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賢,這是魔魂大陸上一種對人極爲尊崇的稱呼。
當老族長感受到那枚珠子中所散發出的氣息時,將對紫騰的稱呼立即從“小友”改爲了“大賢”,可見他有多麼激動了。
“不知此物可否代替您所說的火屬性靈物?”
紫騰鄭重地道了一句,將那枚珠子穩穩地捏在手中,從那珠子中所傳出的震動來看,似是一鬆手就會跑掉一樣。
“這,這是異火的氣息……”
老族長伸出顫抖的手,將那枚珠子接過,立馬就在那珠子中感受到一股炙烈的氣息。
他能感覺到,這雖然只是一枚飽含火屬性能量的珠子,但在裡面彷彿封印了一道完整的靈識,正在猛烈地掙扎想要掙脫出來一樣。
“嗯,這是小子在一片地心焰中收得。”紫騰點了點頭道。
這正是他在生死路中的那片火海中所得的火靈珠,一想起那片火海和那火靈獸,此時還心有餘悸。
“地心焰……”
老族長聽後默默地念叨着,恍惚間已是老淚縱橫,那握着火靈珠的手卻是抖動得更加劇烈。
他怎會不知道,這種東西只能在異火中取得,怎會容易?不說這異火世間少有,就是能進入其中的人都少之又少,可想這少年在得到這枚火靈珠時,要面臨多大的危險了。
想着,那老族長雖然極爲不捨,卻仍然將火靈珠向紫騰送去。
“老族長,此物可是不行?”
紫騰沒有急着接過火靈珠,而是疑惑地問道,其實那老族長的神情早已告訴他此物可用了。
“啊,不不不。”
那老族長急忙搖了搖頭,道:“此物乃火靈所化,煉製鼎丹實爲最佳之物,只是如此貴重,我們……”眼神卻是始終盯在那火靈珠上移動不開半分。
“原來是這樣,無妨,此物對我來說並無多大用處。”
紫騰心裡瞭然,伸手將火靈珠推了回去,仗言道:“老族長莫要客氣,這火靈珠雖好,但對我而言,也不過是提升一些修爲罷了,可如果它能救荒器一族於水火,豈不是更好?這樣也算髮揮了它最大的作用。”
“這,這……”
“老族長請收下吧,我們還等着你們給煉幾件魂器呢!”見老族長仍有些猶豫,紫騰又勸說道。
其實這枚火靈珠也真是像紫騰說的那樣,他本是要將這火靈珠留在自己達到化魂境巔峰之時,作爲突破人魂境所用,可他也看出,都這種時候了,就算自己不想給,那老族長也不會放棄,還不如將那火靈珠大大方方送出去的好。
而且,他確實需要用這枚火靈珠,讓荒器族歉下他一個天大的人情,那他來這荒器族最終的目的纔有可能實現。
紫騰想得沒錯,得來的效果也是在預料之中。
一聽紫騰如此一說,就見那老族長在激動之餘,很快便將那火靈珠收了起來,一把抓住紫騰的手,無比感激地道:“紫騰小友大賢,我代表荒器一族萬謝小友大恩,從今往後,小友就是我族的賢者,全族都將恭而待之。”
此話一出,剛剛還是一臉焦急的卡布,臉上立馬露出狂喜之色,二話沒說,上前便跪在紫騰面前“咣咣咣”地磕了三個響頭,道:“卡布代表全族謝過賢者大恩。”
事發突然,紫騰驚得一愣,就連一旁的雲晴和紫寧兒都被驚得站了起來。
“啊,卡布大哥,使不得。”
紫騰急道,趕緊將卡布扶起,驚道:“卡布大哥,此等大禮,小弟怎能受得起?”
“不。”
卡布起身,卻是一臉嚴肅:“紫騰兄弟,剛剛我是代表全族謝你,禮不可免,以後你就是我卡布的好兄弟,若有差遣,絕不含糊。”說着,又是深深一禮。
“這……”
“哈哈哈。”
紫騰正不知說什麼好,那老族長卻是大笑了一聲,滿臉的褶子就像瞬間開了一樣,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上前拍了拍紫騰的肩膀,意氣風發地道:“紫騰小友莫要客氣,卡布也是由衷之言。”
說完後,又與卡布交待一番,轉而又道:“我這就去召集衆長老煉製鼎丹,如果順利,明日此時便可開鼎煉器,就請賢者和二位貴客在此委屈兩日了。”
“那就有勞老族長了。”紫騰拱手謝道。
“你是我族賢者,以後就莫要多禮了。”
老族長說完,收起聖鼎便大笑着向外走去,那欣喜若狂的神情,與紫騰剛來時簡直判若兩人。
這也可以理解,在整族都將要面臨滅絕之危時,卻突然能出現一位少年,拿出他們所夢昧以求的東西,他怎能不喜?此時急着走,也是想要快些煉出鼎丹解一族之憂而已。
“呵呵,紫騰兄弟,我帶你們到外面轉轉。”
老族長走後,卡布仍是一臉興奮,上前抓住紫騰的手便向外走去。
兩人都已出了洞門,雲晴和紫寧兒卻仍處於呆滯當中。
這一趟魔族之行,紫騰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那些遙遠的秘辛先不去說,就是那枚火靈珠就夠她們消化一陣子了,別說是見,連聽都沒聽說過,而紫騰卻隨隨便便就送了人。
不光如此,本是一次簡單的到訪,紫騰卻莫名其妙地成了人家的賢者。
這可不是一個家族或一個組織的賢者,那可是人家一整族的賢者啊,按魔魂大陸的一直以來的規矩來說,這幾可與族長平起平坐了,這讓雲晴和紫寧兒一時間如何能適應得過來?
