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段對戲,都是由袁星挑大樑,他和女主的感情升溫,與妖怪的鬥智鬥勇,又爲一些配角出謀劃策,從出場到動作神態轉換,再到情緒調動,袁星都處理的恰到好處,顯然已經很好的融入了角色。
鍾遊在一旁深感欣慰,看到自己筆下的主角活靈活現的就在眼前,任誰都會有感而發的。其實不去看袁星他們的表演,單從不再暴躁的錢導,鍾遊也能知道劇組的拍攝已經入了佳境。
幾組大戲過後,已經入了夜,放到往日,演員們還要以光速解決晚飯,準備夜戲,甚至可能連大夜。但錢導說了,鍾游回歸劇組,沒來得及接風洗塵,今晚上全組休息,而接風的食物也簡單了,就是鈞總送來的小型超市零食。
大家對此當然是喜聞樂見,只在這一晚上,把什麼臺詞臺本都拋到腦後,只剩下仨一羣倆一夥的零食Party。有人帶了撲克牌過來,錢導還埋怨王制片怎麼不帶麻將來,正好玩個通曉。
鍾遊聽了,卻連連擺手,“你們可別指望我會打麻將,他帶來了,估計也湊不齊一桌。”
王制片喝上兩罐扎啤,正處在興頭上,胳膊攬住鍾遊的脖子往下壓,“小子,哥哥教你打麻將啊。”
“你喝高了吧,你又沒帶,再說我也不想學。”鍾遊嫌棄的把他推開,害的王輝沒站穩,踉蹌的往後蹦躂了兩下。
“我怎麼會喝高,太小瞧人了,我還能喝上一箱。”
錢導的表情簡直和鍾遊神同步,“這傢伙的酒品太差了。”
這邊被王制片鬧得雞飛狗跳的,那邊幾個演員們商量着聯機打遊戲,可這時候小米卻提出了不同的建議。
“打遊戲有什麼意思,就是二次元打打殺殺的。”
有人搭茬道,“那你說玩什麼有意思?”
“我倒是有個好玩的,就是怕你們不敢,請神,聽過嗎?”
其他人互相看看,都紛紛搖頭,這下小米得意起來,挺直了身板剛要開始科普,倩倩插話道,“你是說類似於筆仙的鬼神類問答遊戲?”
“哦,你知道啊,沒錯,就是那個,我們出十個人,圍成一圈,請一個契約神,讓他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過程中誰也不能隨意出聲或臨時退出,否則可能會激怒神明。”
見其他人都沉默了,小米聳聳肩,“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敢玩,就當我沒說。”
“誰不敢了,說玩就玩,算我一個!”
有一個人搭話,就有第二個第三個,轉眼間就湊齊了八個人,小米往沒有舉手的人羣裡張望,“星哥,你不來一個?”
“我啊?”袁星當然是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不僅相信,還親身經歷過,他悄悄的往鍾遊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對方完全沒有注意這裡,正猶豫着,只聽得小米又道。
“哎呀,你看我都叫你這麼多天的哥了,給個面子。”
“就是就是,星哥,湊個數嘛。”其他人也都隨聲附和着。
“好吧。”
鍾遊還在和錢導他們嘻嘻哈哈的扯閒天兒,剛纔袁星的目光他不是沒注意到,其實打從小米說出請神遊戲開始,他的注意力就飄到了房間了另一頭。聯想起老爹派發的任務,事發起因都是因爲這類遊戲,如果小米的打算真的和他料想的一樣,可謂是等鬼撞上門。
可是有一點他想不通,看白天的情形,這個小米是樂忠於搞事情,但怎麼會和鬼打上了交道?是他小瞧了這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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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個人,再找一個男生吧,魚大,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隨着小米的一嗓子,鍾遊停留在嘴角的笑意加深,果然那小子不會輕易的讓他置身事外。
沒等鍾遊搭話,錢導卻開了口,“你們玩你們的,鍾遊還是陪着我們這羣老傢伙嘮家常吧。”
“沒關係,我就參與一下,免得壞了大家的興致。”
鍾遊的加入,引得演員羣們一陣的歡呼,他們迅速的往兩邊退讓,讓出一箇中心的位置,恰好是正對着遊戲司儀小米。
小米晃了下神,似乎是沒有料到鍾遊答應的這麼爽快,直到鍾遊盤坐到他對面,纔想起來下面要進行的步驟。
袁星就坐在鍾遊的旁邊,趁着別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小米那裡,轉頭低聲說,“怎麼辦,不會出什麼事吧?”
