強壯起來。
軒轅看在心裡,卻沒有絲毫着急,在軒轅心中,這九黎地屬偏荒,雖說兵精甲足,無奈物產不豐,即使武力強橫,但後勁不足,又有何能耐?
而且軒轅自認爲背後有闡教的支持,有了這座大山,天塌下來亦是無憂,只要把人族給整理好了,再收拾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攘外而先安內,這就是軒轅給自己定下的策略。
其實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原因,這九黎部落雖說同屬人族一脈,但因爲受到巫族的影響甚大,即使伏羲神農當政期間亦是遊離在外,自古以來便被視爲化外蠻族,許多人心中對九黎充滿了輕蔑。
而此刻的蚩尤,也在暗地裡謀劃。
他不怕與軒轅對戰,但最怕的是闡教入局。
君不見姜氏部落,在榆罔帶領下勢如破竹,軒轅招架不支,但不過一天時間之內,卻局面對調,最後被迅速吞併。
這中間就是,因爲廣成子插手的緣故,凡夫俗子如何能夠對抗神仙之流,要想打敗軒轅最後就一定要戰勝它,背後的闡教羣仙。
只是九黎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抗衡,所以蚩尤便一邊向軒轅進貢,安撫人心,另一邊尋找支持,最後親身趕往極北之地巫族,所在的巫神殿尋求援手。
蚩尤按照前世記憶,指引來到了巫神殿,卻是一路上感慨不已,心道洪荒第一大族——巫族今日竟然沒落如斯,哪裡還有一分當年的影子,只暗道如今自己得以重生,一定要重複巫族往日的威風。
蚩尤來到巫神殿門口,心中自又是傷感萬分,暗道億萬年來常開不閉的巫神殿大門此刻竟然關上了。
於是蚩尤現出原身,乃是一牛頭、人身、獸足銅頭鐵額的巨人,在門外喊道:“蚩尤求見刑天、九鳳兩位大巫。”
突然祖巫殿大門嘎嘎作響,緩緩打開,五人出現在大廳門口,爲首兩人,一人一手持有大斧,一手持有巨盾,另一人持一把水色巨勾,正是那大巫刑天與九鳳。
自從巫族的祖巫后土娘娘化身輪迴,玄冥娘娘駐守六道以後,巫神殿便由着兩位主事。而其他的分別是大巫雨師,河伯,相柳三人。
這五人剛出現,刑天便說道:“蚩尤兄弟,你來這裡是爲什麼我們大傢伙都知道,但是我們不會出去助你的,巫族已然沒有多少族人了,我們不想讓我巫族真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蚩尤開口說道:“各位兄弟們,我蚩尤雖說沒有各位那般神通,但是我蚩尤有着你們已經喪失的,我巫族戰天戰地決不退縮的信念。
爲了我巫族的復興,我不會懼怕任何人和事,縱然真的消失在天地間,我也無怨無悔,你們不願相助我,我就自己努力恢復我巫族的榮光,這也算對得起我巫族。”
蚩尤說完轉身就欲離去,就聽刑天一聲怒吼“蚩尤!你給我站住,你說我等已經喪失了祖巫戰天戰地的精神嗎?”
隨着話音剛落,刑天渾身經脈盤結,肌肉鼓起,直如盤古在世的大漢,看起來受到這話的刺激很大。
刑天對着蚩尤繼續問道:“蚩尤,你竟敢說我們喪失了巫族的尊嚴,今日你若不將話說清,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蚩尤說道:“你寧肯躲在巫神殿,也不願意幫助我重振巫族雄風,難道不是怕了嗎?
像我巫族鬥天鬥地,從無所畏懼,刑天你身爲我巫族祖巫之下,現存的最強者竟然怕了,難道不是喪失了巫族的尊嚴?”
刑天大怒道:“我怕?我刑天爲巫族征戰沙場多少年?想當年我爲巫族大小,不知多少戰,何時退縮過,你竟然說我怕了!”
蚩尤說道:“那不知你爲何,現在不願出手幫助我?”
刑天說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巫族消失在天地之間。”
蚩尤說道:“刑天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不會成功。”
刑天說道:“那人族乃是女媧所造,又有聖師扶持,況且老子爲人教教主,又怎會眼看着你禍害人族,毀他根基。有這三位在背後,你又怎麼可能成功?而且如今軒轅乃是玉虛門徒,元始天尊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刑天,你這難道不是怕了嗎?”
刑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若是這就是你所說的怕的話,我認了!我巫族以前就是因爲太過強硬,而被聖人算計,我不會逞一時匹夫之勇,而將我巫族最後的根基毀掉。你走吧。”
說完,刑天就轉身,欲回巫神殿。
蚩尤忙大聲問道:“刑天兄弟!我從沒說過要和這些人正面作對。”
刑天聞言轉身問道:“那你準備如何?”
蚩尤道:“我現在爲九黎部落的族長,我準備以人族的身份,爭奪共主之位,如此一來此戰屬於人族內亂,外人卻是沒有插手的藉口!”
