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用刀架着脖子離開監獄後,鍾森也開展了行動.
他熟悉這座基地的結構,知道怎麼把另一個秦墨的墨童們放進來。
正常的出入口只有一個,就是通往海面狸子島的升降電梯,一次只能下來七八個人,只要在電梯門口安排幾個魔童加一些攜帶高爆武器的士兵,下來一批死一批。
所以必須不走尋常路。
一路上鍾森沒遇到像樣的抵抗,他自己當兵時就是連續四屆障礙射擊比賽,偶爾遇到衝向宴會廳的士兵也是一槍一個。
向下走了七層樓後,鍾森來到最底層的動力室,將門反鎖。
整個基地都被狸子島的地基岩層包裹,唯有這動力室爲了散熱跟海洋只有一牆之隔,是秦墨S和他的墨童們最容易潛入的地方。
到現在還沒有遇上有組織的抵抗,也沒有人追過來,說明秦墨成功地擾亂了泰瑞爾和他的手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擊聲自牆壁的另一面傳來,有人在牆外的海中發暗號,鍾森趕快敲牆迴應。
很快,火星自牆面透出,沿着圓形的輪廓緩慢移動,外面的人在用防水電焊切牆!
直接把牆炸了自然不行,海水倒灌進來,很快會把整個基地淹沒。
其他人不好說,泰瑞爾可不是能淹死的。
外面的墨童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採取了防水措施,已經焊開的裂紋中沒有一滴海水滲透進來。
快點,鍾森很焦急,再拖下去秦墨會有危險的!
可世間的事就是這樣,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墨菲定律。
“不!蝶六,你幹了什麼?我的大餐啊!”
泰瑞爾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整座基地竟跟着震動了起來,人的嗓門絕沒有這個威力,是別的什麼讓基地震動的。
熱淚泉涌而出,直覺告訴鍾森,秦墨死了!
可老天沒有給他哀悼的機會,反鎖着的門被炸開了,四個的士兵衝了進來,對着鍾森就是一輪狂射。
“砰!”
三個。
“砰!”
兩個。
只能做到這樣了,更多的士兵衝了進來,數都數不清,鍾森還擊了兩槍後,被逼躲到了發電機後面。
“來啊!開槍啊!這是微型核反應堆,打爆了大家一起上路!”鍾森吼道。
“他說的對,住手,我們不是來清蟲子的。”領頭的士兵等等地說,“鯨八大哥,敵人正從切牆,我們怎麼辦?”
“讓!”
一個魁梧男子一瘸一拐走進動力室,嘴上說讓,實際行動確是將領頭的士兵踹進了牆,這正是剛纔在宴會廳裡跟墨童們混戰的鯨八!
果然,秦墨死了,敵人從混亂中恢復過來,開始重新組織防禦。
這鯨八比狼七還不如,每次開口只能說一個字。
“針!”
“對!去把墨針拿過來!”
聽到這話,鍾森如墜冰窖。
基地裡確實有一臺墨針,也就是大功率聚焦鐳射,是莉莉絲從亞洲分部弄出來送給鍾森以備不時之需的,想不到現在竟成爲敵人的殺手鐗。
在這個距離使用墨針,牆外的外援們必死無疑。
“鍾,投。”
讓我鍾森投降的意思嗎?
放屁。
鍾森檢查**,只剩一顆子彈,彷彿是老天留給他自殺用的。
不對,懷裡還有一顆**,應該能給鯨八撓個癢癢。
不,它還有一個用處,可以啊把核反應堆的保護外殼炸開,雖然這樣不足以引發核爆,但可以造成核融毀,讓整個基地變成一臺微波爐。
唯一阻止鍾森將這想法付諸行動的並不是求生欲,而是他害怕這核潛艇級別的核反應堆融毀是否能把泰瑞爾留住。
直覺告訴他。
不能!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僅僅想了三個怎麼辦,四個士兵已將一臺冰箱大的墨針搬進了動力室,開始插電充能,並用炮口對準焊光四射的牆壁。
看來,沒得選了。
鍾森奮然轉身掀開核反應堆的保護外殼,防爆玻璃下,六根鈾棒清晰可見。
莉莉絲、馮耀、昊升、天明、幻非、外面的秦墨和墨童們。
還有小鐘林。
對不起了。
鍾森取出**。
真是千鈞一髮啊,若他早一瞬拉開拉環,這個故事就結束了。
“吼!”
不輸於泰瑞爾的吼叫響徹心扉,緊接着,一個黑影撞破鯨八身後的牆壁進入動力室。
“獅!”
這是鯨八變成鯨一百二十八前說的人生最後一個字。
消滅了唯一能對自己造成些許傷害的鯨八後,黑影消停下來,對其他的蒼蠅視若無睹。
蓬亂的頭髮後面,一對黃瞳警覺地搜索着什麼。
“是獅二!”
士兵們根本沒有把它當成自己人的意思,紛紛舉槍狂掃,可子彈打在獅二臉上發出‘噗噗噗’的聲音,愣是沒有一顆能鑽進去分毫。
如果停止射擊,放下槍,乖乖離開,這些士兵還能多活一段時間,直到遇上正不斷接近的泰瑞爾。
可他們非要作死,操作墨針的士兵更調轉墨針的發射口,對着獅二按下啓動按鈕。
墨針發出的聚焦鐳射能在數百公里高空將地面的**原件摧毀,而現在它距離獅二那威嚴的臉不過十米。
一道耀眼的紅光自墨針正前方的多邊形棱鏡激射而出,沿途的鋼鐵地板瞬間融化。
可貫穿整個基地的大洞並沒有出現,紅光在獅二的面前激起一圈圈美麗的漣漪,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如果幻非在這,定會驚訝,爲何這獅子能夠使用哥哥幻與的契,無數伊薇教徒夢寐以求的‘障’!
獅二一聲怒吼,立於身前的隱形屏障平推向前,彷彿一塊巨型橡皮擦,所到之處只剩下一片空白。
屏障消失的地方,半臺墨針和兩個士兵剩下的部分稀稀落落跌在地上,一切歸於平靜。
動力室裡只剩下兩個活物。
鍾森,獅二。
“孩子,是我!” 鍾森毫不猶豫地從發電機後走出來。
獅二聽到鍾森的聲音,竟不再吼叫,眼神中既有警惕,又充滿了渴望。
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
鍾森半跪於地,拍着地板道:“別怕,孩子,到我身邊來。”
獅二竟真的照做了,每走近一步,眼中的警惕便減弱一份,然後,在狹窄的過道里,他窩起身子,將頭舒適地放在鍾森腳上,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整個基地都在因泰瑞爾震動,除了獅二匍匐着的這一塊淨土。
原來它,不,他是醒來後看到隔壁的鐘森不見了才發狂的。
衝破牢籠,大肆殺戮,只爲找到這麼多天來一直用慈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