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煙不禁有些失望,她乃是個極爲聰慧的女子,知道齊子軒並非真的睡着,而是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處而已。
說到底,齊子軒的心裡面還真是隻有馬爾藍!
這樣癡情的男子,真是讓人着迷。
柳無煙定定地看着齊子軒,似乎要將他看透一般,只可惜柳無煙看不透齊子軒,因爲他是當今聖上,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人,也是她的夫君。
不要緊,馬爾藍又算的了什麼呢?聽聞她只是一個妖后而已,而且又沒有母家的勢力,不像自己乃是驃騎大將軍之女,倘若父親施壓的話,馬爾藍也得乖乖聽話。
一/夜無眠。
隔日,齊子軒很早便起來了,原本想要輕手輕腳地離開,誰知道柳無煙醒得更早,“皇上,臣妾親手爲您做了早膳,不妨吃些再走,如何?”
桌上擺滿了清粥小菜,正是齊子軒素日裡愛吃的,可是柳無煙沒少花費心思,齊子軒自知昨晚做得有些過分,因此也便微微頷首,“如此也好。”
柳無煙心中一喜,親自爲齊子軒佈菜,之後才揮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昨晚之事,皇上不必憂心,臣妾自有打算。”
齊子軒輕挑眉頭,似乎沒有想到柳無煙會這般說,因此他放下手裡面的碗,“委屈柳貴妃。”
“不委屈,臣妾既然是皇上的女人,便會一直等到皇上回心轉意的那一日,只要臣妾還在宮裡面,臣妾就會一直等下去,左右不會在意這麼一日半日。”
齊子軒聽得心頭微微震撼,看來他竟是有些冤枉柳無煙,原本以爲柳無煙乃是個心心念念想要入宮伴駕的女子,如今看來也是個有情義之人。
“臣妾乃是驃騎大將軍之女,因此自小性子十分耿直,倘若有什麼話說得不周到之處,還望皇上見諒。”
“無妨。”
柳無煙這纔像放了心一般,“昨夜之事,臣妾已經準備了落紅的帕子,如此一來,皇上對父親和太后娘娘也算是有了交代,至於臣妾則是不打緊的,皇上不必憂心。”
“這……”
齊子軒有些意外於柳無煙竟然考慮得這樣周全,昨夜他並沒有動柳無煙,原本還想着要如何對太后娘娘圓謊,如今看來竟是大可不必了。
“只是皇后娘娘那裡,還要皇上親自解釋清楚,否則皇后娘娘該是聽不進去臣妾所言。”
齊子軒微微頷首,“皇后乃是個通情達理之人,這一點你不必掛懷。”
從縹緲殿裡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上早朝的時辰,因此齊子軒也沒能回到聽雨小築,想着處理完朝政之後再過去找她也不遲。
看着齊子軒的背影,柳無煙將玉手緊握,一直到手心傳來疼痛之後才清醒過來。
“皇上,您好狠的心!”
不過很快柳無煙就緩和了神情,因爲她知道在宮裡面並不是一兩日的光景便能夠得到齊子軒的心,好戲還在後面呢。
聽雨小築。
齊子軒一/夜未歸,而馬爾藍則是一/
夜無眠,原本以爲到了清晨的時候齊子軒會回來,只可惜她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看到齊子軒的身影。
“皇后娘娘,您還是歇息一會兒吧,昨兒個您將皇上拒之門外,所以皇上纔去了縹緲殿,這不也是皇后娘娘想要見到的麼?”
百悠心疼道,她瞭解馬爾藍複雜的心理,既不想讓自己被獨寵,又不想讓其他的女人分享齊子軒,可是天底下哪裡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呢?
“本宮睡不着。”
馬爾藍搖搖頭,她覺得有些精神不濟,可偏偏沒有任何要休息的心思,“既然皇上連早膳都不來用,那本宮一個人吃也沒什麼意思。”
這意思,竟是不打算用早膳了!
“皇后娘娘,到底是您的身子要緊,不吃早膳怎麼行呢?”
百悠有些焦急,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知道馬爾藍如今的心情不好,可若是因此拖垮了身子,那麼豈不是如了某些人的願?
“皇后娘娘,恕奴婢直言,如今有些人就恨不得明兒個皇后娘娘就倒下呢,倘若皇后娘娘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就等同於給了那些人機會。”
馬爾藍迷茫的目光方纔有了一絲神采,是了,百悠說得極爲有道理,若是連她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還會有誰來在乎自己呢?左不過是糟踐自己而已!
