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軒用自己的銀子將自己贖了出來,在青露裡可上演不了你儂我儂的劇本,於是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悠閒地離開了煙花閣。
“喂,你說怎麼從紫煙那裡套出消息?”
馬爾藍一邊說,一邊用藥水在易容的臉上塗抹,不一會兒就露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臉。
“你覺得呢?”
齊子軒半倚在窗邊,饒有興致地看着馬爾藍,窗外是人來人往的長街。
那是一種圖謀不軌的眼神,馬爾藍一接觸立刻開始警惕,直覺告訴她,估計齊子軒又沒打什麼好主意。
“再怎麼說她畢竟是個風塵女子,總也是掛了牌子的,我看你……”齊子軒的眼神略帶戲謔地將馬爾藍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接着道,“也不遜色男子,不如你就去揭了她的牌子吧。”
“……”
馬爾藍滿肚子腹誹,她就知道,每次齊子軒這種微微帶笑又透着精明的眼神看自己時,準沒好事!
“別慌着拒絕,我看那姑娘似乎也挺‘喜歡’你的,你去是最穩妥的方法。”
“……我是女的!”馬爾藍幾乎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一張小臉因爲無奈顯得格外有趣。
齊子軒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個摺扇,不再是那把劣質的摺扇,把氣質壓的含蓄內斂。
他氣定神閒或者運籌帷幄時總喜歡輕搖摺扇,那似乎成了習慣。
“我知道愛妃是女子,可我看愛妃和紫煙卿卿我我的時候可沒把自己當成女子吶。”
尾音上挑,帶着調侃和驚歎。
馬爾藍沒想到紫煙和自己“親近”的畫面會被齊子軒看見,可一想,沒關窗戶只隔着一層紗幔,以齊子軒的眼力,看見了似乎也不奇怪。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那可是爲了救你,某些人這麼快就要恩將仇報啦?”
馬爾藍挑了挑眉,坐到了桌子旁,讓店小二準備的飯菜此刻溫熱剛好。
他們離開煙花閣就在附近的客棧選了間上等房暫時落腳。
“我怎麼記得那些銀子……好像是我出的?”
齊子軒坐到了馬爾藍身邊,面對一桌子吃食,他先給馬爾藍布菜,然後才動筷子。
如果只是深情款款那也就罷了,偏偏這“深情款款”背後是讓自己去色誘別人的勾當,再深情也讓馬爾藍不能接受。
“行,我去。聽說南蠻特產血玉,我還缺個鐲子。”
馬爾藍面無表情地吃了一口飯,任誰都知道南蠻的血玉是隻有皇室才能佩戴的,而且不外傳,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就不信齊子軒能不放棄計劃。
結果……
“成交。”
這一葉馬爾藍沒睡的安穩,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才入夢。
第二天天已經大亮了,向來早起的馬爾藍才堪堪醒來,回手摸了一下神旁已經涼透的被窩,齊子軒應該已經離開很久了。
她坐起身,腦子有點茫然,早飯已經放在了桌上,但是看樣子已經冷掉了,桌子上躺着一封信。
馬爾藍也沒顧自己衣冠不整,拆開了信封讀了起來。
“這種事情自
然不勞煩愛妃去做,所以爲夫不得不讓你睡的沉一點,早飯大概已經涼了,喚人熱了再吃。今晚估計回不來了,你自己小心。
萬安勿念。”
看着龍飛鳳舞的字跡,馬爾藍嘴角溢出了一絲笑容,到底是捨不得自己呢,還是弄不到血玉呢?
且說齊子軒,趁着天還沒亮就起身,小心翼翼避開睡覺特別輕的馬爾藍,雖然下了藥,但終歸不放心。
特意叫好了早飯,換了身衣裳留了封信方纔離開。
煙花閣這種地方自然是不分晝夜的,所以當齊子軒再次踏足這裡的時候,立刻有人圍了上來。
“你不是昨天那個……”
“嗯?”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齊子軒,他也不易容,就那麼堂而皇之地來了。
“爺今兒個是來買高興的,之前的一切爺都不想計較了,誰也別來掃興致。”
聞訊趕來的老保剛好聽見這句話,不由鬆了口氣。她還以爲是有人來尋仇了呢。
於是老保堆滿了笑容走到齊子軒面前。
“唉唉,之前都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大爺你要物色個什麼樣的玩玩?”
絕口不提昨兒個的贖身之事,齊子軒撇了一眼老保,眼中微微厭惡。
“今兒個我是來給紫煙姑娘贖身的。”
“啊?”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
點名道姓的贖身不是沒見過,但是如果沒記錯,齊子軒和紫煙似乎連面都沒見過吧?怎麼就陰差陽錯的要給她贖身了?
