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頭來。”
皇后娘娘威嚴道,她很想知道,有膽量要和自己搶兒子的人到底是誰,她可以擁有南宮景的心,可是絕對不能擁有齊子軒。
因爲南宮景已經老了,甚至可以說南宮景已經快要死了,可是齊子軒不一樣,他是未來的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國君,因此皇后娘娘不容許有一點兒閃失,齊子軒是她的,如果秦淮紅真的起了爭奪的心思,那麼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秦淮紅果然依言擡起頭來,皇后娘娘不禁嘖嘖做聲,果然是傾國傾城的一張臉,而讓她更加惱怒的是,她的面容竟然與自己的面容有些相似!
難道說南宮景正是因爲難以忘懷秦淮紅這個女人,所以當時纔在衆位女子之中選了自己?
想到這裡,皇后娘娘的面目不禁變得扭曲起來,她曾經是那麼深愛着南宮景,也覺得南宮景深愛自己,如今看來,自己竟然是個替代品!
“來人,拖出去杖斃。”
皇后娘娘輕聲道,彷彿她在說的並不是一條人命,都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
“皇后娘娘饒命,民婦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錯!”
“是麼?”皇后娘娘輕笑,“你冒充當今大皇子的生母,這便是最大的過錯!”
“民婦乃是大皇子的生母,此事便是皇上都要請太醫去作證!”
皇后娘娘笑得如沐春風,“你若是死了,本宮自然還是大皇子的生母。”
“我要求見皇上!”
秦淮紅無法,只得將最後一個手段用了出來,她知道這裡離着皇帝的寢宮極近,只要她能夠拖上一時半刻的時候,南宮景一定會趕來救自己。
只是皇后娘娘卻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她站起身來,“還不動手!”
這等卑賤的女子,原本就不應該進宮,更加不該玷污了自己的手!
皇后娘娘嫌惡地看着秦淮紅,秦淮紅掙扎着不肯就死,那等淒厲的嚎叫已經傳到了很遠的地方,也許是秦淮紅的哭喊終於被南宮景聽到,也許是南宮景派來保護秦淮紅的人將消息及時傳遞給了南宮景,總之就在板子即將落下的時候,南宮景匆匆走了進來,“住手!”
“見過皇上!”
見南宮景前來,太監哪裡還敢落下板子,只得乖乖地侍立在一旁,這是主子們之間的事情,和他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該死,皇上竟然來得這麼快!
皇后娘娘知道,今日恐怕沒有辦法殺了秦淮紅,不過不要緊,左右她在後宮之中,日後殺死秦淮紅的機會還有的是,只要她還是後宮之主,只要秦淮紅還在她的管轄範圍內,秦淮紅就斷然沒有好日子過。
“皇上救救民婦!”
秦淮紅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皇上,皇后娘娘要殺我!”
“皇后,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娘娘福了福身子,她沒有絲毫的慌亂,“皇上,臣妾只是在爲您清理後宮而已
,如此卑賤的身份,怕是無法在後宮裡面住下去,只會衝撞了皇上的龍氣。”
“無妨,朕既然讓她住下,自然就不怕她衝撞。”
南宮景道,他心頭已然有幾分不悅,畢竟秦淮紅是自己留下的人,可皇后娘娘竟然要對秦淮紅大開殺戒,如此一來,豈非是要和自己當面鑼對面鼓地反抗?