“伺候本宮用膳。”
馬爾藍這才道,她又重新回到之前那個神采奕奕的自己,凡事不能指望着男人,要活出自己的精彩纔好。
百悠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在馬爾藍終於想明白,否則便是她如何勸說,馬爾藍都不會聽了她的話。
“皇后娘娘,柳貴妃娘娘來了。”
雪蘭入內稟報,“是否要說皇后娘娘身體不適,讓柳貴妃娘娘先行回去?”
“不必,讓她進來。”
馬爾藍心想看來柳無煙乃是耀武揚威來了,那塊落紅的帕子她雖然沒能親眼見過,可後宮裡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如何能夠瞞得過她的耳朵?更何況,這也許就是柳無煙或者是太后娘娘想要讓她看到的事情。
“嬪妾見過皇后娘娘。”
柳無煙禮數週全,今日的馬爾藍也着實沒有心思姐姐妹妹地稱呼着,因此便擡了擡手讓柳無煙起身,“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馬爾藍淡漠地看着柳無煙,此刻她甚至對昨夜發生的事情有所懷疑,雖然說齊子軒並未回來解釋,可馬爾藍堅信齊子軒應該不會動柳無煙,可是那塊帕子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柳無煙這麼一大早的便來請安,不是耀武揚威又是什麼呢?
“嬪妾昨夜侍寢,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柳貴妃也不過盡了本分而已,並沒有哪裡做錯的地方。”
馬爾藍的神情始終是淡淡的,讓柳無煙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透,她當然是帶着離間馬爾藍和齊子軒的心思來的,因爲柳無煙清楚齊子軒會對馬爾藍解釋一切,所以她必須要趕在齊子軒下朝之前讓馬爾藍心中有個大概
的輪廓,這便是先入爲主的道理。
“都是因爲父親和一衆大臣干涉後宮的事情,所以才導致了皇上不得已去了縹緲殿,實際上皇上也不願意的,所以還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皇上。”柳無煙頓了頓,“如果說有錯的話,那麼都是嬪妾的錯,請皇后娘娘懲罰嬪妾吧。”
馬爾藍的眼裡面頗有些嘲諷的顏色,她又不是三歲孩子,豈能真的被柳無煙的話哄騙了過去?她今日巴巴地來到聽雨小築,表面上是爲了齊子軒開脫,實際上還不是爲了炫耀昨夜齊子軒在縹緲殿裡留宿!
“本宮已經說了,無妨。”
柳無煙覺得自己的拳頭好似打在了棉花一樣甚爲無力,當下有些失望,她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您這便是不肯原諒臣妾了!”
恰好齊子軒走了進來,馬爾藍的眸子一沉,看來柳無煙果真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她一定是掐算好了齊子軒回來的時辰,所以纔會上演這麼一出苦肉計。
“爾藍。”
齊子軒卻並未看向柳無煙,只是他心頭有些微微的不悅,明明如今馬爾藍最不想要看到的人便是柳無煙,柳無煙又何苦來聽雨小築裡請安呢?
“皇上今日這樣早就回來了。”
“政務不多,而且朕也急着回來看你。”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竟好似忘記了柳無煙的存在,柳無煙不禁覺得甚爲屈辱,她輕聲道,“臣妾見過皇上。”
齊子軒才彷彿終於看到了柳無煙一般,“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是,皇上。”
柳無煙十分委屈,難道齊子軒不應該看到自己跪在地上,然後質問馬爾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尋常男子都應該想這是因爲馬爾藍嫉妒自己侍寢,所以才懲罰於她。
只可惜柳無煙錯了,因爲齊子軒不是普通的男子,而且他和馬爾藍之間的感情也不是其他人可以置喙的。
待柳無煙離開,馬爾藍才離得齊子軒遠了些,“做戲給誰看!”
“朕是真的想皇后,今日上朝匆忙了些,所以也沒有來得及回聽雨小築。”
齊子軒耐心地解釋着,馬爾藍這般吃味的樣子真真是極爲可愛,“朕昨夜並沒有動柳貴妃。”
“那染血的帕子又是怎麼回事?”
馬爾藍心道果然齊子軒沒有動柳無煙,不過面上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難道還能是她刺破了手指頭不成!”
齊子軒微微頷首,“正是如此,否則又如何對母后他們交代呢?”
“皇上乃是真龍天子,何必對他們交代!”
馬爾藍越發生氣起來,就好比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般,而事實上,也的確是有其他的女人搶走了她最愛的男人。
就算之前馬爾藍再怎麼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齊子軒真的沒有回到聽雨小築留宿的時候,馬爾藍還是覺得十分委屈,十分憤慨。
“朕心中只有爾藍一人,若是爾藍不喜歡,那麼朕日後便再也不去縹緲殿,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