不過,她們又怎能知道,紫騰真正想要的,是她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而這,也僅僅是個開端而已。
…………
當紫騰與卡布從老族長的洞中走出後,就見洞外的那片空地上又多了許多族人在那裡忙碌着。
與剛開始不一樣的是,當這些人看到紫騰時,皆都放下手中的工作,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敬畏,想是那老族長出來後對他們提到了什麼。
卡布擺手向他們示意繼續工作後,便向紫騰介紹道:“我們這裡壯年的族人,都有自己的任務,除了外出狩獵,還要分擔一些勞作,女人們負責處理食物,男人們就負責獵器的打造和洞穴修建什麼的。”
“呵呵,老年和幼年的族人是我們重點保護的對象,可不用負擔什麼工作。”
卡布笑了笑補充道,看着那些滿場亂跑的毛頭小子,眼中充滿了關愛。
“真是一個質樸的種族。”
見這些身形壯碩的族人居然有這樣的情感,紫騰心裡暗暗感嘆,雖然他們現在只是一個低等魔族,但在紫騰的眼裡,要比那些兇殘暴虐的高等魔族強上不知多少倍,即使是人族,在某些程度上也無法與之相比。
空地上,一個族人突然用刀將自己的手指劃破,將血滴到面前的獵器上。
紫騰正漫無目的地看着那些正在勞作的族人,這一幕正巧落在眼裡。
“他這是在做什麼?”
好奇地問了一聲,紫騰不由自主地向那走去,走到近前,就見從那人手指上流下的那滴鮮血落在一根長槍上,隨着一道微弱地閃光,便融了進去,在長槍之上根本看不出一絲痕跡。
紫騰暗暗稱奇,不由向跟在一旁的卡布看去。
“哈哈,紫騰兄弟,這沒什麼奇怪的,是我們一族獨有的一種秘法,叫血煉。”
見紫騰一付迷惑不解的樣子,卡布大笑了一聲,帶着一絲驕傲地道。
“血煉?”
聽卡布說完,紫騰更加迷惑,將前世記憶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有關這方面的信息,心中更加奇怪。
“嘿嘿,別看我們族現在的等級低了一些,但說到打造戰器和建築,誰也不如我們。”
似乎是終於找到了令自己揚眉吐氣的話題,卡布低笑一聲,然後就打開了話匣子,口沫橫飛地道:“我們精通各種戰器、建築以及一些小巧物件的打造,只要有合適的材料,我們就能打造出相應等級之物,這可是我們有生具來的本事,連那些小孩都會。”
卡布說着,便指了指那幾個滿場亂跑的毛頭小子,隨後又接着道:“這血煉,就是我們將戰器打造好之後,用我們的血加上秘法對戰器進行淬鍊,可以直接提升戰器的強度和品級,但這隻有我族的血纔可以。”
“還真不愧爲荒器族。”
紫騰聽後不禁暗暗感嘆,此時也才恍然大悟。
他一直以爲荒器族只是懂得煉器的方法,無論煉製什麼戰器,終歸還是得靠相應的器具和材料,卻沒想到,這荒器族人的血纔是他們引以爲傲的資本,纔是煉製出一件戰器的關鍵。
此刻,紫騰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荒器族,必須把握住。
此刻,紫騰的心裡彷彿正有一股意志漸漸滋生。
這是他,通過一世的悲慘結局所總結出的教訓。
這是他,在這一世重新找回自己的所有後,所生成的一種構想。
這將是他,再次走上強者之路上的根基。
曾幾何時,他就如一個獨行俠一般,雖擁有着至高無上的力量,即使能掌壓山河裂,氣震天地崩,卻終究低擋不住萬千強者和鐵馬金戈。
上一世,他要的是強己。
這一世,他要走出一條與前世完全不一樣的路,不但要強己,還要強勢。
而這荒器族,便是他打造自己勢力班底的一個重要一環,也將是他在征伐大陸上的底蘊和堅強後盾,在任何一個勢力中都將是獨一無二的。
要麼皆爲我用,要麼盡數屠戮,這便是王者之心、至尊之勢。
不知不覺,紫騰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出現一點明悟,渾身勢氣升騰,一股超然的霸氣隨之而生。
卡布,地魔境六階,被這股霸氣壓得後退一步。
雲晴,剛剛出現在洞外,便被這股霸氣震得隨之一驚,不由趕緊展開渾身的氣勢,將紫寧兒護在身後。
而此時,紫騰對這些彷彿全然未知,仰頭望向已暗淡下來的天際,好似參透虛空、好似融入空氣,好似自己就是那虛空、好似自己就是那空氣。
見此,卡布大驚,雲晴大驚,不遠處那些修爲高一些的魔族強者都是一臉羨慕。
“頓,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