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笑聲似乎有些熟悉,紫騰藉着山體的掩護向下望去。
“泥馬,果然是你。”
當看清正圍在一處的幾人時,紫騰忍不住地小聲罵了一句。
就見那正與巨蟒惡鬥的幾人不遠處,正有三個黑袍人將一名妖異少年如衆星捧月般地護在中間,對場中的打鬥看得津津有味,時而還發出一聲大笑,看中間那少年一臉陰邪,動不動就比手劃腳的樣子,不是那段天崖還有誰?
回過頭來再看場中,四名白衣青年正與那紅紋巨蟒艱難地戰在一處,從其中兩人那有些遲鈍的動作上可以看出,定是受傷不輕。
而那巨蟒如海碗粗的蟒身中間,已有一塊鼓漲的如水桶般粗細,顯然,之前已經生吞了一人。
見與那巨蟒戰鬥的是林家之人,因林若雪的關係,紫騰本想上去幫他們一把,可段天崖一夥四人一直在旁虎視眈眈,一旦自己出現,定會遭到魔獸與那段家的雙面夾攻。
再者,其實紫騰最擔心的也只是林若雪一人,不說自己對林若雪的那一絲情意,起碼也答應過人家有事要相幫的,可仔細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林若雪的身影。
紫騰心中疑惑,剛纔聽那林家之人的話中之意,林若雪分明是正處於危險之中,但生命暫時可能還無憂,可爲什麼不見人影呢?
“難道沒在這裡?”
想來想去,紫騰的眼神又落在了段天崖的身上,回想起一直以來段天崖對林若雪的覬覦,猜測搞不好被段天崖抓到什麼地方去了。
想到這裡,紫騰決定還是暫時不出現的好,先想辦法救出林若雪再說。
至於那幾名林家護衛,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也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與那巨蟒的戰鬥中,而紫騰卻是藉着地勢之利,悄悄來到段天崖幾人身側附近的一片樹叢中。
“喵……”
見段天崖正樂此不疲地對着場中吆喝叫好,紫騰嘴角一彎,故意在樹叢中學了聲貓叫,緊接着便向樹叢深處竄去。
“誰?”
紫騰所製造出來的聲音,立馬就引起了幾名黑袍人的注意,其中一人沉喝一聲,警惕地向身後的樹叢中看了看。
“切,我說劉三兒,你膽子也太小了吧,有我們在這兒,誰還敢在附近出現,一隻野貓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另一名黑袍人轉頭看了看,並沒有在意,嗤笑了一聲說道,隨後又極爲鄙視地白了那人一眼。
段天崖正在興頭上,也沒有多加在意,只是隨便地吩咐道:“劉三兒,你去看看。”說完,卻是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場中。
那被稱作劉三兒的黑袍人,雖有些不太情願,但既然自家少爺吩咐了,卻也只能照做,先是狠狠地瞪了剛纔鄙視自己的那人一眼,這才磨磨蹭蹭地向旁邊的樹叢中探去。
劉三兒心裡本就沒底,所以並不敢太過深入,只是走了不到百米便打算回返,可這時,卻突然感到一陣尿急,於是見四下並沒有什麼異狀,解了褲子就在一棵樹下撒了起來。
“嗯哼哼……”
隨着劉三兒的一陣哆嗦,從嗓子眼裡冒出一種極度舒服的哼哼聲。
可就在劉三兒兩眼微閉,正享受着那股舒服的節骨眼上,一把泛着赤芒的鋒刃卻架在了他的脖頸上,正是一直隱藏在樹後的紫騰。
“啊……”
突來的狀況,令那劉三兒渾身一抖,黑袍落下之時,本已完事兒的下面,卻是不受控制地再次刺出一杆,全部澆在了自己的黑袍之上。
“別叫,否則閹了你。”
紫騰沉聲道,身形一動,便到了劉三兒的身後。
劉三兒還沒看清來人,一聽要閹了自己,不禁渾身又是一顫,立馬就用手捂在了兩腿之間,顫聲道:“大大大,大爺饒命。”
“嗤……”
紫騰向下一看,見這人的黑袍都被染溼了,卻是忍不住笑了一聲:“嗯,你這是前列腺的問題。”
“前你馬呀,我這是被你嚇的好不好。”
那劉三兒被紫騰說的哭笑不得,緊着在心裡罵道,可表面上卻不敢有任何不滿,垂眼盯着那赤紅的匕首,只是一味地求饒道:“大爺,你看我也沒得罪過你,千萬別殺我,想知道什麼,我一定實話實說。”
“哦?你真的實話實說?”