頓了頓,蚩尤又飽含信心的說道:“你們也許不知道,如今九黎部落人巫通婚,許多族人雖說生下的後代,雖剛開始不及先天巫人強大,但是在有魂魄的情況下,修行起我巫族法力來卻是極爲迅速。
到如今想要抗衡軒轅的有熊是綽綽有餘。再加上軒轅不得人心,失道寡助,只要沒有神仙之流的幫手,我們要奪取人皇之位輕而易舉。
而只要我能當上人皇,讓我族人和人族通婚,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巫族便可將整個人族吞併,重現我巫族榮光。”
在場的大巫們,被蚩尤描繪的美好圖面給感染了,大家都紛紛動心。再加上剛纔被蚩尤一激,心中失去理智。
而刑天聞言一陣遲疑,他謹記着玄冥離開前的命令,要他帶領巫族安守本分,不得離開巫神殿招惹事端,一時躊躇不下。
但是另一位大巫九鳳開口說道:“刑天,蚩尤此法甚是妥當,我等卻是值得冒次險!”
九鳳剛說完,雨師,河伯,相柳三人便馬上站了出來,顯然是不甘寂寞。
自從巫族搬遷到這裡以後,整天無所事事,只是靠着打獵爲趣,生活實在單調。身爲巫人,天生便具有不安分的因素,他們以戰爲生,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老死病榻,如今蚩尤相請,怕是已經點燃了大巫們心中的戰火。
不過最終刑天覺得蚩尤主意雖說不錯,還是有些不妥之處。其他的四人九鳳、相柳、雨師,風伯則是隨着蚩尤回到九黎去了。
··············
數年以後,軒轅黃帝逐步整合人族完畢,人族真正完全的掌控在他的手中,而蚩尤也是一切都準備好了,蓄勢待發。
這日,只見一股黑色煞氣自九黎部落射出,直衝上天,洪荒上空霎時佈滿黑雲,紅黑色的閃電在高空之上轟然炸響,無邊的煞氣直衝鬥牛,不僅驚動了天庭之中的玉皇大帝和地仙界的所有大神通者,更驚動了三十三天之上,混沌之中的聖人們。
首陽山,太清宮內,老子淡然地看了下方一眼,皺了皺眉頭,隨即又閉上雙眼,體悟大道去了。
崑崙山玉虛宮內,元始天尊滿意地笑了一下,命白鶴童子撞響了金鐘,召來了門下十一金仙,道:“人族將有大難,爾等今可下山助人皇完此功德!”
十一個金仙忙應是,辭了元始天尊,一同下山去了,燃燈道人見元始天尊竟不讓自己下山,心中卻是有所怨言,只是不敢顯露於色,也拜辭了元始天尊回靈鷲山元覺洞去了。
媧皇天和火雲宮中同時傳出幾道嘆息聲,漸漸又消逝。
待到異象散去,只見九黎部落中蚩尤站在廣場中央,站在他周圍的不單有九鳳相柳雨師河伯四位大巫,還有巫妖大戰後倖存的八十一位巫人長老。
而其他的九黎士兵個個陷入了狂熱的境界,他們雙眼泛紅,其兇狠的模樣令人心神震顫!
此時的蚩尤眼眸偶有一道血光冽過,渾身肌肉紮結,內裡彷彿有一股澎湃的力量破體而出,他終於一舉突破原有的境界,修爲更上一層。
蚩尤蚩尤遙望着南方,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沒說什麼,直接舉起戰旗,遙指有熊軒轅所在,一聲“出發”的命令之後,九黎這輛戰車終於踏上了征程!!!
··············
地府,刑天第一次踏上這個地方。
雖說地府陰氣森森,但看着地府裡面衆多的巫族人士,刑天就好像回到家裡一樣,一點也不反感。
在他人的帶領之下,刑天很快就來到了平心娘娘面前。
“刑天拜見娘娘!”刑天恭恭敬敬的俯首說道,瞧這模樣,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爲人。
“刑天,你的來意吾已知曉。此乃巫族劫數之一,不可避免,但爾等卻不能輕易介入,這樣才能避免我巫族實力損耗。如今大巫之中唯有你沒有踏入此劫,切記不可出手,否則我巫族當真是危矣!”
后土,不,是平心娘娘,她此刻顯得有些無奈,語氣中帶着疲累。
此時的平心娘娘前身乃是后土,雖然她的肉身化身六道,已經不復爲巫,但在她的心中始終把自己定義爲巫族一員。
刑天一聽大驚,沒想到人族之爭,竟然會涉及到巫族劫數,於是連忙問道:“娘娘,此刻九鳳他們已經入劫,這該如何是好?”
“天體如此,尚且奈何,只能是聽天命盡人事。”平心憂鬱的說道。
“不過....”平心話鋒轉過,接着又說:“若能保全元神,或許會有一線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