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心願已了,答應世子妃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只是世子妃若是不嫌棄賽亞的話,賽亞願意今生今世侍奉老爺,老夫人,定不會後悔。”
那賽亞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這有些叫馬爾藍猝不及防,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今賽亞妹妹既然答應了,再怎麼說也是父親該明媒正娶的,不然可怎麼對得起爾雅姐姐,還有顏夫人。”
所謂明媒正娶,是正經人家娶正室所應該遵循的禮節,若是要把賽亞立爲側室或是姨娘,明媒正娶的規格就要小許多了,姨娘是今後根本入不了宗廟的,側室還好一些。
如今聽着馬爾藍的意思,是要至少把賽亞扶到側室的地位了。只是周氏雖然已經被廢了,但至少人還在府裡,從今以後若是學的乖一些,不再惹是生非,馬爾藍也是答應了馬爾靜要放她出來的。
但是憑藉着賽亞的性格想必一個人也能將沒有了爪牙的周氏制的服服帖帖了。這點馬爾藍是毫不擔心的。
“這……這可是要經過你母親……”馬世傑只當馬爾藍根本不知道自己對賽亞的感情,聽到馬爾藍這樣說自己心裡又是開心又是擔憂,害怕被周氏知道了又要向從前那樣鬧得雞飛狗跳了。
“我母親已經過世有十餘年了,父親怎麼總是提起這件事情,那周氏不過是一個側室,有什麼權利過問這件事情,況且這也是祖母點頭同意了的,父親大可放心就是了。”馬爾藍聽到馬世傑這樣沒出息的話就一陣心煩,如今還只是沒有周氏的事情,從此以後馬世傑還指不定又會被周氏揪着耳朵又乖乖的去做什麼事情了。
“你只管放心好了,一切自然有我幫你打點妥當,到時候只等着八擡大轎迎你入府。”
“這侯府的事情這些日子就多熟悉熟悉,有什麼事情只管找管家商量即可,再者還有我在一旁幫着你,既是顏夫人的姐妹,我自然是要給足了面子的。”
賽亞只是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所謂人有禍兮旦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從前只覺得是自己的悲哀,如今看來也許是更大的幸運也是說不準的。
“如此,便多謝。”感覺到賽亞說話都開始有些哽咽了,馬爾藍卻是巧笑嫣然,攙扶起賽亞微微顫動的手臂,滿是深意的看着她微笑不語。
“只是顏夫人就不必了,若是爾雅來詢問的話……世子妃可否能替我……”賽亞想起自己的身份如今還只是不明不白,爾雅又是這樣對自己,賽亞如此心高氣傲的人一定是不願以這樣的身份面對的。
馬爾藍心思縝密,又怎麼猜不透賽亞的心思,早已經想好的應對的方法。款款拉着賽亞坐了下來,“既是我來幫你,這一點我也是想過的,只不過是更名換姓一下,這一點你若是不想被他人知道的話,法子是多的不計其數的。”
“這……這可是委屈了賽亞你……
若你不情願……”馬世傑如此突如其來一下子,馬爾藍慍容,很是不解爲何馬世傑活了這樣長久時日還是如此委曲求全自己。
連的賽亞也很是驚訝,從前對馬世傑瞭解甚少,大多也只是從下人口中聽到的,如今就是這樣,只怕是今後還要被賽亞牽着鼻子走了。
當着賽亞的面馬爾藍自然是不能說馬世傑什麼,雖說和馬世傑明裡暗裡說了很多次,但總歸是不見效,從前是如此,今後只怕是也不會有多少改變。若是母家能給自己更多的支撐的話,馬爾藍的處境會更好一些。
回到王府已經是晚上,路上萬家燈火照亮了途經的小路,歡聲笑語從家家戶戶傳出,偶爾還有一羣孩童一起拿着花燈互相炫耀着嬉笑玩耍,馬爾藍心情複雜,最近出的事情越來越多,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波及到自己及身邊的人,只是祈禱不要傷害到自己愛的人才好。
“今夜本來準備了不少熱鬧的東西,只是鬧了這麼一齣戲就成了這個樣子,還請父親母親見諒。”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忙跑到了齊正凌那裡請罪。
本來還是應該闔家團圓,歡聲笑語的時候此時卻馬爾靜剛剛從死亡邊緣拽了回來,馬爾藍也是虛弱的明顯倦容叫齊正凌眉頭一皺。
“怎麼不在房間裡好好休息還要跑來跑去的,你這孩子總是爲別人操心,自己的身體是不要了嗎?趕快回去好好修養幾日。”
這樣一番訓斥卻叫馬爾藍只感覺很是安慰,不管是冷言冷語或是好言相勸在馬世傑那裡是斷然不會聽到的,但齊正凌卻不然,平日看着總是兇巴巴的,卻總會叫馬爾藍感覺很溫暖。
沈氏則不然,看着很是平易近人,但心中真正所想卻只叫馬爾藍不得不再三提防。相較之下,齊正凌就要好不知多少倍。
呆呆的坐在窗前,外面天空掛着一輪皎潔的明月,旁人看着只覺的甚是美好,只是心中有太多牽掛寄託,看着也就是那麼回事了。自古以來多少歌頌讚詠秋夕,馬爾藍如今只是感到無限的悲愴傷感。
“這是怎麼了?”