況且論年齡,紫煙在這些人中也不算年輕了,錯過了最好的年紀,所以這半年接客的業績也很慘淡,從來沒有一個回頭客。
“都愣着做什麼,沒聽見公子說要給紫煙贖身嗎?還不快去把紫煙找來?來,公子請這邊坐。”
老保引着齊子軒坐到了一層一處隔間裡,親手給他斟茶,一張臉笑眯眯地打量齊子軒。
“公子,這煙花閣好看的姑娘多的是,公子何不看看別個?”
老保盤算着買一送一的買賣,只見齊子軒倨傲地把扇子一收,扇骨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你是覺得本公子的眼光有問題,嗯?”
帶着威嚴的看着老保,直看的她冷汗直流,一邊賠笑一邊搖頭。
“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公子的身份自然該物色個花魁一類的……”
“如果你想以後都不用說話了,就繼續說下去。”
齊子軒懶得聽老保說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即將茶杯放回桌子上。
這茶比紫煙房裡那個,更劣質。
老闆不敢說話,這又是大清早的,難得的享受了幾分清靜。
沒過多久紫煙就來了。這次她還是一身紫衣,只不過從紫紗變成了長裙。如果拋去年紀,她看上去簡直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奴家紫煙,見過公子。”
紫煙看到齊子軒的那一瞬,激動的眼淚差點流下來,她當然沒想到是齊子軒要買她,她還以爲是昨天的馬爾藍決定把她買回去。
反正這二人有龍陽之好,自
己但也不會委屈。
紫煙身後跟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漢,他恭敬的把一張紙遞到了老保手裡。
齊子軒懶得廢話,套出一張銀票甩在了桌上,手一伸:“賣身契。”
“在這兒,在這兒。”老保迅速把銀票收起來,然後把賣身契交給齊子軒。
他只是掃了一眼就把賣身契收起來了。
“你還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沒有的話,咱們就走吧。”
說實話,對於紫煙,齊子軒抱着三分同情,也抱着三分因爲是棋子所以憐惜的感情,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有點說不出的芥蒂。
被賣青露三年,怎麼可能是乾乾淨淨的?
“沒有了,公子……紫煙謝過公子。”說着她就要跪,眼疾手快地齊子軒抓住她的胳膊,紫煙就順勢靠在他的肩上。
遺憾的是,齊子軒並沒有像紫煙想的那樣會避開自己,反而摟着自己的手並不太安分。
齊子軒知道這個女人在試探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計就計。
“虛禮不必拘束了。咱們快些走吧。”
就在紫煙快要喊停的時候,齊子軒率先停了手。
紫煙唯唯諾諾應了一聲,低着頭不說話,齊子軒的目光轉向老保,老保立刻道:“紫煙從此以後和煙花閣再無瓜葛,公子請便。”
齊子軒一眼也不再看老保,示意紫煙跟上,轉身就離開了。
紫煙一路跟着齊子軒,他們走過的街上還冷冷清清,最熱鬧的就是那些早點攤,其餘的商鋪和小販都稀稀落落只有幾個。
“去吃點東西吧。”
齊子軒領着馬爾藍走到了就近的一家早點攤,毫不在意影響地坐下,然後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紫煙,笑了。
“你要一直站着?趕緊坐下吧。”
紫煙說不出齊子軒究竟哪兒不一樣了,但是彷彿一出煙花閣的齊子軒變了一個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紫煙小心翼翼地坐到齊子軒,表情不自然,動作也帶着拘謹。
她一直都想着自己被贖出青露的一天,可是真被贖出來了,卻又生出了一種天地之大無處爲家的情感。
一頓飯吃的很沉悶,儘管齊子軒溫柔體貼地一直安慰紫煙,甚至一勺一勺吹涼了再喂到紫煙的嘴裡。她還是全程惶恐不安。
事情進展的似乎……不太順利。
“公子,我們要去哪?”
自早晨被贖出來以後,這一天她都跟着齊子軒在街上晃悠,遇見有趣的小東西,齊子軒會給她買,遇上新奇的吃食齊子軒也會給她買,後來他們還去了布莊給自己做了幾套衣裳。
可是這種對紫煙的好,讓她隱隱生出不安,越是如此,她就越覺得不舒服。
“天也快黑了,我們先去客棧將就一宿,等到明天馬車到了,就前往迪城。”
後半句完全是齊子軒胡亂說的,他需要知道的消息,今天白天花了一天的時間做鋪墊,就等着今兒晚驗收成果了。
紫煙沒說話,安靜地跟在齊子軒身後進了一家奢華的酒樓,看着齊子軒要了房間,然後隨着齊子軒去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