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帝后宛然嘆(7)
我驚鄂的瞅着他,他似乎什麼都知道。我禁不住地喃喃問道,“我想知道……姐姐她是怎麼死的。”
其實對姐姐的死我一直都不明白,莫攸然也未對我詳述,而我也沒有問。或許是因爲不想再提及他的哀傷,又或許是不願意提及‘碧若’這兩個字。
淡淡的回了句,“一箭穿心。”說完這四個字後,他將纏繞腰間的暗灰細腰帶解開。
當我還在盤算着他要做些什麼,卻見他已然褪去外邊的薄衣,露出赤裸的上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舉動,他霍然側首,皺着眉頭瞅着我,“我以爲,你該回避。”
我不解的望着他,“迴避什麼?”
他不再願與我廢話,低着頭便扯開褲腰帶,揚手一揮,暗灰的腰帶在空中來回飄揚幾圈才跌落在枯黃的草地上。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回避什麼了,聽莫攸然說過,下寒潭一定要褪去全身衣物,否則寒氣入體而不得四散,會有生命之危。
未敢多做停留,撒腿便跑,隱約在這漆黑寧寂的闊野之地聽見身後傳出一聲輕笑,是楚寰在笑?
我想,那是我的幻覺。
冷血之人,怎懂笑。
臘月初十那日,若然居迎來了今年第一場瑞雪,而我憂慮了七年的事終於發生了。
霜迷衰草,暮雪清峭,漠漠初染遠青山。
惺忪的睜開眼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闖入眼簾,當下便興沖沖的跑至因北風呼嘯吹零的楓林,那兒已是茫茫靄霧寒氣襲冬衣,皚皚皓雪鋪滿地。遙遙而望,楚寰在雪花飛舞的林間練着那精妙絕倫的“傷心雪劍”,氣勢如鴻,幻影凌波,漫吞皓雪。他的髮梢有點點雪花遺落,萬年冰霜的臉上掛着認真之態。每次,他只要拔出劍,便再也停不下來。
我想,他是個劍癡,愛劍勝過愛自己。
不願打擾他的練劍,蹲下身子抽出一直緊捂在袖中的手,開始做起來此處的本意——堆雪人。約摸過了一個時辰,我的雙手早已被冰雪凍的通紅,但是我臉上卻綻放着笑容。含着澹笑凝望自己堆砌的莫攸然,瀟灑俊逸,風度翩翩。雖然沒有本人好看,卻也似他六分。
楚寰收起了劍勢朝我信步而來。我興奮的朝遠處的他揮了揮手,衝他喊道,“楚寰,你來看看,像不像莫攸然。”
來到我身邊,淡淡的掃了一眼雪人,露出嘲諷之色,“你該再堆砌一個碧若師母。”
我的笑僵在臉上,一顆心因他的話而急速變冷。雪花拍打在我的臉上,時間彷彿在那一刻靜止。
他突然側首面對着我,視線掠過我,遙遙朝我身後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