回頭望去,齊子軒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坐在了馬爾藍的身後,要說是平日還好,今日許是中秋佳節,馬爾藍的心裡只是感傷,看着齊子軒只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花好月圓之夜,世子可否願意和爾藍小酌幾杯助助興?”
彷彿猜透了馬爾藍的內心所想一樣,齊子軒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準備好了一罐上好的女兒紅。陳年老酒加以密封深埋地下,縱然是地上經歷千百心酸,歷經滄桑,而酒卻只會歷久彌香,散發出時間帶來的淳久。
花園的小亭子裡,馬爾藍和齊子軒並排坐在一起,夜裡的風微微吹拂起馬爾藍的衣角,一陣寒意襲來,齊子軒將身上穿着的外披摘下蓋到了馬爾藍的身上
八角亭周圍的紅燈籠靜靜的照
耀着馬爾藍的臉龐,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美好靜謐。殊不知卻是各懷心事。
“世子近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嗎?怎麼我煩惱就罷了,世子也是這幅面孔,看着只覺的我們同病相憐似得。”
馬爾藍仰頭喝下一杯女兒紅,陳年的酒釀就是香氣醇厚,喝着有一股清甜香氣撲鼻的感覺,但卻歷久彌新,越是到後面越會醉人。馬爾藍心情甚是惆悵,哪裡還管他三七二十一。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個道理世子妃想必明白。”一貫的冰冷如刀,齊子軒的眼中閃過寒意,但觸及到馬爾藍卻變得溫柔了許多,只是馬爾藍只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哪裡懂的齊子軒的心意。
“世子可真會說笑,世間女子都是三從四德,哪裡還有夫君跟隨自己的道理?豈不是笑話?”
一杯接着一杯,馬爾藍的臉頰已經是泛起了紅暈,但卻是越喝越清醒。“世子怎麼不喝?只有爾藍一人的話未免也太過於掃興了吧?”
齊子軒平日裡雖然不言不語,但關鍵時刻總是該說就說,其實也不是故作矜持,只是這麼些年學會的保護自己的方式。馬爾藍不知當着她的面,齊子軒已經是屬於多話的類型了。
“我會醉的。”這一句話惹的馬爾藍忍不住笑了起來,“世子武功高強,無所不會無所不能,怎麼害怕老鼠就算了,如今還不能喝酒?真是從前看錯了世子,古人言人不可貌相,果真是有幾分道理的。”
“如今你只管喝就好了,有什麼我陪着你,只是世子妃可要矜持一些,要是醉倒了撲在懷裡想要做什麼到時候可就是後果自負了。”齊子軒冰冷的說着,若是尋常人只以爲是威脅的一句話叫馬爾藍聽見只是覺得有趣。
“怎麼世子難不成還真的對爾藍動心了嗎?只是世子不知道,旁人可都是看出來了,也難怪爾藍如此姿色,雖然比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萬里挑一的模樣吧,如此看來,世子可真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呢。”馬爾藍喝的暈暈乎乎,桌上的一罈酒沒過多久已經是見了底,難怪會開始胡言亂語。
“世子妃如此妄自菲薄,難怪平日的言語也是如此,只是……”齊子軒還沒有說完,只感覺肩膀上有什麼東西壓了下來,扭過臉看去,馬爾藍已經是倒在了自己的肩上,嘴裡還時不時的哼上幾句。
輕聲呼喚了幾聲,馬爾藍還是毫無反應,許是酒勁上了頭,此刻已經是開始睡着了。“真是個惹事精,適才還是這麼能說會道,不過一會兒就醉成了這個樣子,如今還要我把你弄回去。”
雖然嘴裡不停的埋怨着,但齊子軒還是幾近輕緩的小心翼翼的將馬爾藍攙扶起來,扛在肩膀上把她背了回去。
一路上月光撒下來照在地上,猶如雪白的銀子一樣閃閃發光,感受着馬爾藍均勻的呼吸聲和平穩起伏的胸部,齊子軒只覺的心裡也很是安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