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宮景的行爲,擺明了就是承認他對現在的諸位皇子都有些不滿,所以才急於承認齊子軒這個兒子!
齊子軒想通了這一層,心中也輕鬆了一些,卻覺得肩膀上的責任更加大了一些,“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不過既然是皇上的命令,微臣遵旨就是。”
說着,齊子軒毫不猶豫地將指頭刺破,在碗中留下殷紅的鮮血,南宮景看着有些激動,想着自己或許還有兒子流落在外,而且看着齊子軒的年紀,他和死去的南宮瑞竟然差不多年紀,他的心情就無法保持平靜。
顫抖着手指,南宮景也將鮮血滴入碗中,他睜大眼睛,發現兩人的鮮血很快地融合在了一起,沒有任何一絲排斥。
“你是朕的兒子……”
南宮景上前一步,他幾乎老淚縱橫,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夠認回一個兒子,而且是一個和自己非常相似的兒子。
“皇上……”
“叫父皇!”
齊子軒卻彷彿有些不適應一般,“皇上,微臣乃是平南王府的世子,不是皇子,這裡面也許有哪裡弄錯了。”
“怎麼可能弄錯,滴血認親乃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法子,如果你不是朕的兒子,朕的鮮血又怎麼可能和你的鮮血融合在一起?所以你就是朕的兒子!”
“可是微臣的母親乃是平南王府的王妃,而且在生下微臣的時候就已經死了,要如何證明微臣乃是皇上的孩子呢?”
齊子軒提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這才讓南宮景的狂熱稍微降下去了一些,是了,平南王府的王妃已經死了,而且他很確認,自己和那位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繫,如果齊子軒是平南王府的世子,那麼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只是,這碗相融合的鮮血實在是太能夠說明問題,所以南宮景極爲不死心地看向了慕容扁鵲,“慕容太醫,你是宮裡面資格最老的太醫,你且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的話,依老臣看,世子的確和皇上有血脈關係,容老臣多言,也許世子並不是平南王府的孩子,二十多年前,可曾經出現什麼事情?”
慕容扁鵲本是無意說着,因了他並不是誰的人,只是若非如此,那麼誰也無法解釋今日發生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
南宮景認真地看着齊子軒,“你今年多大?”
“回皇上的話,微臣今年二十有三。”
二十三歲?
南宮景微微頷首,算起來齊子軒的年紀比起南宮翔和南宮離等人都要大上一些,卻恰好和死去的南宮瑞一般歲數。
難道說,南宮瑞並不是自己的兒子,齊子軒纔是自己的兒子?
這個大膽甚至於有些荒誕的想法涌上了南宮景的心頭,而且一直揮散不去,他自然相信慕容扁鵲的話,更加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情,若是如此,那麼齊子軒便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也就是說,齊子軒纔是當今的嫡長子!
因此,南宮景的眼神重新變得狂熱起來,“隨朕去一趟鳳儀宮。”
齊子軒也並不反對,左右他如今只要表演成一個無辜之人就好,饒是南宮景再如何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齊子軒,齊子軒也只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樣,這讓南宮景十分欣慰,若是尋常人得知自己竟然是皇子,恐怕就算是不當場喜極而泣,起碼也要大笑幾聲,可偏偏齊子軒什麼都沒有做。
鳳儀宮。
皇后娘娘今日親眼目睹了此事,也是她交代欽天監暗自做了手腳,否則齊子軒的鮮血不可能這麼順利地和南宮景的鮮血融合,可說到底,也是因爲齊子軒的血脈出自南宮景,否則即便她導演了這麼一齣戲也沒有任何用處。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早就料到南宮景會帶着齊子軒前來,此刻她正掛着憔悴的面容,而這副作態自然是給南宮景看的,否則待會兒將事實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的時候,南宮景如何會可憐她將此事一直隱瞞呢?
只可恨齊子軒將自己摘得清清楚楚,竟彷彿自己纔是個受害者一般!
皇后娘娘望向站在南宮景後面的齊子軒,而齊子軒的目光正好與之相對,兩者心中各懷鬼胎,卻偏偏都是一個目的。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此番前來,可是有要緊事?”
