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日之憶,今日之情

沒有人知道洛皇妃與蕭貴妃傾談了些何事?

唯有守候在殿外的婢子們豎着耳朵偶爾會聽到尖厲的爭吵聲,甚至是玉杯砸地的聲音……

直到立在殿外的婢子們覺得自己的雙腿已僵直疼痛,渾身透寒,纖細的身形欲搖搖欲墜時,殿門才溢出沉重的吟音緩緩被打開,蕭貴妃臉含得意的邁出了正殿,領着自己的婢子上了七彩轎浩浩蕩蕩的朝自己的百荷宮奔去……

絡漪宮的婢子則急急的拖着僵直的雙腿艱難的回到正殿,卻望見洛皇妃握着拳頭趴在錦臺上哭泣不止,見婢子們前來,憤怒得一掃錦臺,只聞得哐哐噹噹的聲響,玉杯掃落了一地!

嚇得絡漪宮的婢子們撲通一聲跪倒在碎片裡,不敢言語……

靈鳳宮正殿

婢子們歡天喜地的伺候着惜蝶喝着補身的湯,清風則蹲在惜蝶的身側,輕輕的給她捶腿,錦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溢滿香氣的精緻糕點,身後又是滿滿的幾箱珠寶、飾品、華服、珠花……

小貴子扭着纖細的腰身,邁着蓮花小碎步不停的擺弄着這些珠玩意兒。

綠屏捂着小嘴兒一邊清點着清單上皇上的賞賜,一邊講着李警洗破皇上的錦袍被罰去淨房的事兒,只笑得惜蝶笑要叉了氣。

趴在桌上咯咯咯的笑着直不來腰,她只要一想到向來驕傲的男子蹲在浣衣局在水池旁彎腰洗衣服,她就忍不住要笑了出來。

殘陽從西邊斜斜的射了下來,整個皇宮像是踱了一層金邊,哪怕是行色於宮中的人兒,都會在夕陽下染上一層金紅的顏色,惜蝶推開雕着繁花的窗櫺望着窗外的美景,心中一片開朗,甜美的笑意溢在脣邊,一襲豔紅鑲金邊吊絲綴的華服披身,窗外輕風捲着惜蝶的髮絲,整個人看起來美豔無雙。

“綠屏,我們出宮走走吧!”惜蝶理了理宮裙,綠屏上前將她裙衣的折皺理好,微笑着點了點頭。

交待了小貴子與清風,欣喜的惜蝶便拉着綠屏朝宮外奔去,守宮侍衛見狀急急跪地施禮,惜蝶不許他們跟着,一行侍衛只得爲難的立在原處,眼睜睜的看着皇后似一隻美麗的彩蝶一般消失在眼前。

“綠屏,本宮現在可是什麼都不記得,你帶本宮出來熟悉宮路,懂嗎?”

“懂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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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屏俏麗的容顏現出會心的一笑,扶着娘娘便一路悠閒的走着,遇到有宮人路過,綠屏則會裝模做樣的跟惜蝶說這是哪裡,那又是哪座宮殿,而惜蝶自始至終都是嘻嘻哈哈的神情,令人看着,卻是如沐春風一般,忍不住被她的笑意捲進一場美麗的風花雪月中。

兩人剛奔出一條深紅色寬長的宮巷,視線便赫然開朗,四周環繞着一座座雄偉的宮殿,中間卻全是漢白玉打造的臺階與長廊樓閣,玉池中水紋波瀾不動,前幾日的一場大雨將整個皇宮都清洗得一塵不染,如今出來走走,聞着新鮮的空氣卻是份外的令人心曠神怡。

“綠屏,好久沒有出宮玩了!”惜蝶拉着綠屏往前奔跑着,趴在白玉欄杆上,悶悶的說了一句。

可惜話還沒說完,綠屏就已經臉色發白,五官急得皺成一團,拼命的擺着手有些埋怨的說道。

“娘娘!這話還是求您別再說了,皇上若是聽到了,非把您綁在身邊不可!”

“本宮只是說說而已嘛!”惜蝶聞言嫵媚的笑了笑,慢吞吞的走近綠屏,手肘推了推她的身子,神秘秘的說道。

“要不,我們找個防範鬆懈的地方,翻牆出去玩玩?”

“娘娘!莫要再毒害奴婢,皇上若是知道,非賜死奴婢不可!”綠屏急急的後退三尺,仰望着天際那一抹抹紅潤,滿足的笑了笑,堅決的搖頭。

而惜蝶聞得綠屏一言,神情猛的一僵,心底突然間溢出一股淡淡的憂傷,曾經,如霜也這樣說過的,那時候正是初冬,雪下得很大,梅花開得很盛,靈鳳宮銀妝素裹,美不勝收,她時常怔怔的立在流星湖觀望着望不到邊際的那一邊,期望遙遠的那邊住着皇叔!

那時候聽如霜說皇上非賜死奴婢不可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脣邊掛着怎樣嘲諷的笑意。

而現在聽綠屏說起時,卻是那般的暖心!

正所謂景物依舊,物是人非,此話當真一點兒也不假,此一時,彼一時,風水終是會輪流轉的。

“娘娘可是生奴婢的氣了?”綠屏見娘娘怔怔的望着遠方,絕世的容顏神情變幻,時而似苦時而似甜,急急跪下伏地顫聲說道。

“起來……起來……”

惜蝶一見頓時柳眉微蹙,踢了踢綠屏,有些不耐道“都說了多少遍了,不必如此多禮,本宮只是想到了如霜以前也跟你說過同樣的一句話,只不過,現在聽起來,感覺卻完全不同了,呵呵……”

“娘娘不氣就好,奴婢扶娘娘去前方觀觀景!”

綠屏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想到如霜二字心中還是不免有一絲憂傷,雖然如霜已經被宵王爺帶走,但是誰都知道如霜定活不過明天,只希望下一輩子如霜能好好的爲人……

“娘娘……如果能每天都這麼開心就好了!”綠屏暗自嘆了一口氣,望着惜蝶美麗的笑顏,有些感概的說道。

“呵呵……也許會有這麼一天的!”惜蝶歪着腦袋,俏皮的眸子閃了閃,腦子裡突然間竄出歐陽宸楓魁梧的身形與那溫暖的懷抱,脫口而出!

“娘~娘~,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會統一天下,給百姓安寧?”綠屏捂着嘴脣嘻嘻一笑,有意無意的撞了撞惜蝶,調笑着問道。

“本宮哪有說……死婢子,膽敢笑話本宮……看本宮不懲罰你!”惜蝶如皓雪般白皙的肌膚因爲此句而染上一層紅潤,見綠屏笑話自己,便轉身,提着宮裙追了上去,便要打綠屏。

兩人不知不覺間便奔進了曾經令她們歎爲觀止的洛仙園……

惜蝶正捶打着綠屏,綠屏一邊在花叢中奔跑,甜笑着正要求饒,惜蝶卻突然間停止了動作,伸出一個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而綠屏側耳一聽,便被傳來的陰森之聲嚇得撲進了惜蝶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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