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措溪突然轉過頭,冷冷道:“夠了!”
阮惜常沒有回頭。
劉措溪目光來回從他們兩個人之間轉着,最後停在了籠寒的身上:“籠寒,謝謝你,今天你不能死。”
阮惜常修長的身體突然顫了顫。
劉措溪繼續說着:“阮惜常,你不能一生都揹負殺戮……”她走上前,站在籠寒的面前,目光清淡,聲音卻全是鄭重:“籠寒,你一定要離開。”
樓底下警鈴呼呼作響,紅色的燈閃爍,刺得人眼生痛。
“籠沙……”籠寒說,“你終究不懂,我其實是該死。”
劉措溪突然睜大了雙眼。
阮惜常猛地從後面抱住了她。
她尖叫着,她猛地向前跑,她慌張着,怒道:“放開我,放開我!”她胡亂掙扎着,她想抓住最後一點點了留戀與希望。
她突然癱軟在地上。
窗臺上,籠寒已經不見了,他從這裡跳了下去。
阮惜常蹲下身子,然後慢慢抱住了劉措溪癱軟的身體,他用手慢慢捂住了劉措溪的眼睛。
蘇晗笑道:“籠寒走了……我也該走了。”
阮惜常知道蘇晗正在看着他,他點點頭,蘇晗也笑了笑:“你會有一天明白的,到時候也一樣……”
阮惜常垂着頭看着劉措溪。
蘇晗背過身去,然後撿起了手槍,她喘着粗氣,但是依舊笑意濃重說:“你們可不要有心理負擔,其實這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阮惜常,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愛,只是我的一種錯覺。”
“祝你們幸福。”
槍聲驟起。
阮惜常緊緊錮着劉措溪瘦弱的肩膀,感覺她聽到槍聲也只是肩膀抽搐了幾下。
他低下頭,輕輕在劉措溪的耳邊道:“小溪……我愛你……”
她突然發瘋大哭着,用手緊緊圈住阮惜常的肩膀,深深埋在他的胸前,這一哭,她想把這輩子所有的淚水都流完。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了。
生與死,愛與恨,沒有任何事物再能超脫個組合。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個名叫邱添的男人說的一句話。
“生存的力量,死亡的力量,愛的力量,是可以並存的。”
是可以並存的。
“你早晚會理解這一切的。”
我理解了,我理解了,我終於理解了。
劉措溪緊緊攥住阮惜常胸前的衣領,她哭哭哭,然後就笑笑笑,她軟在他懷裡,然後慢慢的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