紫騰帶着頑味地道,看來這人真是被嚇破膽了,也不知道段天崖從哪找來的這一幫廢物。
“一定,一定,絕不敢隱瞞,只求大爺饒我一命。”劉三兒帶着哭腔道。
“嗯,那你告訴我,那邊是怎麼回事?林家人爲何會與那魔獸戰在一處?”
紫騰朝着打鬥的方向努了努嘴,直接問道。
“啊,不久前我們才發現了林家的一行人,便一路偷偷跟到了這裡,二少爺趁着他們不注意,使計將林家小姐獨自引了出去,並派一名護衛把她虜走了,然後……”
劉三說到此處,又是狠狠地嚥了口吐沫,這才接着道:“然後,然後我們又將一頭達到化魔境中期的巨蟒引到了此處,藉助風向,給那些林家人的身上灑了些血蘭粉,所以就……”
“好一個陰險的傢伙。”
聽到這裡,紫騰忍不住罵了一聲,將劉三兒的話打斷,然後又接着問道:“你說若雪小姐被人擄走,她現在人在哪裡?”
“啊,就在那邊三裡外的林中。”
劉三兒順手一指,指的卻是那段天崖身後的方向,還怕自己沒說清楚,緊着補充道:“那裡有我家少爺搭的臨時住所,還有一名化魂境一階的護衛在看守。”
“嗯,不錯,你很實在。”
紫騰向劉三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隨而點了點頭。
劉三一聽,心裡一喜,以爲這回自己可安全了,可剛一鬆口氣,就感覺自己的脖頸之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緊接着,呼吸也隨之越來越困難,直到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也跟着軟軟地倒了下去,正好趴在了自己剛剛所弄溼的地方,脖頸間還在“咕咕”地冒着血,與那片污穢摻雜在一處。
劉三兒也是夠倒黴的,由於自己的一時警惕,卻是落下了這樣的下場,直到最後,都還不知道自己死在了誰的手裡。
看着倒下的劉三兒,紫騰無奈地搖了搖頭:“唉,只怪你跟錯了主子,做錯了人。”
…………
紫騰又得了一枚地陵魂匙,之後,便悄悄繞到了段天崖身後的一方。
這裡不但地勢較高,而且對於段天崖他們來說,還是個上風口。
按理說,段天崖一夥七人,已先後被紫騰解決了三人,還有一人在看守林若雪,目前這裡加上段天崖也只剩下三人而以,即使有兩名魔魂戰士,也是不夠紫騰殺的。
可紫騰的心中也是有所顧忌的,他還不想親手去殺段天崖。
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是處於地陵之中,也保不準這裡的事會被傳出去,到時紫家也必會受到牽連。
至於那幾個林家的護衛會不會說出去,他可不敢保證。
所以,紫騰是想借魔獸之手,給他們來一個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此時,那打鬥的場中卻是異常慘烈,林家的護衛也只剩下兩人還在拼死掙扎,眼看已是到了強弩之末,那死去的兩人一個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個已經只剩下一半的身體。
能夠看出,雖然正戰鬥的兩人也是極力地想要逃離那裡,卻總是被那巨蟒長長的身體攔住去路,令他們不得不全力反抗。
紫騰知道,這絕對就是那血蘭粉的作用,像這種魔獸,對血蘭粉那獨特的腥味異常敏感,絕不會放過一個沾染上那種氣息的人,最終的目的就是,虐殺、吞噬。
