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誤會

沒有管鈞克辰此時都在忙些什麼,鍾遊被新到手的任務引起了興趣,他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對任務的關注度要高於他的新劇,都是任務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仔細想想,好像也就是任務發佈者不一樣而已。

鍾遊翻看着手上的資料,眉頭越皺越緊。單看豆豆一個人類,接二連三的將大活人變沒,可能性十分小,再者根據鬼差提供上來的信息,豆豆不像是會法術的術士,就是普普通通的人,那麼他有同夥的可能性就擴大了數倍。

鬼差們也不是沒做過此等猜想,但是這個網紅的行蹤十分詭秘,連鬼差都沒有跟蹤到和他有所交集的神秘人物。

“第一個人是個外科醫生,與豆豆通過網絡相識,疑似有交往的可能性,於三年前失蹤。”鍾遊一字一句的念出來,忽然擡頭道,“連八卦都挖出來了,這鬼差可以啊,有前途。”

鈞克辰半擡着眸子回道,“等事件瞭解,我安排人獎勵他。”

“這第二個失蹤者是個獸醫,與第一個失蹤者只相隔了三個月,他很喜歡和醫生做朋友麼?”鍾遊接着往下看去,不自覺的舔了下嘴脣,“後面的受害者就頻繁了,有一個月的,有兩個月的,這樣居然都沒辦法查出什麼,肯定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鈞克辰放下筆記本,長臂一伸,倒了一杯檸檬水,“歇會兒再看。”

鍾遊笑嘻嘻的接過水杯,“我分析的還不錯吧。”

“很到位,現在的問題是這個高人在哪,他是怎麼和豆豆取得聯繫,還瞞過了鬼差。”鈞克辰骨節分明的長指落在文件的末端。

鍾遊定睛一看,光是近三月,失蹤的人就已經有四個,但這次不再圍繞着醫護人員,他們的職業煩雜,有賣餛飩的,有賣首飾的,把那一點規律也打亂了。水杯見了底,他習慣性的咬上水杯的邊緣,“職業不是硬性要求,可性別是,都是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青年,也就是趨於某種因素,他需要這個年齡層的男生,窺伺他們的靈魂或者軀體。”

他無意中瞥見鈞克辰端起了咖啡,一杯意大利特濃在小辰子手上顯得格外袖珍。突然想起咖啡廳相親的事兒,他還沒給王輝大兄弟反饋呢,也許倩倩已經去說了?作爲當事人,他怎麼也得給媒男一個交代,盤算着見面的時機,正巧可以告訴他自己要參加微博採訪的消息,相信王大製片人一定會樂瘋了。

可鍾遊沒有料到的是,在他回去公司,想要拉王輝細談的時候,總會被別人有意無意的打擾,以至於他乾瞪眼半天,愣是沒摸着私下和王制片說話的機會。

好不容易那些演員,投資商什麼的都打道回府,錢導又拉住了他們開了小半天的會。再不讓他倆單獨說話,他就要一個短信過去了事了,鍾遊滿臉透着鬱悶。

總算是盼得會意結束,鍾遊一個箭步衝到王制片跟前,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王輝大兄弟,我有話和你說。”

“啊?哦,你看我這一天忙忙叨叨的,咋的了小兄弟。”王制片斂去煩憂的神色,耐心的等鍾遊。

“那不你安排我和那誰見面嘛,我想說我們倆不太。。。”

合適兩個字還沒出口,他反倒被王輝搶了先,“就是不合適嘛,我曉得,倩倩都和我說了,渠特助也和我說了,放心,兄弟我會保密的。”說着王輝還做了一個縫緊嘴巴的手勢。

說了他就放心了,可是等等,倩倩他還能理解,渠特助說了啥呀,這兩者有關係嗎?於是鍾遊十分不解的問道,“你說的和我說的是一回事?”

“當然了!不就是相親的事嘛,你放心,我以後就是向天借個膽子,也不會再給你介紹相親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王輝目光復雜的看着他,半晌後,自己嘆聲氣,“也難爲你了,這話確實不好告訴別人。”

等會兒!鍾遊心裡豎起了挽留手,他越聽越不對勁兒,他難爲在哪個方面?“不是,我告訴你啥呀,你到底在說什麼?”

“總而言之!”王輝忽然反手,用力握住鍾遊的胳膊,神色堅定,言辭懇切,“難爲你了,不過你要記得,如果以後。。。出了任何問題,你就來找我,兄弟我就算是飯碗不要了,也能護住你。”

“啊?”鍾遊聽的雲裡霧裡的,說起來聽完王輝的一番慷慨陳詞,他應該感動的,可是這不明來由,讓他只剩下蒙圈,“哦。”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換個不沉重的話題。”

王輝放輕了語氣,雖然鍾遊總是能以各種狀況把他氣個半死,可那都是兄弟間開的玩笑,無傷大雅。他是真的將鍾遊當做弟弟看待,直到渠特助親自來找他,告訴他均總明令禁止他給鍾遊牽紅線這種行爲,他心裡就咯噔一下,察覺出事情不對了。