皇后娘娘明知故問,而南宮景也是個急性子,“慕容太醫,你和皇后解釋一番。”
慕容扁鵲方纔施了一禮,“皇后娘娘,適才皇上的鮮血和世子的鮮血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這說明世子乃是皇上的兒子。”
慕容扁鵲不摻雜任何感情地說道,實際上齊子軒到底是何身份,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影響,他只需要對南宮景負責就好。
皇后娘娘後退一步,故意裝着十分震驚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皇后,你把話說清楚。”
見皇后娘娘的反應十分奇怪,南宮景不禁更爲好奇,見皇后娘娘的樣子,她似乎早有猜測,只是一直沒有公諸於世而已。
“回皇上的話,實際上早在瑞兒死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很奇怪的話,傳到臣妾耳朵裡的時候,只聽說瑞兒說起,說他不是臣妾的孩子,當時臣妾只是覺得瑞兒人之將死,所以纔不想臣妾太過於傷心,可如今世子的鮮血和皇上的鮮血融合在一起,卻恰好地印證了當時瑞兒所說的話,所以臣妾猜測,也許瑞兒真的不是臣妾和皇上的孩子,世子纔是!”
皇后娘娘將當初南宮瑞的話搬了出來,更是顯得此事的可信度更高,她嚶嚶地哭泣着,“想當初瑞兒死的時候,臣妾哭的幾乎眼睛都瞎了,所以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如今這般說起,可不就是勾起了臣妾的傷心事!”
南宮景的面色緩和了一些,“話雖如此,可若是皇后有如此猜測,也應該及時告知朕纔是。”
“皇上恕罪,實在是臣妾一直將瑞兒當做親生兒子,只以爲瑞兒當初的話是不想讓臣妾傷心,誰知道竟然是真的。”皇后娘娘抹了一把眼淚,“天可憐見,我們的孩子竟然就是世子,今日祭天的時候,臣妾已經有此猜測,如今皇上也是這般想起,可見我們夫妻
二人果然是一心。”
齊子軒心中只覺得反感得緊,若皇后娘娘當真與皇上一條心的話,那麼便不該早早地盼着南宮景早早死去,且要將大周的大權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既如此,那麼軒兒便是我們的嫡長子。”
南宮景如是說起,這正中了皇后娘娘的下懷,只是皇后娘娘面上依舊哀切,“皇上,這話似乎不妥,如今我們剛剛確定軒兒乃是臣妾和皇上的孩子,按說軒兒的確是嫡長子,可衆臣都以爲瑞兒纔是嫡長子,且當初死在了外面,若是貿貿然宣佈,恐怕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
“軒兒本就是朕的嫡長子,朕倒是要看看,誰敢不滿!”
南宮景說着,又望向了齊子軒,“好孩子,過去的日子讓你受委屈了,不管當初的真相是什麼,朕都會還給你一個公道!”
“是,多謝皇上。”
“傻孩子,還叫什麼皇上,快叫父皇!”
皇后娘娘一臉慈愛地說道,齊子軒雖然明知道會有這麼一日,卻也有些尷尬,“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后!”
“好孩子,好孩子!”
許是因爲見多了爾虞我詐的緣故,南宮景撫摸着齊子軒的手隱隱有些顫抖,“難怪七皇子想要刺殺軒兒,原來竟是一早就知道了軒兒的身份,所以纔會除之而後快,好在軒兒福大命大,這纔沒有讓宜妃和七皇子這對母子得手,看來朕的處置還是輕了一些。”
“父皇切莫動怒,想來也是父皇福澤庇佑,兒臣方纔沒事。”
很顯然,南宮景對於齊子軒的話十分受用,因此在隔日的朝堂之上,他當衆宣佈了齊子軒的身份,正是他和皇后娘娘的兒子,也便是當今的嫡長子。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朝堂大亂,知曉此事之人到底還是少數,如今秘密一朝被揭開,便彷彿燎原之勢一般蔓延,讓衆人措手不及。
“皇上,此事可是大事,皇上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說話的正是支持南宮翔的王大人,他十分清楚現在的形勢,倘若齊子軒當真是嫡長子的話,那麼日後太子的人選恐怕就未必是南宮翔,而正是齊子軒!
若是南宮景疑心齊子軒的身份倒還好,若是確認他就是自己的兒子,那可如何是好?
“此事千真萬確,就連慕容太醫都已經確認此事,所以日後衆愛卿可要改口稱軒兒爲大皇子了。”
衆人瞠目結舌,沒想到一貫沉默的齊子軒竟然是大皇子,可真真是風水輪流轉。
到底有反應極快的跪倒在地,“見過大皇子殿下,恭喜皇上,恭喜大皇子殿下!”
南宮景的嘴角帶着笑意,如今齊子軒受到衆人的承認,那麼下一步便要扶植他成爲太子,因爲這個孩子是最像自己的,如果能夠讓齊子軒成爲太子的話,那麼他便是死也瞑目了。
而南宮景的心思自然被衆人看在了眼裡,更是有些會揣摩人心的知曉南宮景的心思,心中已經在暗自打算要如何拉攏齊子軒,畢竟齊子軒很有可能會成爲未來的太子,成爲未來的國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