到了這一會兒,見那兩名林家護衛很快就將喪生在巨蟒之口,段天崖似乎也失去了興致,向身旁兩人擺了擺手,便準備撤退,他可不想那魔獸在解決了獵物後,再把自己當成獵物。
再說,看完了好戲,段天崖還惦記着被自己抓去的林若雪呢。
一想到林若雪,段天崖卻是沒由來的一陣興奮,那高貴的氣質,清冷的神態,妖嬈的身材,和那被綁縛起來極力掙扎的樣子,無一不讓他血脈噴張。
“哼,想走嗎,好像晚了點。”
見段天崖想要離開,紫騰從鼻腔中哼出一聲,隨後便站了出來大聲道:“段天崖,好久不見,送你個大禮,不要謝我喲!”緊接着,兩個竹筒同時打開,毫無顧忌地就全部揚了出去,藉着風向,如一團灰雲般向着段天崖等人就罩了過去。
“紫騰?你小子還敢出來?你……”
看清來人,段天崖一驚,有些不相信地叫道,可話還未說完,就見一片灰濛濛的東西當頭罩下。
三人見此,來不及出聲,趕緊向後倒縱,可那片雲霧被風一吹,面積散佈得極廣,任三人如何躲避都於事無補,當場被淋了個滿身皆是。
“這,這是什麼味?”
段天崖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心中充滿忐忑,不知紫騰往自己身上灑了一些什麼東西。
“不好,這是血蘭粉。”
聽得護衛的驚呼,段天崖大驚失色,頭皮發麻,汗毛直立,無意間看了看不遠處的巨蟒。
就見那巨蟒不知何時已停止了攻擊,長長的信子不住地來回吞吐着,一雙猩紅的蛇眼,正向這裡瞄來。
就在段天崖等人一愣之即,那巨蟒已是放棄了那兩名林家護衛,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竄去。
“啊,快快快,快跑……”
段天崖見此大驚,也不知是嚇懵了還是怎麼着,大叫着便向反方向跑去。
“少,少爺……”
兩名護衛一看段天崖居然往反方向跑,趕緊大聲呼叫,其中一人反應的快些,緊跟着幾步便已抓住段天崖的手臂,順勢一帶,便又帶了回來。
此時的段天崖早已轉向,身體朝着哪裡,就往哪個方向跑,兩名護衛也只好跟着跑。
可就在這一去一回之間,那巨蟒已是追了上來,可憐那護衛爲了救主,卻是落後了一步,只聽一聲慘叫,就被那巨蟒叼了起來,一口就吞了下去。
聽到身後的慘叫聲,段天崖嚇得一個踉蹌,身後那名護衛在慌亂之下一個不注意,一頭就頂在段天崖的身上,將段天崖頂得飛了出去,前方,正是一條斷崖。
而那護衛早已顧不上段天崖,換了個方向轉身便跑。
“嘿嘿嘿,段天崖,今天玩死你。”
幾人的瘋狂逃命,紫騰站在高處看着,怎是一個“爽”字就可以形容的?
廢話,人家使用血蘭草,只是灑出一點就行了,可他卻把整整兩筒一把就給揚了出去,難怪那巨蟒會撇下那兩名林家護衛,玩命似的追他們呢,不玩死他們纔怪。
可說來也奇怪,又也許是段天崖命不該絕,那巨蟒見兩人分開,只是頓了一下,便向着那護衛追去。
“啊……”
不大一會兒,就聽又一聲慘叫傳來,紫騰估計,那一名段家護衛也掛了。
果然,還不到片刻功夫,那巨蟒又折反了回來,吐着信子,又向段天崖被撞飛的方向遊滑過去。
隨之,一聲尖叫傳來:“紫騰,我絕不放過你……”
叫聲中,帶着無邊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