渠特助其實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交代了鍾遊對鈞克辰來說是特別的存在,他一下子茅塞頓開,腦內過馬燈似的閃過一部大戲。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什麼沒見過,更別提高層背地裡那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想到這裡王輝對鍾遊的態度就更加的柔和,甚至到了捧在手裡拍摔着的程度,他小兄弟年機輕輕就攤上了這樣的事,他一定要盡最大的能力不讓別人詬病。

鍾遊可不知道王輝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還當他是失眠多夢,神經失常了。突然想起正事兒,他趕忙說道,“還有,咱不是明天晚上有個微博訪談嗎?我聽說主辦方也邀請了我。”

收回思緒,王輝一拍胸脯說,“和往常一樣,都會攔回去。”

“不要攔,我這次接受採訪,反正也不露臉,就是微博上和觀衆互動嘛。”

王輝微張着嘴巴,意識到自己的蠢樣子,趕忙又合上,“咳咳,我沒聽錯吧,這還是我們小魚嗎?”

“我也是與時俱進,想聽聽大衆們的心聲。”見王輝果然被自己唬到,鍾遊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

尋常人這樣笑肯定就要被說臉皮厚了,可眼下鍾遊的笑容落在王輝眼中,有種形容不出的可愛,怪不得均總會。。。他忽然捂住嘴,還好沒說出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今天一見你就覺得怪怪的。”鍾遊略帶擔憂的說。

“可能是吧,我會記得的,你也記着明晚上線,我先走了啊,你早點回去。”

鍾遊見他跑的比平時快了三倍,心下更是疑惑。此刻會議室只剩下鍾遊一個人,他低頭瞧了眼手錶,這個點恐怕公司這一層就剩他一個了吧。

就在他擡腳往門口走的時候,閉上的會議室大門又被人推開,深灰色的西裝映入眼簾,鈞克辰左手領着一個陶瓷罐子,信步走了進來。

“哎?小辰子,你怎麼來了,你還沒走啊?”鍾遊詫異之後,目光漸漸的移動到淺黃色陶瓷罐上,看上去像是吃的。

“聽說老錢給你們開會,我叫廚師煲的佛跳牆,就當宵夜好了。”

“哇,有口福啦。”鍾遊乖乖端坐在會議室中央,眼巴巴的看着鈞克辰的雙手,把掀開蓋子的陶瓷罐擺到他眼前,再遞上瓷勺,堪稱完美。

鍾遊舀了一勺入口,口齒留香,家珍百味盡在舌尖。他幸福的搖頭晃腦,想起專送者的辛苦,舀出滿滿的一勺,湊到鈞克辰嘴邊,大眼睛望着對方,滿是期待。

鈞克辰愣了下,隨即張開了嘴,他嘗過無數名家的佛跳牆,只爲了找一款最正宗的,帶給遊遊吃,但他現在吃下的這一口彷彿勝過所有名廚的手藝。“好吃。”

鍾遊的眼睛又笑彎了,“犒勞我們勞苦功高的鈞總。”

“感謝我們體貼下屬的小殿下。”

兩人你一勺我一勺的,一罐佛跳牆一會兒就沒了,鍾遊打了個飽嗝,就算是相互投喂,還是多半罐都進了他的肚子。

“剛纔王輝說渠特助找了他,然後他支支吾吾的也講不清楚找他都說了什麼,我總覺得他有所誤會。喂,是不是你派渠特助去的,都說了啥呀?”解鈴還須繫鈴人,與其在別人那兜圈子,不如直接問小辰子。

“沒什麼,只是寒暄而已,順便提了下不要在公司保媒牽線的事,要爲藝人們做努力工作的帶頭作用。”

“我說呢,他誠惶誠恐的,也對,相親真的一點也不好玩,等會兒!”鍾遊終於察覺到了問題,“你怎麼知道他保媒的事兒?”他可一個字都沒提。

“公司藝人工作期間突然告假,總會知道她去哪的。”

鍾遊這下了然了,連旗下藝人的動向都瞭若指掌,這老闆當的果然事無鉅細,“小女孩嘛,總會有胡鬧的時候,你可別罰人家。”

“當然,我一向賞罰有度,你知道的。”鈞克辰摸了摸中指的墨綠寶石戒指,要不是知道鍾遊直接把人家給拒了,他恐怕就會假公濟私了。

“你就是隻來送宵夜的?”鍾遊也算是唯一深入瞭解鈞克辰的了,能一心二用的時候絕不浪費,能一石二鳥的計策,絕不花兩道手筆,這叫效率。

果然,鈞克辰下一秒就變出來一張彩打文件,“豆豆也是你的劇迷,你可知道?”

“啊?”沒想到啊,他的魅力涉及廣泛,隨手一撈都能撈出他的粉絲。

“明天的微博訪談,他一定會關注。”

鍾遊摸着下巴說,“所以,你想我引他出來,在訪談中和他搭上線?”

“遊遊聰明。”

一句日常表揚,鍾遊揚起傲嬌的頭顱,他知道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