“放心,我在這,不會出事的。”
有了鍾遊的話,袁星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端端正正的做好,等待着小米做完他的準備工作。燈火通明的旅館大廳,十個人圍成一圈坐在地上,其他的人也都因爲請神遊戲停止了喧譁,靜靜的看着遊戲中的人們。
小米在中間放上十根白蠟燭,蠟燭旁邊有一張被剪成扇形的白紙,上面寫着是和否,他用手攥了兩把米,分別灑在白紙的兩角上,隨後脫下手上的戒指,放在是和否的中間。
“把燈滅了。”
沒有燈光的大廳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小米摸索着,用火柴,一一點亮蠟燭,燭光搖曳,照映在圍坐着的人的臉上,小米雙手合十,擊掌三下,從身後掏出一隻青瓷碗和一把短匕首,都是戲裡的道具。
“現在每個人都把食指尖的一滴血滴到碗裡,我們就算正式和神簽訂契約了。”
其餘九人誰也不肯先動,小米伸出自己的手,先滴下一滴血,把碗推給第二個人,第二個人不好推辭,只好咬着牙也照做了。
混着血水的碗一點一點的往鍾遊這邊移動,他忽然拉住袁星的袖口,小聲說,“我不能滴血,你一會兒滴兩滴。”
“啊?這樣可以嗎?”
“可以的,我要是滴血,這神就請不來了。”
袁星重重的點頭,深以爲然,道士們的血液恐怕也是和常人不同,如果察覺了血有不同,神大概句不想現身了。
鍾遊不知道袁星的腦回路里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見他同意了就不再多做過問,等瓷碗到鍾遊這時,他利用昏暗燭光,和袁星來了此借位滴血,等到瓷碗轉到了另一頭,袁星又悄悄湊過來,“我食指捱了兩刀,好像割深了。”
“誰讓你都割一個地方了。。。”
瓷碗和匕首都回到了小米的手中,他瓷碗架在十根蠟燭的中間,雙手合十,“偉大的神啊,請接納我們最誠摯的敬意,請現身!”
所有人屏氣凝神,一點聲音都不敢出,生怕前功盡棄。寂靜中,蠟燭上的火苗忽然躥高,燒的旺盛,瓷碗中的血水輕微的波動,令衆人瞪大眼睛的是小米麪前的戒指開始移動了,它先在是上轉了一圈,又慢慢回移,在否上轉一圈,最後又回到原點。
“偉大的神啊,感謝你的駕臨!先在,請向神提出你的問題。”
小米右手第一個的男演員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想問。。。近期有沒有桃花運?”
戒指橫向動兩步,落在否上,男演員如泄氣的氣球,無精打采的駝了背。
鍾遊聽着一個一個的問題,眼看着戒指左右的移動,以及盤旋在戒指上方的一團黑影,因爲要裝作看不見他,鍾遊低眉斂目,眼皮都不擡一下。
輪到袁星問問題了,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的說,“請問,你是神嗎?”
鍾遊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這熊孩子,沒玩過鬼神遊戲是咋地,不知道不能問非人物種的來歷嗎?幸虧遇上自己啊,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戒指停滯在了中間,一陣陰風吹過,燭光被帶的傾斜,剎那間,滅了一根。背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怎麼回事,白蠟又滅了一根。
小米突然道,“不好,神生氣了,快虔誠祈禱,平息神的怒火。”說完,他自己先閉上眼睛,像極了一個打坐的老道。其他人也學着他的模樣,就算嚇得手心出汗,也得故作鎮定的跟着禱告。
誰知神的怒意並沒有因此停歇,蠟燭一根接着一根的熄滅,鍾遊淡然的看着蠟燭熄滅的順序,從左邊第二根開始,相隔的一根先熄滅,等右邊最後一根滅了後,開始往回走,來回兩圈,獨獨剩下左邊第二根沒有滅,陰風漸盛,鍾遊感受到身邊的人都打起了哆嗦。盤旋於上空的黑影落了下來,慢慢的移動到鍾遊前方的位置。
透過一根燭光,鍾遊還是能清晰看見近在咫尺的蒼白麪孔,身着黑色紗衣的男鬼還以爲鍾遊看不到他,圍着鍾遊左右轉悠了兩圈,眼角的血淚像凝固的油漆,貼在那張白臉上,乍看之下很是驚悚,看久了還有點滑稽。
鍾遊任由他打量,心下很是好奇這隻鬼想做什麼,想着想着,竟然想要笑出聲,不知道小辰子如果知道有隻野鬼離他這麼近,還肆無忌憚的瞪着他瞧,會作何感想。估計這隻鬼會連一點魂星都不剩下,畢竟他家小辰子護短的很。
四目相對,鍾遊衝着那隻鬼眨了下眼,不知爲什麼那男鬼的面容忽然扭曲起來,一團黑影撲上來的前一秒,鍾遊擡手,將蓄勢待發的結界放了出來,隔離開衆人。
“你看的見我!你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