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袁世弘他是真的愛你？你要是沒有錢他壓根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他說你是她的初戀你就相信？他睡過的女人比你用過的口紅還多。
你以爲你處處優秀，就能得到這個世界上所有圓滿的一切？
呵。
你男人在和你談婚論嫁的同時一轉頭就跟我上了牀，還記得更衣室那天嗎？我和他在裡面根本不是商量什麼給你驚喜，我和他兩個人就在跟你一門之隔的地方恩愛纏綿！那條他送給你的項鍊只不過是我不要的廢品而已，沒想到你還一直戴在身上。”
“夠了！”
安玲神情痛苦，手指緊緊的掐着手機，指尖泛着清灰。
“餘青，你夠了。”
夠？
不夠。
遠遠不夠！
“沒有我的允許，你以爲他會帶你出國旅遊？你以爲他真的是爲了給你慶祝生日？他不過是想快點擺脫你了跟我在一起而已！”
“是你！”安玲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這次旅途是你一手策劃的，對嗎？”
袁世弘那樣好吃懶做的人怎麼會制定出那麼詳細的旅遊攻略。以前他們出去玩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她安排的，大到線路酒店機票，小到每天吃什麼喝什麼，他從來都懶得過問。
這一次，他卻主動要求制定整條旅途的計劃。
他說是因爲她懷孕了怕她辛苦纔不讓她操勞這一切的，實際上不過是怕她看出端倪罷了。
餘青輕笑了一聲，“對，是我。”
“餘青，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
憤怒像是積壓已久，瀕臨爆破的氣球在這一刻急需要一個突破口，一個宣泄口。
她用力的吼出這句話，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
旁邊的儀器也有了波動。
餘青坐在椅子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女人紅脣如火，半邊臉隱藏在光影之中，神情看不太不真切。
她似乎是在看鏡子，又像是透過鏡子看向了遙遠的遠方。
連聲音也變得有些模糊。
“你的確對不起我，你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什麼承諾？”
餘青冷冷的勾脣，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的情緒，“你竟然問我什麼承諾？所以你對我的事情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是嗎？你不記得了，你說過你會永遠保護我的，你說不管我做了什麼事情都不用怕，你會幫我的。你還說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
安玲猛然回過神來，似乎知道了什麼。
“你……”
“你想不起來了是嗎？需要我幫你回憶麼？十八年前我來到你們家，那天晚上停電你衝到我房間裡面抱着哭的一塌糊塗的我，告訴我不要害怕，你會陪着我的，你說你永遠不會丟下我的。
後來每當我有了危險，每當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都會在第一時間衝出來護着我，可是……有了袁世弘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你再也沒有關心過我，你也不在乎我了。是你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是你先騙了我！安玲，是你對不起我！
你說過你不會結婚的，你說過你對男人沒有興趣，你說過你不喜歡男人的！”
餘青喊出這些話，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審視自己的心。
其實，她早就明白了，她對安玲不是羨慕，更不是嫉妒，她是佔有慾，因爲她是她來到這個陌生城市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她的人。
所以她討厭她和別人親密的樣子，她討厭她在舞臺上被那麼多人關注的樣子，她討厭她總是被光環包圍，而她只能站在黑暗裡悄悄的注視着她。
她原本只是她一個人的……
她記得有一次夏天的晚上，她們兩個人坐在院子裡面看星星，她問過安玲她爲什麼不談戀愛不結婚。
她說：“男人有什麼好的，結婚有什麼好的，不過是找個地方困住自己罷了。跟男人談戀愛還不如跟你在一起呢。”
那個時候，她開心極了。
認認真真的對她說道：“好啊，那我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可是……
可是一轉眼她就要跟袁世弘結婚了。
她難過，她嫉妒，她憤怒，她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
她開始瘋狂的報復。
勾引袁世弘，亂搞男女關係，她的生活過的混亂而又糜爛。
可是，安玲再也沒有管過她。
“餘青，你……”
安玲搖了搖頭，不敢相信她從小看到大的妹妹竟然對她有了這樣的感情。
餘青捏着電話。
事已至此，有些話她也不必再藏在心裡，也不用再找其他的藉口和理由麻痹自己。
“對，我喜歡你，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別人。我討厭你和袁世弘在一起，討厭你和任何人在一起！”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要跟他……”
“因爲我想讓你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我，纔會永遠不離不棄的在你身邊陪着你。”
“可是，你傷害了我。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得不到的，我寧願毀掉！如果你死了……我會去找你的。”
兩個人都是一陣沉默，許久，餘青才重新開口說道：“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對我……有沒有過一點點，哪怕只有一點點的不同的感情？”
安玲沒有回答。
餘青笑了笑，“我知道了。”
說完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電話那端傳來一陣陣忙音，安玲怔怔的拿着手機，腦海裡浮現出她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怯生生的模樣。
她那麼小，那麼瘦，那樣怯弱害怕的眼神，讓她那個時候就下決心會一直保護她。
至於，她對她與沒有一點點別的感情。
她想……
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