“皇上恕罪,雖然說皇上身子強健,自是不怕這等事情,可大皇子如今剛剛恢復了身份,若是任由這些流言蜚語衝撞,只怕是不好,依臣妾看,大皇子到底是誰的孩子,還是請太醫來定奪,否則外面的人都在猜測,大皇子乃是江南第一名妓之後呢。”
皇后娘娘故意將名妓這一詞咬得極重,果不其然見到秦淮紅的臉色微變,她到底是個普通的婦人,又不像皇后娘娘在後宮裡面浸染許久,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
“皇后此言倒是也有道理,大皇子到底是誰的兒子,這事情十分重要,傳大皇子和慕容太醫來。”
南宮景想着,既然此事早晚都要鬧個水落石出,既然大家都在此處,莫不如今日就弄個清楚明白,若是秦淮紅還願意留在此處,那麼日後便好生對待她,倘若秦淮紅是爲了齊子軒而來,那麼她日後到底想要去哪兒,卻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不多時,齊子軒和慕容扁鵲便一前一後地來了槐蔭閣,秦淮紅哪裡見過這樣大的陣仗,當時就有些腿腳發軟,可如今她的主子不在,因此秦淮紅也只能勉強支撐着,不知自己到底還能撐過多久的時間。
“慕容太醫,現在請你來辨別一下,到底大皇子是皇后的孩子,還是秦姑娘的孩子。”
慕容扁鵲微微頷首,“現在請大皇子殿下滴兩滴鮮血分別在這兩個瓷碗裡面,請皇后娘娘和秦姑娘分別滴一滴到瓷碗裡面。”
齊子軒自然是毫不在意,反正有慕容扁鵲作證,他也不擔心秦淮紅出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她的這等小手段,齊子軒還不看在眼裡。
果然不出齊子軒的所料,他的鮮血和皇后娘娘的鮮血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而他的鮮血卻和秦淮紅的鮮血互相排斥,成爲了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
“皇上,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秦姑娘,現在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了,大皇子殿下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孩子,他和秦姑娘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
秦淮紅的臉色慘白,她雖然早就料想到此事可能會被戳破,卻沒有想到會這樣快,她還沒有來得及享受皇宮裡面的榮華富貴,難道就要成爲一場夢麼?
不,她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皇上,看來大皇子殿下的確不是民婦的孩子,只是民婦對皇上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鑑,也正是因爲如此,民婦纔會聽聞大皇子殿下的事情才進了宮,還請皇上恕罪!”
秦淮紅這話說得滴水不漏,饒是在後宮裡面磨鍊已久的皇后娘娘也不禁冷笑一聲,如此一來,她
倒是當真難以下手。
只不過那又有什麼要緊的呢?如今已經證明齊子軒乃是她的孩子,而並非秦淮紅的孩子,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秦淮紅,她不過是個貪圖富貴的女人而已,這樣的女人一向最好對付,日後自然有她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
想到這裡,皇后娘娘反倒是大度起來,“實際上此事也是臣妾的錯,臣妾愛子心切,以爲秦姑娘要搶奪臣妾的孩子,所以纔有了這等事情,日後都在後宮裡面住着,便都是皇上的女人,臣妾一定會好生對待秦姑娘。”
南宮景微微頷首,“皇后這般說,朕就放心了。”
秦淮紅卻彷彿看到鬼一般,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可以相信皇后娘娘的話,因爲她和皇后娘娘有着根本利益的衝突,皇后娘娘不可能放過她。
“軒兒,朕明日便將此事公諸於世,相信再也不會有人質疑你的身份。”
“兒臣多謝父皇。”
齊子軒的神情一直淡淡的,似乎並不關心此事一樣,至於秦淮紅,不過是個跳樑小醜而已,齊子軒從來都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秦淮紅十分沮喪,因爲她沒能完成任務,那也就是說明,日後她即便能夠在皇宮裡面享受榮華富貴,卻也不會太過於舒坦,若是那人再找上來,自己的後果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秦淮紅幾乎面如死灰,而這樣的神情看在齊子軒的眼中卻並不奇怪,如今只看秦淮紅是死在皇后娘娘的手中,還是死在南宮翔的手中。
只是,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齊子軒是嫡長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各個有心之人的耳朵裡面去,聽聞此番乃是慕容扁鵲親自爲其滴血認親,衆人對此深信不疑,慕容扁鵲從來只對南宮景負責,他不可能被任何人收買,更何況此事牽扯到皇家的隱秘之事,既然如今已經傳遍,就說明齊子軒的身份已經得到證實。
看來齊子軒果然是嫡長子!
一時之間原本就有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們更加動搖了一些,如今將秦淮紅送入宮中的人乃是路尚書,而那日齊子軒的態度已然表明路尚書不可能是他的人,那麼路尚書到底是誰的人呢?
答案呼之欲出,按照南宮景的性子,他最爲不喜的便是自己的兒子結黨營私,所以南宮翔的位置是否能夠坐穩,還是一件未可知的事情。
一時之間,世子府裡幾乎是人來人往,齊子軒覺得有些頭痛,從前他並不覺得此事會帶來許多困擾,如今來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偏生又有那麼幾個人沒有辦法拒之門外,所以齊子軒只好硬着頭皮來迎接。
一直到了傍晚的時候,人羣才漸漸散去,齊子軒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爾藍,如今我可該怎麼辦?”
“大皇子可是在煩憂衆人送禮之事?”
“自然,父皇一向不喜我們如此,覺得有結黨營私之嫌,更何況如今我的身份剛剛被證明,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